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孙大夫的报复
“爹,您不能答应啊!这女人可是我的亲堂妹,要是传出去胡家的脸、何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大太太痛哭流涕的嚎啕起来,爬着就想抓老太爷的腿,被砸碎的花盆割破了掌心。
大爷看都不看他一眼,坚定的道,“爹,我一定要留下小月,不然我就带着小月搬到外面去住。”
小月一直沉默的站在后边,头垂的很低,纤瘦的身体感觉轻轻一吹就会随风飞走一般。
她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嘴唇都咬出了血。
“既然不能共存,那就分开,要么你滚回娘家去,要么你们滚出何家。谁再敢坏我家宅安宁,全都赶出去。”
老太爷指指大太太,又指指大爷和小月,掷地有声的做了决定。
“这是你惹的祸,你自己摆平。要是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也和你三妹一样,永远别回来了。”
老太爷将对何叔利的怨气迁怒给了大爷,谁让他不识趣,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情。
老太爷走了,看热闹的下人们也各自散了。
大太太被两个婆子搀扶起来,整只右手都被血染红了,浑身精力像一下子被耗尽般,虚软的根本站不住,只能依靠在别人身上。
大爷拉着小月绕过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进了二门。
二爷傍晚才从镇上回来,累了一整天,躺在床上就起不来。
二太太热了饭菜进来,又打了洗脚水,死活把他拽起来吃饭洗脚,说起了大房添姨太太的事,心里不免唏嘘。
大太太看着风光、强势,却也拦不住大爷把其他女人接进门,身为女人最不能忍受的无外乎与别人分享丈夫。
想到今日大太太的癫狂和狼狈,二太太看向床上快要睡着的自己的丈夫,目光越发温柔。
她清楚自己并非二爷理想中最满意的妻子,两人眼界不同,文化思想悬殊,没有话题。
但他洁身自好,很尊重她,这一点便是许多男人都无法做到的。
能有这样的丈夫,她很幸运。
“你帮我捏一捏脖子。”
二爷难受的趴在枕头里,将脖子拱起来,闭着眼睛紧皱起眉头,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二太太脱了鞋坐到床上,两只手按着他的肩脖上下揉捏着,一脸心疼。
“你整天坐着身体怎么受得了,也要多起来活动活动。今天工地的数据都测量好了吗?明天还去不去?”
二爷接了一个酒楼设计的活,开始用自己所学的建筑专业赚钱,不依靠家里。
二爷有气无力的回答,“不去了,这几天就在家专心画设计图,五天后交给老板看。”
“你太辛苦了。”
二太太加重些力道,二爷痛苦的嘤咛一声。
又酸又痛,但却轻松了许多,这是常年伏案的后遗症,建筑师的职业病。
“赚钱哪儿有不辛苦的,我一定要把庄园建起来,让所有人看到我的设计。”
二爷没日没夜的呆在屋里画设计图,整整五天没出过房门,图稿交给酒楼老板后,突然像散了架的人偶,一下子倒了。
二爷结结实实的睡了个长觉,醒来的时候二太太坐在床边纳鞋底。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发现肩上、脖子上、背上到处扎着银针,根本没法动,只能老实的继续趴着。
二太太放下鞋底按住他,让他别乱动。
“孙大夫说你是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醒了就可以取针了。”
二太太出了房间,不一会端了几样饭菜进来,身后还跟着吴梦。
二太太看出他的惊讶,主动解释道,“孙大夫说取针让小梦来就行,小梦跟着孙大夫这么多年,看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二爷是吴梦的救命恩人,吴梦对他和二太太一直很尊敬,朝她们微笑着弯了弯腰表示打招呼,这才走到床边给二爷取针。
二太太一直看着她,瞧她取针的动作熟练干脆,脸上笑意更浓了。
“过不了多久,我们家又要出一个小吴大夫了。”
二太太笑着打趣,扶着二爷坐了起来,帮他扣好了衣服。
“肩膀感觉怎么样,松快些没有?”
二爷抬着双臂转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肌肉没有那么紧绷了,活动也很自如。
“孙大夫的针灸果然名不虚传,舒服多了,替我给孙大夫道声谢。”
吴梦收拾好银针,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二太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怜悯的叹了一声,“真是个可怜孩子。不过能跟着孙大夫学一技之长,也算幸运。”
……
赵爱华一直都有偏头疼的毛病,听说孙大夫针灸厉害,几针就缓解了二爷的顽疾,就找孙大夫给她也扎几针。
孙大夫不慌不忙的从跨院过来,赵爱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却只是不满的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孙大夫虽住在何家,却不是下人,没法随便指责。
赵爱华平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般,头上、手上都扎着银针,刺眼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进来,有些晃人。
孙大夫又从针包里抽出一根长针,对准穴位,突然刺了下去。
“啊——”
赵爱华猛地痛呼出声,双目圆睁,差点跳起来。
但她肩膀被孙大夫按着,只是挣扎的拱了拱身体,被扎的右腿痛的紧绷起肌肉。
“千万别动,要是跑针可就麻烦了。扎着痛说明这儿就是病灶。”
赵爱华头上已经浸出了汗水,不停深呼吸,从紧咬的牙齿挤出点声音,“这是什么问题?”
孙大夫全神贯注的盯着银针,没有回答她,捏着顶端旋转着继续深入一些,痛的赵爱华又是一声叫喊。
孙大夫又在不同的穴位下了两针,每一处都让赵爱华痛的肌肉蜷缩,大喊大叫,整个人都要蹦起来,却回回都被孙大夫按住,挣扎不得。
“太痛了,受不了了,怎么会那么痛。”
“可能今天手不太稳。”
赵爱华的声音都嘶哑了,鼻尖跳动着滚烫的汗水,鼻翼快速煽动着。
“你肝火很旺,我扎了你的三阴交、足三里、大墩,这都是主肝火旺盛的穴位。怪不得你会头痛,易怒,暴躁,爱打人……”
孙大夫将银针又往肌肤里刺深一些,带着报复般的粗鲁。
赵爱华痛的直叫唤,身体都被汗湿了,突然对上孙大夫不怒自威的冷漠目光,心猛的一沉。
他是故意的……
一股寒意自脚心钻遍全身,赵爱华突然回味过来孙大夫的话中话,他是在为她打了吴梦的事报复她!
“记着,就算病的再重,也别迁怒一个孩子。以后要是病又犯了,控制不住想打人就来找我,我再给你扎两针,保证你心平气和,手到病除。”
孙大夫目光冰冷的闭闭眼,按下心头的叹息。
今天之后,他再也不是合格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