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博野在电话这边想了一下，默然口中咕哝了几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着这次手术该不该做？”

博舒在电话那头直接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知道。”

博野挂断电话，内心紊乱不安，这是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不行，他得再打一个电话。

再次拨通博舒的手机，博舒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回来吧，回来再说。”

博野等博舒说完，用询问的语气道：“大舅舅是怎么说的？”

博舒道：“大舅舅也是看你的态度，若是你救，手术失败了，他们也不会怪你，若是你不让妈做这个手术，他们也意思意思地跟我说没关系，反正他们的话我也只听进去了一点，这种事还是要我和你商量的好。”

博野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对博舒道：“我马上就过去了。”

父母之恩大于天，这一点他无法撼动，也不能去撼动它。

博野找到了小白和小花，见它们正挤在沙坑里晒着太阳伸着懒腰，小花一边睡着，一边双手抱住小白，使劲在小白的怀里打滚，小白被它捉弄烦了，也不管它，躺在沙坑里，一双眼耷拉着快要闭合了。

博野走过去叫醒两狗，然后带着二狗去月牙泉游玩一点，如今已是下午了，贸然赶回去，恐怕到去也到凌晨了，所以索性明天早上再出发。

小白被博野抱在怀中，小花一路跟在博野的屁股后面，不时朝博野怒吼两声。博野不管不顾地朝月牙泉走去，直把小花气了个半死，中间还趁小花不注意，偷偷亲了小白一口。

月牙泉就在沙漠里，是这儿的另一个景点，倒不用买票，也没有围栏，只是它坐落在沙漠里，沙漠周围倒挂着行人止步的标识语，以免行人从这儿进入沙漠，迷失在里面。

博野走到月牙泉，然后惊呼道：“唉，还真是像月牙一样的形状啊，不知道湖里这么清澈，有没有鱼。”

旁边的人听到博野的惊呼，略微挪动身体离他远了远，免得某种病毒感染了自己。博野看到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在意，出来玩就是要放飞心情了，若还是一直憋着，他估计提前要进疯老院了。

月牙泉坐落在沙漠里，听说涨泉的时候体积还会增大，但不管怎么大，形状都跟月牙一样，而且它上空正对着月亮，月亮在此时也是千古未改变形状地呈现出和月牙泉一样的形状。

月牙泉周围有一个走廊，走廊古色生香，是一个人修的长道，长道的尽头就一个庭院，庭院中央是一个神仙像，具体是什么神仙，博野看了半天，看着小白都睡着了，还是没看出了是什么神仙。

神仙前面烟雾绕绕，供着一些长短不一的香。出了庭院便到了尽头，尽头前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面刻着大篆，巨石后面便又能看得到月牙泉了。

天色暗了，博野也没继续游玩下去的心情，他带着小白小花又找了一家宾馆。宾馆里安静漆黑，带着他的心一块平静地跌落在深深地黑暗中。

黑暗中他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早上起来，这个梦却又消失不见了，任凭博野绞尽脑汁去回忆，终究在脑袋里一片空白。

博野在手机上买了就近的一张火车票，然后开始洗漱，洗漱完后带着小白小花去街道上开的着一家面馆里解决了早餐。完事后，博野便往火车站赶。

进了火车站，博野很顺利地坐上了火车。但当离去时，博野忍不住仔细看着敦煌的风景。从火车里透过窗户向外看时，才发现敦煌异常的凄凉，漫天黄沙飞舞。遍地的野草拱满了人间，直与远方的天际交接。

火车一答一答地响起，窗外的树木慢慢向后移去，火车行驶在了去往家乡的道路上。

博野近些天有些困了，眼皮使劲在打转，肩膀处略显的疼痛，靠在靠椅上，不一时便进入了梦境。梦境里他又做了一个非常浅薄的噩梦。近些天不知道为什么总爱做噩梦，当他醒来时，乘警在车厢里大声喊着，“某某站到了，要下车的同志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交警喊完，火车的喇叭处又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博野拿着行李下了车，这次行李不算多，所以下车很方便。下了火车，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脑涨，肚子早晨刚吃满的，现在却饿的咕咕叫。

博野抬头看了看周围，太熟悉了，以至于他很快找了一间餐馆。

餐馆里行人很少，他看着餐单，这是他经常来的一家餐馆，每回坐火车，他都会来这里品尝一下老板的手艺。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一手背搭着走到博野面前道：“吃什么？”

博野道：“还是老样子，排骨面，不要香菜，不放葱，不要放辣椒。”

老板打趣道：“那排骨要不要？”

博野看了老板一眼，道：“多来点排骨。”

老板脸上挤出了温厚的笑意道：“等着，这就去做。”

博野点了点头，他和老板在不经意间已把对方当成了朋友，所以他和老板偶尔开开玩笑，但他却是老板认识人中最麻烦的，至少博野这么评价自己。

老板热头热脑地把做好的排骨面端到博野面前时特意取了一双筷子给了博野。博野接过筷子就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排骨面发出诱人的肉香味，几根排骨漂浮在上面。

博野吃完饭后，又给了小白和小花几根骨头。他觉着他有必要给博舒再打一个电话确定母亲住的医院在那里。

电话通了，博野开门见山道：“你们在哪里？我到了。”

博舒在电话那头道：“县人民医院，18路公交车，做到光明大厦站下车就行了。”

博野挂完电话，小白和小花也吃完了骨头，博野给老板付完款后带着小花小白出发了。

天空中不时飘来几滴雨滴，行人开始打着雨伞匆匆忙忙地赶路，路边骑自行车的道路渐渐堵了起来。博野绕过自行车站，在一个红绿灯下停下了脚步，等着车过去，博野小跑着通过了马路，在马路尽头的公交站前等着18路公交车。

雨越下越大了，最后变成了倾盆大雨，幸好博野在赶着衣服没被完全下湿之前坐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里人很少，不算拥挤，以至于博野轻松找了一间座位。小白和小花则是没有博野的好运了，它们跟着博野一路小跑，不小心被路旁疾驶过来的车辆溅了一身水泥。此时两狗正在互相往对方身上清洗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