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决定
一个月过去了，青冥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牙了。
自从那次野餐回来，牙就一直神神秘秘的，青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只是在中考结束之后，雅越发的磨人了，青冥每天身心俱疲，也是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去关注牙。
好不容易等到雅来大姨妈了，可以休息休息，结果一大早牙就挂着两个夸张的红眼球找上门来。
“你这是，狂犬病？”青冥看着牙那对比兔子还红的大眼睛，下意识就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一瞬间，青冥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就喜欢裸睡呢？这要是牙兽性大发，那他还少了一环工序。
“你一个大熊猫好意思说我吗？”牙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什么正事啊？”看到牙还算正常，青冥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起床头的镜子，左右照了照：“还行啊，没那么明显吧。”
“别照了别照了，这一天天臭美。”牙一把夺去青冥的镜子，贴着他的脸，特别郑重的道：“我要去当一个渔民。”
“啥玩意？”青冥的手一抖。
“我要搞一艘船，当渔民。”牙的眼神坚若磐石。
青冥和牙是多年好基友，当然知道牙露出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
“你真的，决定了？”青冥也不玩闹了，特别严肃的盯着牙的眼睛。
放弃学业，跑去当渔民，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如说，这根本就不是属于他们的选择。
“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幽湖旁边转，而且还找人带我去了水上，体验了好几天那样的生活。”
“青冥，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牙的眼睛就像两轮大日，照的青冥睁不开眼睛。
“可是，”青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他也明白，既然牙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谁劝说也不管用。
“可叔叔阿姨怎么办？”虽然这么说有些古板守旧，但青冥还是要提醒牙。
要考虑父母。
“他们会答应的。”牙的狂热下面是深深的冷静。
这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因为冷静不一定导向理智，还有可能导向偏执。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吧，我需要知道更多。”青冥没有简单的同意或是反对，而是选择了解更多再下决定。
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和牙合得来。
牙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有点极端个人主义，不由得别人说不。
这样的性格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很容易伤到一些人，甚至可能绝交。
毕竟情感只是牙签搭起的脆弱桥梁，只要有一点点不爽，他就能忘掉之前你对他所有的好。
牙没有不爽青冥的疑问，反而一下子坐到青冥的床上，兴致勃勃的道：“我仔细的研究了。”
“在水上，渔民能做的不只是抓鱼。”
幽湖很大，除了牙他们市以外，还有好几个市和幽湖接壤，这些市直接的交通运输并不是很方便，很多渔民就会在非作业时间充当运输船，运运人或者运运货物，搞点外快。
当然这只是副业，比起捕鱼和运输这种正常的赚钱手段以外，这些渔民还有很多非正常的手段。
“比如下水淘金。”
幽湖历史悠久，不知道湖底沉了多少的船，如果运气好，能摸个一两艘保存不错的，那就能直接暴富了。
“船里的金银财宝，还有各种古董，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还有探险。”
幽湖湖岸绵长，其中很多地方直接和无人区接壤。
那些没人探索过的地方里面，很有可能藏有前人的宝藏，或者是各种珍贵的资源。
“很多渔民每天都会在各个城市的早市鱼市出售自己的货物，而后采购自己需要的物资，接着就直接离开了城市，返回了幽湖。”
但你要是觉得他们接下来会一直在幽湖上漂着，那你可想错了。
“他们在很多无人区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据点，那是无拘无束，真正自由的地方。”
青冥已经不敢去看牙的眼睛了，真的是太亮了。
“所以，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青冥一下子就听出了牙话里的重点。
钱什么的都是其次，有一个秘密基地才是真的。
“后面还会有更多的计划，但目前来说，最重要的确实是这个。”牙考虑到更远的东西，只是现在还没有必要说出来。
“这个，”青冥陷入了思考。
说实话，牙说的东西，他还蛮意动的，不管是秘密基地还是在无人区探险——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如果你真的要出发的话，加我一个。”
这就是青冥能给出了最重的承诺了，毕竟他不像牙，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一个雅就能让他头疼好久——他知道牙为什么来找他，以牙的性格，他要是想一个人去，那根本就不会来知会他。
兄弟这么久，这点默契他还是有的。
“没问题。”牙得到青冥的承诺，好像瞬间有了力气。
“那你抓紧时间处理一下事情吧，我们尽快出发。”
“哎？”青冥愣了一下，“叔叔阿姨那边？”
“我已经沟通过了，不必在意。”牙露出笑脸：“现在就差你一个了。”
“啥？”
“快去吧你。”牙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唉。”青冥已经不想说话了。
可是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基友了呢。
父母方面，青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他和牙不一样，牙的成绩好，有前途，但他的成绩比烂泥还烂，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他爸妈早把他扔到社会里任他摸爬滚打了。
现在他去说牙要带他去捕鱼为业，他爸妈肯定双手双脚赞成。
“一天天窝家里啃啥呢？我还没老呢！”这是他老爸的原话。
但雅那边就没这么容易过了。
青冥在路上买了一个榴莲，一见到雅就把榴莲往地上一放，而后噗的就是一跪，低着头不说话。
“你怎么了你？”雅给他吓到了。
但青冥就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你说话啊。”雅都慌了，一只手拽着青冥的头发，一只手在他的背上乱锤。
青冥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是你说话啊，你是哑巴了吗？死青冥臭青冥，你说话啊！”
雅气的脸都红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呜呜呜”
雅一下子哭了起来。
“你本来就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现在又来气我，呜呜呜，臭青冥你不是人，呜呜呜。”雅越哭越大声。
“对不起。”青冥一下子抱住了雅，“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呜呜呜。”
“只是，我要和牙哥一起，出湖捕鱼了。”青冥的双手抱的更紧了。
“出湖就出湖呗，你搞成这样，吓我一跳。”雅锤着青冥的胸口，“湖上危险，你一定要小心啊，别掉水里了，说不定下面有什么恐怖的大鱼，一下子把你吃了，那我做鬼也要去找你。”
青冥任她发泄，等她缓了一口气之后才轻声补充道：“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雅的动作突然停滞了。
“牙哥的意思，我们会一直常驻在湖上，不会再回家了。”
雅停顿了好久，才一下子拉着青冥的衣服，狠狠的道：“我以后每天都会去一趟早市，要是看不见你，我立马去找新男朋友，你听到没有？”
“哎？”已经准备好一肚子说辞，但却没一个用的上。
“去吧，牙哥，毕竟是你唯一的好兄弟。”雅捧着青冥的脸，深深的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