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郎折戟,香囊之秘
却说幕后人灵儿挟持小镜子,欲激化七侠与天狼门的矛盾,虹猫却倏而出手,将小镜子放还;大郎言中提及白猫,却触怒虹猫,惹来痛斥。
大郎来此兴师问罪,面对夺取金晶石、杀害二郎的仇人,他立于道义高地,本要将虹猫就地格杀以雪深仇,不料惨遭莎丽肆意嘲讽在前,虹猫痛斥在后,偏生虹猫字字机锋,教大郎无从反驳。
大郎沉默良久,仰天长叹,道:“不但武艺不凡,更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可你再能辩解,终不能掩饰自己的罪行,亦终究难在老夫手中逃过一死!”
“那就不必多言了!看招!”
虹猫抢先出手,指尖陡生三道凌厉剑气,分取大郎中门与左右两胁,正是长虹剑法第一式——“一招三式”。
大郎手中权杖一横,分别格下左右两道剑气,随即右手食指一点,一阳指劲破开虹猫剑气,长驱直入,直取虹猫中门。
一阳指劲凌厉无匹,虹猫却微微一笑,左手施展乾坤斗转,使凌厉的一阳指劲转为柔和,纳入体内;右手食中二指并指递出,一式“彩桥横空”,一道七彩剑气一分为七,分取大郎任脉上七处要穴。
大郎权杖一压,七彩剑气被立时压下。不料,七色剑气随即归于一道白色剑光,自下朝上直取大郎下颌。大郎猝不及防,仰头避过,虹猫已欺身而上,一式“日照九州”,掌势直取大郎胸口。
大郎守御不及,却不慌乱,右手权杖横扫,直取虹猫脑门“太阳穴”,只稍虹猫再进分毫,立时便是大郎重伤而虹猫身死的结局。
虹猫自然不愿与大郎硬拼,身形向右一翻,一式风神腿之“风卷楼残”,右腿踢在大郎右手手腕,天狼权杖脱手飞出。大郎兵刃脱手,亦不慌乱,左腿重踏虹猫胸口。虹猫吐血飞退,鲜血却自行化剑,贯入大郎左腹。
虹猫倒地翻身再起,一时气血翻涌,潜运真气,平复内息。大郎只觉一道锋锐无匹的炙热气劲破体而入,忙使一阳指封住伤口,阻止剑气蔓延。
双方默然对峙一阵,虹猫忽然朗声笑道:“大当家好凌厉的指劲啊!贵门内家功夫本来偏重阴柔,前辈却修习命门之火,求得那阴中一阳,实在厉害!”
大郎压下伤势,强作平静地说道:“你亦不差!赤手空拳,却能随手施展凌厉剑气,这份修为,可算是天下无双了!”
“可惜!”虹猫却忽然变得似笑非笑,道:“倘若命门之火过盛,则肾阴亏虚,损伤精元。你这一阳指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着,不宜连续施展,不然,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性命难保!”
大郎心中一震,他本嫌天狼门功夫偏重阴柔,威力有限,故而专修命门之火,在阴中求得一阳,凝练出一道凌厉劲力,为追求威力专凝,更特意以指施展。
这门武学之根本,在于从阴中求得的那一阳,故名“一阳指”。此指法乃是大郎独创,功成后绝少施展,甚至连自家的两个弟弟都没有得传此功。
如今,虹猫仅仅与他交手几合,就彻底摸清了他的压箱绝学的来历乃至缺陷,大郎岂能不惊?
就在大郎心神稍分之间,一柄明黄色长剑陡然自虹猫眉心射出,直取大郎中门。大郎下意识地弹指在剑上一挥,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陡然避开,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刺向大郎左胁。
大郎翻身堪堪避过,长剑已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此时虹猫欺身而上,一式“长虹贯日”直取大郎膻中。大郎挥臂一架,却是虚影,随即陡觉一股巨力自背门传来,一阵剧痛过后,已然昏迷过去。
这……这就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愕然。饶是七侠深知虹猫一向强横,一时间也不由得惊愕莫名。
大郎可是曾与黑心虎战成平局的人啊!结果,连让虹猫施展火舞旋风剑法的资格都没有吗?
其中凶险,却是只有虹猫自己才知。适才,虹猫道出一阳指的破绽,令大郎战心失守,露了破绽,随后又接连使出隔空御剑与排云掌之“云莱仙境”两大奇招,攻了他一个出其不意,才一招制敌。
否则,真要按常理出排,只怕会逼得大郎与自己玉石俱焚,这绝非虹猫所愿。
虹猫怕大郎假装昏迷,剑指凌虚一点,施展封神之术将大郎神志封住。
“哈哈哈哈哈哈!虹猫!好样的!”眼见大郎落败,大奔高声欢呼。
跳跳亦惊叹道:“虹猫,想不到你的功夫已经这么厉害,即使黑心虎复生,只怕也不是你对手了吧?”
虹猫微微一笑,将仍在半空的明黄色长剑召回手中,说道:“这大郎,就有劳玉蟾宫的几位娘子将他送出宫外。莎丽,你跟过去看一下,免得三郎恼羞成怒,迁怒于玉蟾宫的娘子。”
说着,身形已步入殿内。
灵儿黛眉微蹙,暗道:“本想借助天狼门之手,牵制七侠,最好便是双方两败俱伤,再由我鼠族谋取渔人之利,岂料天狼门竟全然不是虹猫敌手,这可怎么办?”
对面山上的白煞见大郎落败,暗自赞叹:“竟然凭自身高绝武功,一力破局。虹猫!你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虹猫看着手中的明黄色长剑,暗自得意:“明华,幸亏有你这最后的杀手锏在,不然,天狼门与七剑的仇可就要结大了!”
回想黑心虎死后,虹猫索回了先前由蓝兔保管的,从马三娘身上搜出的雪舍利,又在远走大漠,取得火山石晶,最后远走北极之地,利用在黑虎崖搜到水粮灵药开始闭关,免得在铸就心剑时惊动旁人。
虹猫以自身剑意为骨,所修种种武学为身,火山石晶之力为烘炉,淬以雪舍利之精气,历时七七四十九日,将自身所学全部投入烘炉之中,剑形初成。
剑成之日,晴空中陡降旱雷。虹猫凛然不惧,毅然以风雷锻造剑身。
此剑可说是虹猫武道意念的集合体,与剑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剑身遭受雷击,伤害立时反应在剑主身上,令虹猫吐血倒地。
然虹猫身怀不死凤皇心,稍一催谷,全身已恢复如常。
天地间阴风怒号,云间雷龙狂舞,降下一道又一道雷霆,虹猫一次次倒地,却又一次次恢复站起,继续锻剑。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经历了多少道雷霆,剑身终于焕发出炙热华光,将天空的乌云驱散。
天地间恢复了宁静。
此剑历时大半年终于锻成,因成剑之时华光大绽,以致将天上雷云驱散,故名“明华”。
此后,虹猫一心钻研明华剑的御使之法,并在父亲的衣冠冢旁另立了一处剑冢,将长虹封在其中,陪伴故主。
回忆已毕,虹猫将明华收起,继续为蓝兔治疗。
蓝兔伤势虽已痊愈,却元气未复,虹猫催动凤皇神罡,不足一刻钟时间,便令蓝兔元气尽复。
此时,天狼门已全部撤出玉蟾宫地界。
跳跳抚着下颌,道:“虹猫,敌人假扮成你的模样,杀害二郎,抢夺金晶石,分明是要挑起我七侠与天狼门的冲突,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对!”
虹猫面色一冷,负手踱步,道:“敌人想要栽赃于我,只须设法将香囊于月牙石交到我们的手中就足够了。何以要将二郎的尸身化去?”
达达想了一阵,道:“也许正是为了更加坐实你的罪名呢?”
虹猫手抚下颌,思虑一阵,眉间疑云始终未褪。蓝兔道:“虹猫,你是否怀疑,二郎之死有假?”
虹猫负手望向门外,道:“至少我们并未掌握二郎已死的铁证。”
逗逗愁眉苦脸地道:“可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虹猫掏出月牙石与香囊,道:“此月牙石是我斩杀敌人所得,敌人死得很奇怪,死后不留尸体,只留下这月牙石。这香囊乃是从那假虹猫身上所得,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逗逗接过香囊,嗅了一嗅,道:“此香囊中共七种花香,野菊、玫瑰、茉莉、栀子、山茶、杜鹃还有……嗯?”逗逗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怎么了?”众人齐声问道。
逗逗沉默不答,又细细地嗅了一遍,凝眉道:“此花香气似玉兰,似荷花,又似木芙蓉,久闻之更有致幻之用,这是……”
逗逗负手,来回踱了几步,脑中闪过一丝火花,高呼道:“七色魔幻花!”
虹猫等人均面露疑惑之色,虹猫问道:“逗逗,此花产于何地?是何功效?”
逗逗解释道:“此花产于南方四百里外的雪峯山附近,具体功用,我还得在路上翻看医典才行。”
灵儿心中暗笑:“嘿嘿!到了雪峯山,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吧!”虹猫说道。
蓝兔缓缓站起,只见她面色已恢复了红润娇艳,说道:“虹猫,我们走吧。”
此时,一直沉默的灵儿忽道:“虹猫,请带上我来照顾蓝兔吧!她是为了救我才耽误了撤离,受了重伤,若不能做点甚么报答一下,我心难安!”
虹猫意味莫名地看着她,道:“我们的敌人胆大妄为,竟敢对七侠下手,足见势力庞大,天狼门又与我七侠产生了误会,随时会对我们出手。灵儿娘子,你若跟随我们,那便是要出生入死,这些,你都考虑过了?”
灵儿微微一笑,道:“这有甚么好怕的?再说了,有你虹猫在,又有谁能杀我呢?”
虹猫无奈地笑了笑。
却说天狼峯上。
大郎中了虹猫一剑一掌,重伤昏迷,三郎将其带回天狼门,用了各种灵丹妙药,才保得一命。
三日后,大郎才悠悠醒转,三郎上前关切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大郎不语,连忙调运真气,运行至胸口处,忽觉滞涩难行,随即更是一阵气闷,只得停止运功。
“大哥,怎么样?”
三郎见兄长面露颓然之色,问道。
大郎面色惨白,艰难地说道:“命是保住了,这伤……少说还得养上半个月,方能恢复元气啊!”
三郎心有不甘,恨声道:“大哥,杀害二哥,夺取金晶石之仇,难道我们就不报了?”
大郎沉吟不语,过了一阵,却陡然感到一股钻心之痛,似乎将失去甚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一时间满头大汗。
三郎见状,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大郎心神大乱,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浮上心头,大喊道:“快!快保护好镜儿!快去!”
“是!”
三郎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