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悟道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童来说二十里的山路需要走多久？
如果还要加上避开官道上的行商巡卒呢？
陆尚卿现在知道了，需要两天，至于为什么陆尚卿要躲。
粉粉嫩嫩的六岁小儿，太可爱那也是一种罪过，特别是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前世那些游手好闲的皇都纨绔们，烟雨小楼已经不能满足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了，于是娈童成了皇城纨绔的新玩物。
至于为什么陆尚卿知道这些，作为前世大乾国子监，文人领袖的陆尚卿，要不是眼里容不得这些，也不会陷入那个自找的死局里面。
即是前尘往事，也是今世未来，随他去吧。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民以食为天！
腊肉这些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陆尚卿咽下最后一口腊肉，提着自己不多的“家当”，走到了一个小山洞里面。
山洞这里远离官道四五里，一条小河划出一道半圆绕开山洞，山洞前是一块砂石平地，面积不大，但是对于陆尚卿来说足够了。
只是山洞离地面有些高，两米高的山洞可不是六岁的娃娃说进就进的。
自小山里长大的孩子即便是力气大，六岁的娃娃能有多大力气？
不过既然选择这里，陆尚卿自有他的道理，小河在这里打了一个湾，河水和砂石地交界处堆积着从山里面冲出来的枯枝残干。
半干的树干能从深山飘到这里，基本上都是些不成材的轻木，这无疑给陆尚卿解决了大麻烦，铁剑有五六斤重，陆尚卿的小胳膊小腿还抡不起来这么重的剑，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陆尚卿拿着两块碎木卡在剑刃的两侧，用布条绑结实，一柄江湖杀人的铁剑，变得不成样子。
不过也只有这样，陆尚卿才能使得上力气。
抱起铁剑，一手扶着木块，一手拿着剑柄，一柄剑似乎成了斧头。
软木轻而质软，很快陆尚卿就将几根一米来长大人手腕醋的树干收拾了出来。
“我可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啊！”六岁的陆尚卿插着腰老气横秋的感叹了一句。
不过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准备要做，用软木在山洞口搭一个楼梯，又或者在小河中投放几个鱼篓，这些都输陆尚卿要做的。
山里的生活清苦，与天斗，与地斗，与野兽为伴，修真，唯心诚意真。
转瞬便是三年，鱼篓愈发精致，山中的陷阱越来越隐蔽。
不大的山洞，麻球虽小五脏俱全，至于陆尚卿，他还没有踏上修行路。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修行法错了。
是的，错了。
看似划清了界限，实则只是在不断的重复，至于说陆尚卿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这方天地已经很久没有诞生过仙人了。
既不是灵气匮乏，也不是大道崩殂，修炼法门千变万化，越来越多的修行法哪一个不比上古时期乱来的精妙，只是上古先人逍遥自在，中古修士时不待吾，今古修者急功急利，而现在的修真者们，早已经忘却最初的信仰，大自在，大逍遥。
福天洞地，要争！
法宝功法，要争！
虚名实利，要争！
“浮躁！”九岁的陆尚卿这三年吃了不少苦，但是苦难却没有在他的身上添加一丁点痕迹。
初醒时，大儒风采已故，小儿老态，可爱异常！
三年后，岁月铅华尽洗，赤子丹心，呃，依旧可爱！
三年时间，陆尚卿随心所欲，学山中猛兽，学摇曳古树，学水流奔涌，学……
学海无涯，自找麻烦，三年时间陆尚卿没有修炼过丝毫法门，不过陆尚卿这三年的时间却是一点没有浪费。
一颗真的心，就是三年时间，陆尚卿的收获。
修真，修的就是真我。
而这一夜，吃着烤鱼，陆尚卿口吐：“浮躁”二字。
忽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言他人之不足，修道之心不纯，世间万法万物，能改变的只有自身而已。
旁人金玉良言，旁人可曾做到？
陆尚卿将烤鱼吃光，拿起自己做的坑坑洼洼，扭扭歪歪的陶罐，里面放的热水这会儿不冷不热，一小口一小口吞咽着，似乎是琼浆玉液一般。
将吃晚饭的地方细心的打扫好，陆尚卿爬进了山洞，盘腿坐下，双手抚摸着早已经坑坑洼洼的铁剑，这三年这把铁剑做工具比起做兵器来的多的多。
什么是修炼，刻苦？坚持？
笑话，人，千人千样，无一而同，处处皆同，所差的不是修真者所谓的“修炼资质”，这三年陆尚卿想明白了，差的是一颗道心，一颗真心。
陆尚卿很多个夜晚都会想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但是陆尚卿不介意这一生白白浪费时间证明自己是错的。
什么是活着，为了一个东西，为一个目标，整日的奔波。
还是为了实现自我的梦想，理想？
在陆尚卿看来都不是，朝闻道，夕可死，内心的满足与放松，才是活着。
书生入了江湖！
江湖人拿起了圣贤书！
人真的很奇妙，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念之间。
夜里，陆尚卿忽然睁开了双眼，很久没有这样悸动的心血来潮了，陆尚卿拿起剑刃如同锯齿一样的铁剑。
没有明月，也没有奇观异景，更没有天地异象，这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山中夜晚。
刺剑、劈剑、点剑、崩剑、挂剑、撩剑、抹剑、斩剑、截剑、挑剑、云剑、扫剑、抱剑、架剑。
十四式剑招，朴实无华，至于华美中带着杀戮气息的剑花，陆尚卿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腕力量不到，韧性不佳的普通铁剑可是没有丝毫办法在陆尚卿的手中出神入化。
只是陆尚卿的脸上却带着久久没有散去的笑意。
这是一套基础到再不能基础的剑法，放到任何一个地方，也是大路货色，只不过在陆尚卿的手上一招一式都带着一丝讳莫若深的大道之意。
何为大道？此道至真至简，直指核心。
这是陆尚卿的感悟，也是陆尚卿认为的剑道。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一个好的基础才会演化出千变万化的新事物。
带着笑意，抬头已经是太阳升起，紫阳侵染着陆尚卿的身姿。
闭眼，半个时辰后，陆尚卿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道可道，非常道！
这道，悟到了，便是悟到了，做不了假。
天地间精纯的灵气蜂拥而至，漏斗状的灵气漩涡高千米，直径百里。
山脉官道上的行商颤抖的匍匐在地上，国运在身的军队向着陆尚卿的位置集结，这天地神威奇景，怕是有人在悟道，道无优劣，但人心却有正邪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