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训练 再别
林晓雨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昏厥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诡自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她也只能一直尝试去催动零能呼吸，一直在练习搞得她都有点忘记正常的呼吸技巧了。
不过在多次的尝试和练习之后林晓雨竟然真的能勉强完成一次了！
虽然在最后几秒钟她的肺好像随时要炸了似的，大脑由于缺氧而导致眼中的供血不足，但是她一咬牙坚持了下来。
确实做到了，而且这次尽管累得虚脱，但是没有昏厥！
除此之外林晓雨还发现，在疲劳感褪去之后一股暖意从四肢开始逐渐扩散到全身，非常舒服，而且有效地化解了疲劳。
没有什么比艰苦奋斗之后获得成功更鼓舞人的了，林晓雨此刻信心满满，略做休息之后准备趁热打铁。
“呦西！再来！”这姑娘兴奋得连撇脚的日语都飙出来了。
“呼——”首先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体内零的变化，再长出一口气，把体内的空气全部排空——这是林晓雨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是直接深吸一口气的话血管内会囤积过多的气体而导致血流不畅乃至中断。这感觉可不好受。
等体内空气全部排尽之后，林晓雨开始缓缓吸气——吸气的时候也不能一口气吸太多，这会导致吸进去的空气少量残留在肺里，不能完全融入血液中。
而且这样做之后林晓雨发现自己的肺活量有明显的提升，她甚至设想是否可以在体内成一个气流循环，废气用零能从皮肤的缝隙中导出去。
这样的话是不是只要体力跟得上，她就可以一口气都不换一直运行下去呢？
此时体内的零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输着氧气周游全身，情况很稳定，体力也跟得上，像这样保持下去的话运转一周应该不成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五分钟后，整个呼吸过程进入了尾声，疲劳感再次传遍全身，全身的衣物再次被汗水浸透。
顺带一提，由于每次练习都会出很多汗，所以林晓雨干脆只留下贴身的衣物，这样更方便一些。
好在诡给林晓雨留了充足的水，所以她不至于脱水，而且在这个空间里似乎不会感到饥饿，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林晓雨也不清楚。
另外，林晓雨也尝试过像诡那样“隔空取物”，不过显然是一无所获的，那小金属块似乎只有在诡手上才会发挥出全部功能。
血液循环一周，林晓雨缓缓地吐气，同时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率。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诡留在她左手手背上的金属块离开这里去找凯瑟琳他们，不过想了想就作罢了。
反正诡说过这里的时间跟“外面”是不一样的，出去之后还是进来的那个时间点。既然如此，那自己为什么不多锻炼一下再出去呢？
话说这个金属块在林晓雨的手背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大致是12条线组成的。由下至上，头四条是笔直平行的，后面的七条是盘曲折叠，杂乱却似乎有一定的章法。
最后一条最长最粗，形成一个半包围结构包住了其它11条线。
这是什么意思呢？林晓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暂时不要去管，先做好眼前的事。
想到这里，林晓雨的心率已经下降到正常值。她缓缓睁开双眼，结果发现有一个人正蹲在她旁边观察她！然后，她想到自己只穿了内衣……
“流氓！”
啪！
诡也没想到林晓雨会猝不及防地来这么一下！
他还以为这姑娘一直大大咧咧的，早把她当男的看了呢。
于是乎，这林晓雨的“全力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诡的脸上，清脆的响声久久地回荡在黑暗的空间里……
几分钟后。
林晓雨已经换好了诡给她准备的作战服——是的，诡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准备了量身订制的作战服。
这身作战服材料十分坚韧，由碳素纤维和棉纺等成分混合制成，轻便、贴身、耐磨，而且弹性很好，丝毫不限制行动。
除此之外，这身作战服装载了最先进的微型电磁干扰器和光学迷彩系统，可以躲避大部分侦查手段。
背部的温度调节板可以实现加热和制冷双向控温，使使用者的适应能力更强。手腕上的全息显示器和信号发生器可以保证使用者时刻与指挥部保持联系。
还有侦查装置、紧急止血系统等等先进的装备都浓缩到这看似单薄的作战服里。而且上面还预留了改装和升级的空间。
衣服很合身，而且一点都不暴露，很合林晓雨心意，不过她一直对诡为什么知道她的尺寸这件事耿耿于怀，而后者被问及时只是迅速地把头撇开，假装没听到，这反而更加可疑……
总之，诡对林晓雨能这么快地掌握他留下来的呼吸法表示十分惊讶和认可，他以为自己回来时林晓雨应该还在昏厥之中。
这时候，诡开始教林晓雨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虽然她已经可以操纵光来造成伤害，但是还不能控制其威力，甚至连零能的输出量都不能把握。
毕竟在战斗中一用能力就失去意识可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对零能控制的训练比呼吸的练习要轻松很多，林晓雨惊讶地发现自己无论是对光的感知能力还是控制能力都有明显的提升！
而且在使用能力之后不会再出现直接失去意识到情况了，这应该就是之前都呼吸训练带来的好处。
诡没有再离开过，一直陪着林晓雨练习。不过诡的训练与汗卡的训练有过之而无不及，看似荒谬无忌，实则藏着不少学问。
比如之前诡通过刺激林晓雨让她无意识地释放零能。不仅现在用上强度更高的刺激，而且林晓雨必须控制自己不释放零能！
诸如此类训练数不胜数，大多数情况都是诡向林晓雨发动神乎其技的进攻，而林晓雨要做的就是在各种限制条件下规避甚至反击。
一句话来讲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然，林晓雨的收获也颇丰。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林晓雨已经可以在诡的攻击下进退自如，不过就诡的话来说他只使用了十分之一的实力，而且没有用更复杂的技巧。
关于这点林晓雨觉得诡并没有骗她，因为在特训结束时，在她充满自信和期待的眼神下，诡“欣慰”地告诉她，她，终于成为一名一阶零徒了……
“一、一阶……”林晓雨这会儿已经换上进来时的衣服。她以为自己怎么说达到三阶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然而显示却大大超乎她的意料。
“这个空间没有零，所以你的零能强度、零适应值、零富集度无论怎么训练都不会改变，而一阶零徒的标准大致就是拥有并可以控制能力，所以你是一阶。”诡是这么解释的。
“所以说我的实力其实不只一阶咯？”林晓雨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诡，她在等诡的表扬。
“是不是嘛！是不是！嘻嘻！”见诡无所表示林晓雨继续追问。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不再记恨诡从来不跟她讲自己的事情，也不告诉她为什么要帮助身为ASA探员的她这件事了。
不仅如此，林晓雨还捕捉到诡的一些小特点。比如说诡想要表扬她的时候并不会直接说出口，而是会拨开流海看着她。
如果他不满意的话，则会垂下眼睑，视线落在自己脚趾前方两米处。
除此之外，诡也有“可爱”的一面。
比如说在林晓雨休息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在角落里对着镜子试穿各种户外穿搭，有时候还会忘我地摆一些pose，用不同的音色说着各种开场白、口头禅什么的。
不过自从在一旁“观摩”的林晓雨笑出声之后诡就坚决不在林晓雨面前练习了。
而“逼迫”诡表扬自己也是林晓雨在枯燥的特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乐趣之一。
有时候她会摆出各种惹人怜爱的模样冲诡撒娇——诡似乎在这种很没有抵抗力，而耐不住软磨硬泡的诡也只能妥协道：“是，是。”
总之，林晓雨越来越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似纯情的青年竟然是一个纵横黑道十年之久的冷血杀手。
然而，这次事情没有向着林晓雨希望的方向进行——诡没有“妥协”。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林晓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也不再贫嘴，能放能收是她最大的优点。
“你得出去了。”诡平静地说。
“这么快？可是我还有很多不懂……”
“再在这里呆着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你难道最近没有感觉到体力恢复速度大不如前了吗？”
这是真的。林晓雨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但是突如其来的离别竟然令她产生了不舍的情感！
明明她和诡相处的时间很短，明明两人的立场背道而驰，可是林晓雨真的有些喜欢，或者说习惯了跟诡呆在一起的感觉。
作为一个临时教官，诡不会对林晓雨的调皮和缺点而生气，也不会强迫她去训练，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把技巧和方法详细地讲解一遍，然后让林晓雨自主练习。
另外，对于林晓雨偶尔的牢骚和倾吐，诡也会仔细地听着，不过顶多只会宽慰她几句，从不做任何评价。
也正因如此，林晓雨越发地喜欢诡这个人了，这不再是之前那种追星似的崇拜之情，而是一种更真切的感觉。
“可是……”她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出这里的方法我已经教给你了，记住别在人前使用。还有零呼吸的练习不要落下，你思考的大方向是对的，但是不要操之过急……”
零呼吸就是最开始林晓雨练习的呼吸方式，这名字据说还是流浪者的前辈发明的。
“你的能力很罕见，可以说绝无仅有，所以我不能给你什么提升的意见。但是你要记住，任何一种能力都不是单一化的，光不仅仅能照明或者作为激光进行攻击，一定还有很多看似不可思议的应用，这需要你自己发挥想象力了……”
诡发现自己和林晓雨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啰嗦了，就像第一次送孩子去幼儿园的父母一样，想想都觉得好笑。
诡帮林晓雨打开了通道，就是之前都白色洞口，外面就是和平饭店的顶层餐厅，时间是1月17日晚上20点27分，与林晓雨进来的时间一模一样。
正当诡还想叮嘱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温软的“东西”突然钻入他的怀中，是林晓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诡眼睛微睁，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眸中仿佛闪过一丝光亮。
这会儿他没有想别的，感受着林晓雨下巴搁在他肩上的触感。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多”生出两只手，要是没有的话，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过了好一会儿，林晓雨这才松开诡，甩下一句“那就这样吧”，然后飞也似地跑进通道里。
前脚进去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探出脑袋对杵在原地的诡说：“哦对啦！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是我姑且把你算作我的朋友啦，唔，只是点头之交的程度哦。”
说完她就消失在通道内。
待通道完全关闭之后，诡轻笑了一声。他回味着刚才的拥抱，这是第一次有女孩不带任何目的和心机地与他拥抱。
原来放下算计和顾虑之后的拥抱是这样的令人不知所措，见惯了嗜血杀戮和明争暗斗之后再来感受一下真挚的情感，似乎也挺不错。
“朋友吗……这个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廉价，而在这个女孩嘴里却相当有分量。
这时，诡左手手腕上的“银光”突然有规律地闪动，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
诡原本柔和的眼神一瞬间冰冷下来，整个人的气息再次变得压抑，之前“良师益友”的形象荡然无存。
“嗯，答应的事情都做到了，该干正事了……”
对着黑暗说完，诡搂起袖子看了一眼那“银光”——一只带着奇异花纹的护腕，仔细一看上面还有一排排整齐的细纹，就像鱼鳞似的。
他拉下袖子，取出他常用的夜行服，放下流海，戴上兜帽，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的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