第35章 第三十五天

在我努力改了大半夜之后，终于把自己的论文修改完成。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休养生息准备享受生活的时候。

早晨王总就给我来了一个电话：“小妤啊，有客户要来赶紧来开门。”

。。。我滑你天下之大稽，你忙的时候全世界都给你添堵，我顶着我的熊猫眼，步履疲惫的来到了公司。我想今天来这一趟，在未来的三年的乃至五年里都不会忘记。

我像往常一样开门开灯等一系列工作，老板突然给我发了一条长语音，我点开一听，老板让我把除了二部的部分人员之外，全部的公司的人都拉黑删掉，并警告我们不许再有和任何人有联系，像催命符一样，一连发了好几条，让我把有关他们的东西全部删掉，修改。

于是我就给青青姐打了一个电话，“青青姐，你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青青：“从来没有遇见过。”

我：“青青姐你知道吗？就是刚刚的时候有一个业务员，他过来收拾东西，正好他是我老乡嘛，叫冬冬，然后我跟他比较熟，我就过去偷偷问他怎么了，他就突然问我说，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吗？我说不太清楚，然后老板不让我问。”

青青：“然后他是不是有一种很轻蔑的眼神冷笑？”

我：“差不多吧，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自己出门在外留个心眼儿，然后就走了。”

青青：“要不然你就先去探一探王幸的口风，我不能去，因为我已经工作挺多年的了，如果我问出来的话，他们肯定会防备着，你就当做不经意聊天，然后随意的问一下，因为你没有社会经验，问的话，他们不会太怀疑你。”

我：“我正好有一个二部业务员在这里，我去先问一下。”

青青：“以前老板也是做这一行的，听说公司开的还挺大。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跑出来开新的公司。”

于是我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去：“蒋经理，今天有客户啊？”

蒋：“嗯，对呀，你今天也来加班啊。辛苦你了。”

我：“还好还好。其他人都走了，你们的任务就繁重了哈，以后才辛苦呢。”

蒋：“其他人都走了？全部吗？他们还刚刚借了我的钱，说明天还我呢！！”

我。。。。

我：“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就是把他们的东西整理一下，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蒋：“哎呀，我说我跟他们又不熟，他们为什么突然找我借钱？”

。。。。这怕是个智障吧！

我：“没事没事，说不定只是单纯的借钱呢？我们这个公司是互联网金融吧，这人员之间来来往往流动性也挺大的哈，风险也是蛮高的吧？”

蒋：“嗯，风险肯定是有的，我们公司也就是在互联网嘛，你知道的，也就是这，你就好好干你的就好了。”

我真是一个失败的套话者。正说着冬冬又回来收拾东西，他按了半天指纹没有打开门。

我：“不好意思，我来吧。”

冬冬：“你们这么迅速的吗？”

我：“没办法呀，我也是按规定办事嘛。不好意思，他们拿我的手机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删了。”

冬冬：“没事，抛开这些，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旁边的蒋经理：“小冬啊，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走了？”

冬冬：“他们股东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掺和，我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你来这有多久了？”

蒋：“我是被挖过来的，才来半个月。嗨。我还没签合同呢。”

冬冬：“你干这一行没有人带你吗？”

蒋：“带啊……，这里没有人带。”

冬冬：“……你干这一行，没有人带的话，就是来背锅的。出了什么事，都是你担责任，他们肯定不会负责，最后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把自己赔进去吗？”

我忽然想起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导师和我们开个玩笑，“说他那些有出息的那些同学好多都进去了，只有他这个当老师的还在外面逍遥。”

冬冬：“这个圈子的水深的很，怎么说呢，先管好自己。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我们这些做业务的人全部用的都是假名字吗？”

。。。。我还真的没有发现。

日子就是这样说变天就变天了，猝不及防，我想哪怕老板明天告诉我：“公司倒闭了。”我都可以接受。老板说过他曾经开过8家公司，为什么开过这么多家公司，老板又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呢？怕公司真正倒闭的并不多，那老板究竟又违背过多少次自己的良心呢？细思极恐。

互联网金融是一个搞快钱的行业，只要你反应够快，割一波韭菜马上走人，行走在刀刃上，舔别人的血赚钱。我本来写这本书的初衷只是想：记录一下自己在上海的奋斗生活，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做成一本回忆录，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见这些事情，繁华的魔都，绚丽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血泪，当有一天赤裸裸的人性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表面上大家称兄道弟，然而却想的是自己如何明哲保身，把对方拉下水。

一直以来老板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反复确认反复修改，以前我只是因为老板做事比较严谨，性格使然，如今看来不尽然而已。

我本来计划自己能写一年，怎么也能写10个月或者是8个月，如今看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选择逃离北上广，我想我是一个失败的求职者，也是一个失败的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