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图腾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福尔摩斯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掌握了新技能——窥探梦境。”我挑了下眉。
“窥探梦境?!”福尔摩斯张大嘴巴,一脸惊讶。
“对啊,怎么了?”我疑惑着。
“筑梦师之所以叫筑梦师,是因为他们可以进入人的梦境,依靠吃人做的梦而生……”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说着,微微眯了一下眼。
“啊?这个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不过……照你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是筑梦师?”我指着自己问。
福尔摩斯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用眼睛上下扫了我一眼。
“筑梦师一族身上都有特殊的图腾,你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
我“哦”了一声,开始给自己搜身,能看见的地方基本上都看了一遍。
“你,转过去。”我瞟了一眼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按下自己脖子后面的按钮,从脚到头顶瞬间变成了另一副样子,黑色长发,一身牛仔服……这不是我吗?
“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帮你一起搜身啦。”福尔摩斯俏皮一笑,过来帮我检查后背。
“你连声音都可以……”
折腾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图腾,其实就在脖子后面。
被搜了一遍身,我感觉自己亏大了,虽说福尔摩斯男女性别皆可,但感觉还是有点……
“筑梦师一族身上都有各自的图腾,其实他们的图腾就是他们身份的编号,你的编号正好是——17。难道这和你的名字有关么?”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爸起的,也许有关系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象着后面图腾的模样。
“也难怪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都活了下来。”福尔摩斯如释重负般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与我对视了一眼又转身去操控台,身体也慢慢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我之前接待的主人,基本上不是自己作死,就是被毁灭给杀了……”福尔摩斯用他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操控台的边缘。
“No作No die?”
“对。明明知道那样做危险,却还是做了,最后……被炸得连骨头都不剩。”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后来呢?”
我屏住呼吸,听他诉说。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被抢走的本吗?”福尔摩斯转过身来看我,神情严肃。
我没有回答他,他叹了口气说:“在你之前我接待过九个玩家,四个成功进入虚拟世界,另外五个没进入的被空白世界自动pass。”
“一个在做任务时意外身亡,三个被毁灭杀害……可以说,第十位玩家——姜拾柒,你能成功活到现在并不是巧合。”
“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我问。
他点点头,“很有可能,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你可以复活,甚至现在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
“唉,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我不想继续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了,尽管我真的是筑梦师又怎样?我还是这个世界的玩家,毁灭随时可能会杀我。
对于那个图腾,我之前不曾有过,那它会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南方——
橘黄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轻拍他的肩膀叫他起床。
他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精神恍惚,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抬头看看这间屋子,他还在乘风的休息室里。
梦里的人,梦里的事,无一不让他陷入沉思——在梦里他做了件疯狂的事,那感觉很刺激!可是现在想想却又感到羞耻。
朋友之间会这么做吗?他正想着。但他深知这件事可比拥抱要严重得多。
或许,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又上了一层,那就是恋人,恋人之后就是家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将来还会有个孩子,一个或者两个……也有可能是一屋子。
有了家庭,他就再也不用四处漂泊,躲在城市偏僻的角落里饿肚子。
坐在他对床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他对空气傻笑,打趣道:“哎,小子,发什么呆呢?做春梦了?”
屋子里的其他三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南方,嘿嘿笑起来,南方为了迎合气氛扯了扯嘴角。
“算是吧。”
“梦到什么大美女了?”
“不是大美女。”
南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对床的男人,又补充道:“但是很漂亮。”
男人笑着摇摇头,“对了,怎么称呼你啊?”
“随便什么都行。”
“嘿,你这人可真怪,那我就称呼你随便了啊。”
南方瞟了一眼男人,“我该怎么称呼您?”
男人背对着南方正在套自己的体恤衫,背脊处的一个黑色刺青格外显眼,南方的脑袋嗡的一下,总感觉这种刺青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人穿好衣服回头对南方嘿嘿一笑,“你叫我拾叁就行,虽然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好的,拾叁前辈。”
知道他的名字后,南方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拾柒,拾叁……
高冷杀手竟然开始八卦起自己的女友,和眼前这个拾叁前辈的人物关系。
早饭时,南方跟这个叫作拾叁的男人有说有笑,他们也简单了解了彼此。
拾叁家在东北,家里有一个孩子,为了养家他常年在外工作,只是偶尔回一次家看自己的孩子,他也是最近刚来广东这边,而那个孩子,也早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去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了。
现在家里空无一人,但拾叁说,他不后悔错过孩子成长的那些年,只要孩子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就心满意足了。
南方简单地和拾叁沟通了一些人生哲理,又旁敲侧击,试图从拾叁那里打听一些有关帮派的事情,但拾叁是个很会聊天的人,随便说两句就可以把话题岔开,南方也看出了拾叁对自己有防备之心,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暂时抛开这个话题找机会再问了。
早饭过后,南方跟着保镖大队一起暗中互送乘风的老大进入公司,然后保镖大队又分出一个小队,各奔东西潜伏在附近,保护这栋大楼。
南方戴上工作用的墨镜,跟着拾叁趴在乘风集团大楼对面一个楼房的天台上。
广州上午的太阳就已经爬到了天的正中央,炎炎烈日下空气有些干热,就连风都是燥热的。
汗水顺着南方的额头划过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南方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拽拽紧紧贴在后背上有些潮湿的衣服。
这让他想起自己之前打伏击战的时候,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趴就是两三天。有一次他们与敌人连续打了五天枪战,后来敌人累了,用蹩脚的中文对他们喊:
“快停下!等我们吃完饭再开始!”
战场上还是比较文明的,就这样双方停下战火开始休息,敌人休息好后向天空打了一发子弹,示意他们可以继续战斗了。
这时,一根塑料吸管出现,戳了一下南方的脸。
南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吸管,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拾叁。
“愣着干什么?喝啊。”拾叁把手里的黑色塑料瓶放到南方旁边。
南方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个瓶子,瓶身冰凉,里面应该是冷饮。
南方吸了一口吸管,这味道是……
“啤酒?”南方惊讶道。
“嗯。”拾叁从自己怀里拿出来同样的一个黑色瓶子,含着吸管,淡然的看着对面乘风集团的大楼。
昨天在南方去应聘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记着保镖大队的队长说过,在做事时不准吃零食,喝饮料,尤其是烟酒!
南方喝了一口手里的冰啤酒又放下,他开始怀疑是乘风的老大派拾叁来试探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遭了。
南方为了确认一下,试探性地说:“拾叁前辈,公司好像明确规定,在做事时不准……”
“不准吃喝,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只要谁都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拾叁给南方使了个眼色。
南方转念一想,他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只要谁也不说谁知道呢?
南方别过头不再看拾叁,继续喝手里的啤酒。
南方喝完啤酒把空瓶子放到旁边,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大楼的动静。
会议室里的人正在开会,乘风的老大坐在正位上跟坐在会议桌两侧的人说着什么。
再看看二楼屋子里在一起喝咖啡说笑的白领们,南方开始嫉妒。
“原来保镖的工作是这么无聊啊。”
“后悔了?”
“呵,有点吧。”
“既然无聊,不如一起下盘棋怎么样?”
拾叁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木质的棋盘,和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木质的象棋。
“拾叁前辈,您一直都是这么度过工作时光的吗?”南方开玩笑的语气问。
拾叁没有回答,放好棋盘,把盒子里的棋子全都倒了出来。
“你要黑的还是红的?”拾叁问。
“我……黑的吧。”
两人在棋盘上摆好各自的棋子,开始下棋。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拾叁把兵向前进了一格。
“这很重要吗?”南方拿起棋盘上的炮,放在中间那个卒的后面。
拾叁把炮向前进了一格说:“重要,也不重要,我在找一个叫N的男人,你认识他吗?”
南方震了一下,这个叫拾叁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知道自己的代号!
“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呢?”南方问。
拾叁轻笑一声,说:“你这次的目标是江轩吧?”
南方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不是。”
拾叁如释重负地呼口气,“好吧,不是也没关系,最好不是……江轩在这整个广东驻扎了根,势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方盯着拾叁布了些许皱纹的脸看。
拾叁抬头与南方对视,微勾起嘴角,“我?拾叁。”
“等等,拾叁前辈……你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叫拾柒?”
听到南方的话,拾叁放下了手中的車,抬头盯着南方的眼睛看,眼神浑浊。
“年轻人,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拾柒——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
“柒柒,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会儿?”福尔摩斯拿来干毛巾擦我额头上的细汗。
我摆摆手,“没事,继续,我已经没时间休息了,那个舞蹈我快忘光了,一定要重新捡起来才行。”
我推开福尔摩斯,继续练习,福尔摩斯放下手里的毛巾叹了口气,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跳舞。
“叮铃!”一条新消息。
我停下来向操控台走,福尔摩斯为我端来一杯温水。
“谢谢。”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温水,打开手表。
N:在吗?
我:嗯,有什么事吗?还是想我了?
N:拾柒,我……
我:怎么忽然叫拾柒了?叫的人家都不习惯了。
N:……
我: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怪怪的,难道昨天的吻还没满足?
N:咳咳,咳咳。
我:怎么还咳嗽了?感冒了吗?
我:咳嗽是感冒的前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对面忽然没有了动静。
N:拾柒,我是你爸爸。
我:呸,我是你爸爸!
N:翅膀硬了,你要造反啊?
我:这口气,说得好像真是我爸一样。南方,几日不见你是皮得很。
N:这是你逼我的。
我:哎,我就逼你了怎么着吧。
N:你六岁还尿床,七岁扒一个男生裤子,人家家长还找班主任面谈我。
N:你九岁那年把学校一个学生揍了,十岁时在学校外边倒汽油要炸学校,被我揍了……
我:停停停,你怎么知道?
N:我说过了啊。
我:难道,你真的是我爸?
N:(语音)不是我还是谁?
我:我去。
这雄厚的嗓音,特有的东北味儿,是我爸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