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东家还是老东家
新的一周开始了，琳嘉出差回来，带了些北京特色小点心分给周围的同事们，本打算给邓非凡也送些，但转念一想非凡对自己和朱濠宸一起出差之事还是有些不悦的，便只得作罢。
如何与男上司相处其实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处近了，谣言四起，处远了，则不利于开展工作。琳嘉是个聪明人，又好学上进，只是缺少一个老师的引导，原田课长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去教一个小秘书，而其他诸如叶涵心之类的客户经理也只会让琳嘉跑跑腿，干点纯操作性的事务，只有那朱濠宸愿倾囊相授，琳嘉与他走得近也是必然，可这度的把握，对琳嘉这样的职场新人来说，却是难事一桩。
因为琳嘉和朱濠宸走得太近，非凡吃醋吧，往好里说是爱之深切，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会有自己的理想，以爱之名多加限制，反而会伤了感情。若再被有心之人利用，行挑拨离间之术，危机又会四起。
这不，叶涵心就瞅准了这个机会，朱濠宸朋友圈的一条更新便被她利用了，她截了个图发给邓非凡，并配上一条消息：“非凡，我猜你可能没加过朱濠宸的微信。”
原来那天琳嘉和邹云慧通电话的时候，朱濠宸便在一旁玩手机，拍了几张798艺术空间的照片，配上了“小师妹好啰嗦”的文字，发了朋友圈，琳嘉则是在下方发了一个三滴汗的表情。
其实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全是建筑物的照片，也没有什么自拍合影之类的，且言语中满是吐槽，但这在邓非凡看来，却成了琳嘉与朱濠宸两人越走越近的重要线索。为继续印证之前的猜测，他立刻就加了朱濠宸的微信，眼巴巴地等待通过好友验证，以便仔细查查朱濠宸过往的朋友圈里还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朱濠宸来行里时间不长，而跨国企业课对接邓非凡所在部门金融市场部的事项又基本全被叶涵心给揽了下来，所以，平日里，他与邓非凡的接触极少，突然收到邓非凡发来的好友认证信息还觉着有点奇怪呢，不过，他想着都是行里的同事，总会有些工作上的事要沟通，便很快通过验证了。
加上朱濠宸微信后的邓非凡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他的朋友圈来，把交易员该有的沉着冷静全都抛到了脑后，好似回到了青涩的学生时代。
这朱濠宸的朋友圈吧，就和他本人一样，是个暧昧制造工厂，他很少转发，基本全是图文并茂的个人心路历程，每每都像是在对一个姑娘述说，有传情的，也有调侃的，一直能追溯到他还在新加坡的时候，这就让交易员先生邓非凡难以辨别了。
金牌销售朱濠宸走的是感性路线，而邓非凡则是理性占据主导，就连直接能向琳嘉求证的事情，也要旁敲侧击，多方位、多渠道地验证，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才会选择摊牌，可这不是做外汇交易，讲求逻辑性，感情的世界里，如此只会平添误会。
琳嘉回来了，邹云慧也回来了，她给课里的同事带了些新加坡肉干之类的小零食，给琳嘉和程玉则是带了些化妆品，另外还备了一份礼物给她那位盛气凌人的钱组长。
“组长，很感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一点薄礼，还请笑纳。”邹云慧诚心诚意地把礼物递给了钱组长。
这钱组长上下打量了邹云慧一番，又盯着那份礼物看了许久，心想：“这邹云慧终于知道要来拍我的马屁了，这么小一个袋子，什么东西呀？不会真是薄礼吧。”
邹云慧见组长没有回答，便道：“组长，这是我特地为您买的，很适合您，等您宝宝出生了，拍照拍视频之类的，都用得上。”她边说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个盒子，原来是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我选了一款内存容量最大的，可以给宝宝拍好多照片呢。”
钱组长看到手机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的，她虽然收入不错，但又是房贷，又是怀二胎的，让她捉襟见肘了不少，一台手机也用了快两三年了，有人送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当然是心动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云慧，这礼挺重的，我无功不受禄啊。”
“组长，其实我心里想什么，您都知道，而且也都能办到。”邹云慧眼看钱组长动心了，便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想留在行里，正式员工还是派遣员工，我没有那么在意的，上次是我一时没想通，说话有点着急，惹您生气了，在这里给您道个歉。”
“云慧啊，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的工作表现呢，我一直都是认可的，但行里有行里的规矩，你这年纪吧，作为派遣员工是很难留下来的。你还是外面再找找机会吧。”钱组长虽然对手机动心，可她觉得要帮邹云慧这个忙，哪是一台手机可以搞定她的。
“我吧，也不要求转正什么的，只要能让我作为派遣员工继续干下去就行，行里的这个规矩还是有过几次破例的，您现在正好是怀孕期间，招个新人来吧，您还要培训，多费神啊。让我继续干下去，帮您分担分担吧，我以后还是会再感谢您的。”邹云慧继续恳求钱组长。
“本来我也是想留你的，只是你最近变化太大，跟我们后台人员的气场格格不入，怕你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所以我才犹豫的，倒不是因为你上次顶撞我的事。”这钱组长分明就是介意上次可疑交易的事，可嘴上却全推到邹云慧的衣着打扮上去，不过这也是她一贯的想法，下属的能力绝对不能比她强，衣着打扮更不能超越她，但邹云慧这套招新人费神费事的说辞还真是说到钱组长的心里去了，她最近身子愈发沉重了，工作上确有力不从心。
“组长，您真的误会了，我还不是为了到处面试才打扮起来的，一想着要离开银行，我着急啊，请了好几次假就是为了去面试。这次我去新加坡，不瞒您说，我是去求一个老同学帮忙找工作的，她在新加坡一家跨国公司当财务总监，本想让她推荐我进她们公司的上海分公司，可谈到了最后，上海那边又说没有headcount（招聘名额）。”说罢，邹云慧叹了一口气。
“外面风大浪大，哪有我们银行稳定啊，一会儿说招人，一会儿又不招人，这种企业我听得多了。你要留下来，我可以试着和副部长说说，不过吧，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外面的工作还是要继续找的。”钱组长心里明白，听话耐用的邹云慧是个不错的帮手，现在自己怀孕了，找个新人确实不如用她更稳妥，便准备去和副部长说说，只是她没有太大的把握。
“组长，让您费心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这手机您先收下，权当是我感激您这些年的照顾。”邹云慧把手机推了过去，钱组长笑了笑，便收下了。
邹云慧对琳嘉说的话与对钱组长说的话截然不同，这个曾今唯唯诺诺的姑娘怎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呢，说辞一套又一套，到底是已找到新东家，还是依然钟情于老东家呢？不知她哪句真，哪句假，是境遇让人改变，还是她本就如此呢？这世间万千，因人而异，因事而异，甚至因时而异，此一时彼一时说的也许就是现如今的邹云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