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声
高级的茶餐厅里，李希若坐在叶静晨对面，看着她身穿高级定制的灰色西装，微笑望着她。
“希若，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只是很忙。阿姨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叶静晨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不愧是琴子的女儿，这脾气和她真是一模一样，那阿姨也不和你客套，我就直说了。我本来想给我们家阿煦转学的，但他不肯，阿姨想着，转个班，就是有件事比较麻烦。”
“什么？”
“阿姨希望，短时间内你们能够互相不要再来往了。一者是高中学习生活比较紧张，聚在一起，总免不了要社交玩乐，花费不必要的时间。二来，蒋珊刚刚发生那样的事，彼此见面，难免反反复复想起不愉快的事，给对方徒增烦恼。第三呢，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吧，阿煦，他喜欢你，他会因为你花费很多的时间和心思，我不希望他这样。”
李希若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小心思竟是被叶煦他母亲以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的。
“好，我答应你。”
叶静晨听到这话也愣住了，她也没想到对面坐的这姑娘居然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嗯，谢谢你理解阿姨。”
“但我有件事想要问您，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李希若平静的望着面前的人问道，“那天那通报警电话，是您打的吗？”
叶静晨反问她：“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因为，那日在现场，我看到了你。是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叶煦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无意间听到的。”
“我当天只说蒋珊这边出了点事，叶煦有没有时间能过来一趟，并没有说别的。”
“所以我也只是按照推测，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
“您以为她只是又被家暴，所以打了报警电话对么？原来如此。”
“所以你能理解阿姨的对吗？”
李希若突然一下就红了眼眶，哑着嗓子说道：“我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
她说完这句话就从餐厅跑了出来，眼泪又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她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泪水，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鬼使神差的跑去了母亲单位。
天已经全黑了，李希若蹲在医院门口的小摊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琴走出医院大楼，远远看到铁门旁边蹲着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家崽崽，吓得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路小跑过去。
“若若，你怎么来了？”
话音还未落，李希若就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顾琴摸着女儿的背，一时间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等到了家里，顾琴才窝在沙发里搂着李希若温柔问道：“怎么了？”
“妈妈，珊珊她没做错什么，对吗？”
顾琴没说话。
“他们都在和珊珊撇清关系，可她没做错什么……”
顾琴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若若，离开这个学校吧，重新开始，或许离开这里了，你会好受些。”
“不，我不想转学！”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别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要再受影响了。妈妈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珊珊一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过得不好。你那晚告诉我说她到最后都没有怪你，证明她相信你，她知道你没有做出背叛她的事，对不对？你看你最近小脸蜡黄，一定是没有好好休息。傻孩子，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能堵的住别人的嘴呢！”
“嗯。”
李希若点点头，似乎是听了进去。她累了，伏在顾琴膝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被窗帘缝里的阳光晃醒了过来。
手机里面还有叶煦和孟恬恬打来的十几通电话，发来的几十条信息。李希若扫了一眼，只给孟恬恬回了个电话。
“真是急死我了你，怎么老玩失踪呀？”
“抱歉，昨天太累了，回来就睡着了。”
“叶煦昨天都急疯了你知道吗？疯狂给我们打电话。听说他妈妈昨天叫你出去了？”
“嗯。”李希若云淡风轻嗯了一声。
“什么事啊？”
“没什么。”
“你这语气一听就不是没什么。”孟恬恬啧啧啧地感叹道。
“听说叶煦也要转班了，你是不是也要走？”
“我不走，谁爱走谁走。我又没做错什么，珊珊也没做错什么。”
“嗯，挂了。”李希若难得的笑了，她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如她答应叶静晨的，自那时起她再也没理过叶煦。直到那日高考前夕，她才重新看过面前这双如星辰般的眼睛。
“想好了吗？你还是要继续躲着我吗？”叶煦在她耳边问她。
“我没想躲。”李希若说得理直气壮，她掰开叶煦的手，转过身直视着他说，“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你。”
“因为我母亲？”
“不仅仅是。”
“若若，那是场意外，没有人能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这些年来，我也不愿相信是你打的电话，不仅是你，是谁做的这件事我都无法接受。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是你们，我该如何自处。可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不是你们。我也曾经丧失理智的认为是你母亲误打误撞才拨通了那通电话，可是后来我细细想过，按照你母亲当年的说法，警察更应该去她家，为什么警察会直接来学校，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你都不愿相信我对么？”
“我只是想不出别的可能，我不敢问你，不敢问别人，不敢假设不敢预想，我生怕是你。”
“不是我，若若。”
“那就陪我去找找真相吧。”李希若走上前温柔的抱了抱他，“或许，我在原地呆的太久了，我也真的逃的太久了。”
“好。”
“叶煦，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救不了。”
“若若，别这样。”叶煦回抱住了她，柔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没有方向的人，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不知道我能够做点什么，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是这样，周舟是这样，蒋珊也是这样。是你给了我们所有人力量，重新让生命有了意义。是你让蒋珊重新学会了笑，给她自信，带着她去尝试她喜欢的动漫。是你让周舟明白她存在的意义，认可她的存在，让她明白即使不像个女孩也没有什么。是你，让我知道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样的事，让我有被爱着的安全感。若若，你已经足够好了，没有你，我真不敢想象我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