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别

2001年10月4日，周四

站在雨里，我听不到任何声音，虽然大家一致保持沉默，但是我知道，有人在责怪我，有人在骂我，也有人担心我！而我似乎麻木了，心也随着林雨逝去了，眼里心里都是昨天林雨倒在血泊里的情景。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韩立怎么会……”白琴哭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那么傻啊？明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么多年，明知道你根本记不住以前，他还是选择一如既往地守护你。而你呢？每次都是因为你……他一次次受伤，毁容……”我听着这些诉说，这些事林雨从来没说过，他一直以为我不记得了，其实，午夜梦回，我被大火吞噬，总会有个人影来到我身边，告诉我，“不要怕，有我在！”每次这句话都能够给我足够面对一切的勇气。只是，我不知道，那个身影是谁？熟悉又陌生？

“不要说了！”韩海打断了她，“你凭什么这么说石头，韩立哥都不舍得这样对石头，你怎么能够？”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么多年。无论立哥说什么我都随他，我怪我自己这次没能拦住他，我真不该同意他来找你这个灾星。”白琴似乎情绪失控了，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朝我动手。我任由她撕扯我，把我推到泥水里。

“同学，你怎么了？”迷蒙中我看到初见林雨的情景。

“林雨！”我笑着说，“你来接我了？”

“石头，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石头……”耳边是谁在呼唤？那么急切。

“林雨，我们不分手了！我不找记忆了，我们好好的。行吗？”我看着一张相似的脸，不舍得挪开，喃喃细语。

“石头，我是韩海！你醒醒！”

“韩海，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石头，不是。……”我推开他，“好，就算我是石头，以前我说过，我是你大海里又臭又硬的石头，那也是以前了，我不记得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跟你走吗？因为我只有7秒钟的记忆啊？我想做自由自在的鱼。鱼与雨同音，我是大海里的鱼，可是当雨水落进大海的时候，是鱼在雨里还是雨在鱼的心里啊？你说啊？呵呵呵呵……你不知道，对不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就让我把那7秒钟的记忆永远留在美好里不行吗？如果不是我的自私，林雨不会死，如果我早点明白我的心里是谁，林雨也不会为了救我而……现在我告诉你吧，韩海，我爱过你，也迷过海；但是，在雨水落进鱼儿心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的是谁？……”我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默默地哭泣，“放过我吧！”

韩海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抱着我，“别说了，我知道！”

“吴岩，想知道这半年林雨去了哪里吗？”黄华医生，走过来，给了我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我疑惑。

黄华和韩海对视两眼，只见韩海点了点头，黄华才继续说，“是林雨这半年所在的地方。你去了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忽然离开？”

“谢谢！”我接过纸条，只有“青山疗养院”几个字。

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谁那么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