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我送姑娘

柳莺莺听楼心月这话一出口，连忙上前向黄谅行了礼，拿了一旁下人端来的酒，丹唇轻启道：“黄公子，心月不懂事，您别……”

谁不知道，无论是哪个阁楼的姑娘进了黄宅，这一晚可就别想再回去。大家心知肚明的“规矩”，偏楼心月一心想尽早离开这。

“正好我也要走，我送姑娘吧。”正在黄谅觉着有些扫兴，柳莺莺不知该如何圆场，楼心月又不肯退步时，韩琊开了口。

“既然如此——”黄谅说着，先是转过头来看了韩琊一眼，继而目光扫过楼心月，便是黏在了柳莺莺的身上，只笑道：“那便遂了韩公子心意，想必莺莺不会让我失望的。”

楼心月听过了这话，满目担忧地看向柳莺莺。素来听说黄谅荒淫，今日见他如此，楼心月才是信了。柳莺莺要被留在黄宅，可怎么办才好？

柳莺莺听过韩琊这话，嘴角浮起的笑意有几分酸涩，继而又转向韩琊行了一礼，玩笑着说道：“如此，岂非污了韩公子清誉？”

楼心月听着柳莺莺这话，并不作声。

韩琊听过了柳莺莺的话，却是云淡风轻地开口应道：“不过顺路走一走，柳姑娘多虑了。”

说着，韩琊便也不管旁人眼光与议论，直上前拉住了楼心月的手腕便一路往黄宅外去了。

众人议论倒不要紧，黄谅却是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来了兴致。

柳莺莺一直只听说韩琊不近女色，更有韩家世代簪缨，是绝不会允许子孙与青楼女子有沾染的。此番韩琊的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一时心中不知是喜是忧，甚至又有几分眼红。

出了黄宅大门，韩琊才放开拉着楼心月的手。

“楼姑娘，冒犯了。”韩琊再次向楼心月道歉。

楼心月先回了礼，继而浅笑着看向韩琊，开口时应道：“公子有心，不必介怀。”略顿了顿，她目光一转，便又开口问道，“莺莺她……”

“他虽有荒唐名，但并非强折牡丹之人。”

楼心月听着韩琊这话，又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略作思索后只点了点头，并不再说话。黄谅若真的不是眠花卧柳的浪荡子，也不至于在那勾栏中如此有名。更何况，若黄谅真会对姑娘们有心，韩琊又何必急匆匆地把自己拉出来？

心中明了，可楼心月更明白，自己无能为力。

韩琊抬手示意楼心月迈步，楼心月自然也不会多做停留，只是她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楼姑娘的名字，当真不是本名？”两人走在路上，韩琊似有心事，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楼心月闻言心头一怔，面上却仍是挂着微笑，开口时只道：“韩公子，已经问过了。”说着，楼心月悄然挪动了目光，却并不见韩琊神色有什么变化，便又问道，“公子为何对心月的名字，如此好奇？”

韩琊只是勾了勾嘴角，说道：“只是好奇罢了，还请姑娘莫要介怀。”

“公子未免太小心，莫非这名字，还能有一段往事不成？”楼心月玩笑着说了这话之后，见得韩琊面上闪过些不同寻常的情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她心里倒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