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战江都雷泽扬威，收失地凌云献计

却说凌云分兵后，便率军往海陵寻宇文邕。

然大军未出几里，就听得戟锤轰鸣，厮杀之声。云引军驻足，寻声而视，正见葛文与雷泽缠斗。

泽见齐军围来，已知前军战败。然心中却是不惧，奋起勇力攻向葛文，欲将其击杀后再做突围。

观此二人之争，双锤转如风，两戟舞似雷。葛文借巧攻敌，雷泽凭力争胜。

二人戟锤碰撞之时，伴有星火点点，虎啸龙吟。

众人见此，惊得心胆俱颤，连退百步开外，莫敢上前。凌云见雷泽如此骁勇，亦是暗暗称奇。

厮杀近百合，葛文力怯不敌，败迹频现。云恐葛文有难，急令贺世雄相助。

世雄应声而出，持胜龙枪杀向雷泽。泽望见其来，早收一戟摸向飞刀，与葛文错开身形后，拔刀便射。

世雄荡开飞刀，正欲攻时，却未料雷泽又掷一刀。躲闪不及之下，世雄被射中落马，万幸胸甲坚厚方才保住性命。

雷泽趁机攻来，欲将世雄击杀。危难之际，幸得葛文马快，方才赶上将其拦住。

趁二人厮杀之际，众人齐上救下世雄。撤往阵中之时，世雄愤然道：“若非某未食饭，岂可败焉！”

凌云见雷泽勇猛无敌，恐再战有失，于是召军齐上，围攻雷泽。

泽见齐军势众，知不可力敌，连杀数人后突围而走。云见状不敢相逼，便率军撤往海陵，寻宇文邕而去。

且说裴祖自率兵攻打江都后，一路奔袭直往城下。

临近江都时，祖率部屯驻凉山。次日遣斥候探查后，祖知吴军未做防备，便率三军攻城。

吴将秦虎见齐军来势凶猛，急调守军相抗。

双方自辰至午半响厮杀，均是死伤惨重。幸得江都城高，吴军才堪堪挡住齐军攻势。

正僵持间，秦虎忽望见齐军后方生乱，士卒四散溃逃。虎不知缘由，问及众人何事。身侧眼明者告之：“虎侯来救也！”

秦虎闻言大喜，点齐数百亲军出城，与雷泽共击齐军。

且说雷泽至此缘由，原是其突围时，发觉齐将裴祖不在阵中，心中顿觉不妙，恐后方有失，便连日奔回江都。

刚至郊外，就听得军鼓轰鸣、杀声震天。泽心中大惊，急往探查，见两军战事正入僵持，当即大喝一声，舞戟冲入齐军后阵。

因齐军无防，故一时之间，泽如入无人之境，人马所过之处，只听得哀嚎遍野，双戟掠过之处，只见得血肉横飞。

泽数次冲杀，齐军非死即伤，无人能阻，大军顷刻溃乱。

裴祖拔剑连杀数名逃兵后，方才稳住阵脚。再欲调军围杀雷泽时，城内秦虎又率守军冲出。

内外夹击下，齐军再难抵抗，四散奔逃。裴祖自知事败，只得率残军退走。

秦虎见江都之危已解，心中大喜过望，引军迎上雷泽后，笑谓道：“将军凭一己之力击退千人，恒古未有也，不愧虎侯之名。”

泽摇头叹道：“某率大军出战，今只单骑归来，实有负世子所托，愧对吴王厚恩，安敢言勇。”言罢，与秦虎整军退回江都。

次日秦虎入军中巡查后，直入府中见雷泽，忧道：“近日连战，我军或败或逃。今早我检阅三军，见营中仅剩四千残弱甲士，只恐江都难守。且敌扼守江口，我军粮草日渐不足，军心不稳，不若撤回吴郡，日后再来相争。”

泽叹道：“汝所言某岂会不知。然皇都生变，扬州正处危难之际，世子付某守土重托，某岂可相负。今宁战死相报，亦不愿为吴王、世子再添烦忧。”

秦虎急道：“将军莫执于一念，今日时运不济，暂退以避敌锋。待他日扬州乱平，我军再取亦不晚矣。”泽听罢沉默不语，摆手令其退下。

秦虎叹道：“将军不用我言，只苦了帐下江东子弟，恐我等与吴王再难相见。”

泽怒道：“汝莫轻言，若是扰乱军心，某定斩不赦！”秦虎无奈，叹息拂袖离去。

且说凌云率部去寻宇文邕，大军行至城下时，正见邕遣人扣门。凌云见状，滚鞍下马，忙上前拜道：“末将来迟，请世子降罪。”

宇文邕见是齐军到来，顿觉心安，叹道：“今日若非将军援救，恐吾已遭不测。将军功勋卓著，安有罪乎！”说话间，将凌云扶起。

见裴祖未在军中，邕又道：“将军此来，可曾见裴司马乎？”凌云闻言便以实相告。

邕听罢喜道：“既然吴军已退，吾当乘胜追击，一战而定。”

云阻道：“今裴司马已去江都，谅敌难挡。前日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不若入城休整，待江都捷报来时，再做出击不迟。”邕点头称是，于是引军入城。

未几日，裴祖率残军逃回海陵。宇文邕闻知战败，又见裴祖如此光景，心中大恼，欲唤左右斩之。

裴祖大惊，赶忙跪拜求饶。凌云急步上前，拱手劝道：“世子且先息怒，裴司马虽败，但其事主多年，劳苦功高，望鉴于此且留性命，使其戴罪立功。”

邕闻言点头，转谓裴祖道：“既如此且留汝命，望汝勤勉，早日破贼。”祖再拜叩首，伏地称是。

邕令其起身，问计群臣有何破敌良策。

祖站起答道：“臣攻江都时见敌虽城郭坚厚但兵少难防，吴将雷泽虽勇猛过人，但帐下士卒却因离乡久战士气早已低迷，临阵溃走者亦众。前番臣因兵少战败，今日大军若去，敌必自缚而降。”

邕听罢大喜，谓众人道：“如此残军，吾定当一战而克。”于是点齐三军奔往江都。

未几日，大军杀至江都城下，雷泽闻报不顾秦虎劝阻，早率兵马相迎。

两方站定，雷泽策马而出，持戟大骂道：“小儿猖獗，率众来此领死乎！”

邕闻言大恼，遣将应战。左军校尉柏司名应声而出，杀向雷泽。

吴军亦出一将迎向司名，两将拼杀十合，柏司名抬手突刺，便将吴将击杀。

正耀武间，吴阵中又出一将，持流星锤杀向柏司名。望见其来，司名收枪取下所带长弓，张弓搭箭后暗喝一声：着，一箭射出正中来将心口。齐军见状，皆欢呼庆贺。

邕亦笑谓左右道：“有此良将，吾焉用愁乎！”

雷泽见折了两将，心中大恼，持戟飞马而出，直向司名杀来。

司名早知雷泽勇猛，望见其来，心中不敢大意，使枪全力相迎。

两马交错间，只一合，泽便刺穿司名心肺。三军见此皆惊愕不已。

众人正迟疑间，雷泽大喝一声，将柏司名挑起后，掷入齐军阵中。

齐军登时大乱，雷泽即率吴军掩杀，宇文邕大败，率众溃逃。泽穷追不舍，追至夹江口时，正遇徐常明率众赶来。雷泽不愿缠战，只好收兵而还。

邕见雷泽退走，方才心定，连日率众退入夹江县。

次日安顿妥善，宇文邕又召众人商议讨敌良策。

待文武站定后，邕忧谓众人道：“雷泽势如猛虎，有此人在，江都何时能平。”

凌云道：“雷泽再强只一人耳，我军齐上他必不敌。然末将所虑者，乃是吴军见无生路必会死战，如此我军虽胜亦将损失惨重。有鉴于此，末将近日久思偶得一计，应可轻取江都。”

邕令其言，云道：“江南生变，吴军人人惶恐。此时可往城中造谣，言吴王因变受惊，已然病重身亡。敌军闻此必定军心大乱，到时我军再三面围城，只留南门一路不攻，敌见生路尚存，必然不战自退，到时我军再于南路设伏，必获全胜。”邕闻言大喜，遂依计而行。

次日，凌云率部先至江都城外叫阵。秦虎站城头见凌云军气势如虹，心中不敢大意。见雷泽欲应声出战，秦虎赶忙劝道：“敌军势大，当坚壁不出以消其士气，待其松懈之时再做出击。”雷泽闻言称善，于是坚守不出。

相持半响，云见吴军不来应战，己方又已士气低迷，心下思量之后便率军佯撤，故不做防。

秦虎见之大喜，谓雷泽道：“可击矣！”雷泽听罢，点齐帐下亲军直出江都杀向齐军。

云连连溃败，奔逃数里转入岐名山谷后，先遣人于林中树旗造势，另又分派数名骑兵于林中纵马奔腾，以壮军威。

待雷泽率军杀至时，见谷中旌旗蔽日，又闻听战马嘶鸣，恐有伏兵，只得引军退撤。

凌云见雷泽败退，急率部众追击，一日三战，直杀得吴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乱军中，齐军细作趁机混入吴军阵中，一道逃入江都城去。

云见事成，于是收兵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