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识落霜

范睿达被人称为“贱人老师中最闪亮的一枚”，是个满脸胡须的胖子，他教学方式别具一格，喜欢拿谈恋爱举例子，说话幽默、诙谐，但也常会打人，喜欢摸第一排女生的头，讨厌有人无理取闹和钻牛角尖，但如果你去问他有点难度的题目，他倒会为你很耐心地讲解。

范睿达看见走廊上有人偷听课（在他看来这跟偷拳是一回事），而且已经远远不止一回了，他仔细朝外望了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站在他们班走廊上的还是隔壁班的毛侃，还不停扭动身体转来转去，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并向里面望着，显然是想吸引里面同学的注意。

范睿达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于是果断走出来对毛侃说道：“毛侃同学，你怎么又被罚站了呀？”毛侃支支吾吾道：“我……我……”

范睿达叹口气，道：“就算听我的课也不要偷偷摸摸的啊，进来吧。”毛侃感到受宠若惊，连忙道：“多谢范老板赏脸，那我就不客气了。”范睿达道：“说话不要油腔滑调，你这样子哪个女生会喜欢你，不要一看就让人感觉欠揍的样子。”

毛侃道:“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

范睿达不耐烦地打断说：“好，你进来吧。”

毛侃蹑手蹑脚地进了创新班，东瞧瞧西望望，大有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然后他望了望教室中的每一排、每一列，都是两个人坐一桌，只有最后一排一个女生旁边的位子是空的，还有一些空位子，但他果断地坐到了那个位子，范睿达虽然看在眼里，这回也没心思记在心里，突然想到：“刚才上的什么课来着？对，现在得继续给同学们上《关雎》。”

毛侃侧过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他身旁的女生，只见她容貌清秀、动人，脸凝新荔，然而水晶般灵气的眼睛下却有泪痕，像是曾经哭过而且哭过很多次，但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似乎有对未来的憧憬，更有对生活下去的坚定和顽强的气魄。不知怎的，毛侃见到她时，有一种似曾相识但却又相见恨晚之意，然而还是时不时转过头瞧她，但她一眼都不去望他，在旁人看来她似乎不介意毛侃坐在她旁边，但却又像她身边的人不存在一样。

范睿达在翻译诗句谈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毛侃又突然转90度意味深长地去望她一眼，这一细节却让范老师格外震惊，好像怀疑他是故意做出这样子给他看的。

下课了，毛侃问坐在他身旁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然而她不理睬。然后毛侃去抓佩在她胸前的校牌，无意中触到了她，但是她好像没有感觉到，看了看她的名字：落霜。并说道：“原来你叫落霜。”又问道：“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落霜看都不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知道。”说完昂然走去（身高1米65），留下毛侃无奈的眼神和诧异的表情。

毛侃走出创新班，迎上来的是他的语文老师——他班的班主任潘老师，怒气冲冲地带着质疑的语气斥责道：“上节课你去哪里潇洒了？”毛侃道：“课不能落下，我去创新班上了。”正寻思怎么解释时，范睿达迎了上来说：“是我让他到我班里上的，他在我们班里很听话，反正你都不打算要他了，做我的学生好了，我很乐意的。”说完哼着歌走了，毛侃原以为潘老师脸上会露出喜色，结果比原来更气愤，她说道：“升旗仪式你不用去了，到我这儿来背。”毛侃道：“老师，范老板都夸我了，你怎么也得表扬我一下。”潘老师没好气地说：“人家在讽刺你你没听出来吗，你语文怎么学的？”毛侃解释道：“没，没有啊？他……他不是在说你吗？”“住嘴。”又缓缓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毛侃辩道：“升旗仪式很重要的，缺席的话要给班级扣分的，我不能给班级抹黑。”潘老师道：“就你还知道不给班级抹黑？你已经在给班级抹黑了，你知道吗？”毛侃道：“对啊，所以我不能一错再错啊。班集体总是比个人重要。潘老师带着冷嘲热讽的语气道：“好好好，你去。去完马上给我回来，不许耍赖，听见没有？”毛侃闷闷不乐道：“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