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见面
魏斯语知道程智岩最近心情不好，自己在街上瞎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家香薰店，想了想还算是进去买了瓶安神香薰，打算见面之后把这个作为新年礼物给他。
小孩这段时间总是沉默，直播打游戏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发，超话里的粉丝说，今天上午的直播是程智岩这么些天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而且居然还那么冷静地摆事实讲道理，弹幕骂得很难听也没生气对线，难怪看得不少人都心疼得不得了。
不过这样一来，很多人还是清醒了点的，逆反心理上头，至少林泰京的广场多了些反对的声音。根据程智岩粉丝提供的数据，今天下播之后，他的直播间贵宾数又涨了一大截。
她能察觉到程智岩可能出了点状况，但是因为还没见到面，不能妄下定论，所以还是匆忙过来。一来是想见见这个小孩，看看他现在的情况；二来，她也确实没来上海跨过年，玩几天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孩到底什么情况……
魏斯语在街上游荡了整个下午，到吃晚饭的点却发现到处人山人海，海底捞门口的显示屏上写着小桌还有三百多桌，吓得她扭头就跑了。直到饿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才找到一家没什么人的罗森，想进去买点吃的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匆忙找了个共享充电宝租借站，因为连手机都打不开，还找了店员帮忙先付钱。
一开机，微信消息就弹出来。
【O：在哪？】
【O：我已经出来了，给我发个你的定位】
【O：？？？】
【O：人呢？？这才刚到上海就丢了？？】
【O：语音通话已取消】
【O：语音通话已取消】
【O：到底是迷路了还是怎么的？？放我鸽子不太好吧，我还请假出来的，回个消息行不行啊，你现在在哪，是不是走丢了？？】
【O：…………那我回去了？】
【O：语音通话已取消】
……
魏斯语哀嚎一声，急急忙忙就给那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程智岩已经回到训练室继续rank，因为平时战队成员出门还是会成为焦点，再加上最近针对他的言论特别多，他也担心自己在大马路上就被蒙头带走，所以还是回来了。
当时他在基地大门口蹲了两个多小时，垂着脑袋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刘鹏定还特别惊讶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出去跨年了吗”。他想都没想就回了句“跨毛线”，然后坐下继续打游戏了。
又生气又着急，现在还演变成了暴躁。一是因为他知道魏斯语没有方向感，她微信里说今天早上到虹桥火车站，但是到现在还没回他的消息，他担心她刚来就走丢了；二是因为他之前跟她说的都是今天一整天有空，但是因为直播和开会，现在已经没了白天，也就是说他做好的那些攻略几乎用不上；三是因为今晚韩服rank真的很多神经病，本来rank就难排，他已经连续三把rank碰到有人秒跳车，这要还能保持好心态就真的是活佛了。
烦死了烦死了，怎么就没一件事是顺心的啊？
看到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的时候，他还在rank，团战过程中实在不允许他分心甚至分手出来接个电话，只能放着了。
魏斯语垂头丧气地坐在便利店里，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发愣。
这小孩是真的生气了吧……她这什么脑子啊天哪。
程智岩结束游戏，注意到那个电话并没有再打来，也不打算回拨过去，继续漫无目的地等着。
——真是够够的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不是说好了出去的吗？
魏斯语觉得那小孩可能真的是生气了，还是多打了几个电话，直到那头的人接起。
“喂。”
“是我是我。”魏斯语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我之前手机没电关机了，我一直都在外面逛就没反应过来......”
程智岩这才明白过来，那瞬间心就掉回原地。
哦，原来这个电话是她打的啊。
话虽如此，心情还是没好到哪里去。毕竟他明明已经请好了假，却还是这么傻愣愣地等了老半天，甚至队里其他人都差不多走完了，他却还坐在这等着。
“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真的......”魏斯语在心里抓着自己捶了好几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行，来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外面逛了，然后刚刚才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临时去租了充电宝才开机的......真的不好意思啊。”
“你现在还在外面？”
“对啊。”
少年不可避免地皱眉，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更差：“这都几点了？太晚了不知道先回酒店的吗？就你这路痴的程度，要是大晚上的在路上被人带走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伟大？”
“对不起嘛......”
程智岩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根本不熟，连面都只见过一次，他拿来的资格冲着人家发火？退一万步讲，来上海玩的是别人，他顶多就是个不称职的导游而已，他有什么理由冲着人家发脾气啊？真是醉醉的。
“那个......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你还是别出来了吧，我充好了电就出去随便看看，等跨年之后就回酒店去。”
“你现在在哪？”
“在......”
程智岩扶额。
“我发个微信定位给你？”
“先把微信定位发给我，然后站在原地别动，我尽快过去。”程智岩已经起身。“你也真是，手机没电关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你是山顶洞人吗压根不碰手机的？你出门在外逛街居然不需要看手机的吗？到底是什么神仙啊？现在哪有车能出去啊？”
刘鹏定正好叼着牙刷从卫生间出来，听到这番话，眨巴眨巴眼睛，停在原地。
——嘿呀？这是听到了什么？小孩什么时候冲着别人这么讲过话？电话那头是谁啊？
程智岩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掉电话，看到微信上发来的定位，更加无奈。查了地铁末班车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打车过去找她。
“哎哎哎。”刘鹏定急急忙忙拦住那个准备出门的小孩。“你这大晚上的跑去哪儿？”
“出去找个路痴。”
“就是之前你跟我说要来上海跨年的那个小姐姐？你在演唱会上认识的那个小姐姐？”
“不然？”
“你现在怎么过去啊？打车？地铁我估计都没了吧？”
“地铁有是有，但是要换乘，太麻烦了。我怕等我换乘到那里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带走去给别人数钱了。直接打车过去吧，还能直达，她给我发了定位，那边现在不堵车。”
“这大晚上打车多不安全，你还是个小孩子，万一人家把你丢在路上了呢？那我送你过去呗？你等我换个衣服，我捎你过去。”刘鹏定直接把牙刷从嘴里拔出来。“等等我啊！”
程智岩也没拒绝，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到沙发边坐下，看着那人飞奔回房间，还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O：我队友送我过去，你就在那附近找个店坐下来，十点应该能到】
【syu：哦哦哦好，我现在在罗森坐着，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O：行】
刘鹏定按照程智岩给的地址，导航到那个商场。因为现在离零点已经没多久，路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堵车，街边人头攒动，像是就等着那一刻的到来，他们还是在路上堵了好一阵子才到。
程智岩又开始暴躁了，尤其在看到前面那辆特斯拉不守规矩地加塞变道之后还直接喷了句国骂，可给身边驾驶座上的刘鹏定惊得不行，还是下意识伸手揉揉小孩儿的后颈。
说是十点应该能到，然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们离那家商场还有一点三公里，他真的想不到能让他不这么暴躁的理由。
总算摆脱那段最堵的区域，之后的路况还不错，一路顺利到达。程智岩下车前还给魏斯语打了电话，看到那个端着咖啡的人急匆匆地从店里出来，心微微放下。
注意到小孩解了安全带就急哄哄地往商场里跑，已经快到车边的魏斯语和仍旧坐在驾驶座上的刘鹏定齐刷刷愣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呢？
刘鹏定下意识叫住程智岩：“哎哎哎小孩你去哪？”
“上厕所！”
魏斯语笑喷。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真的没长大。
“那你先上车吧，我等下直接把你们送去外滩？”刘鹏定干脆也下车。“直接把你们放到入口那边，你们走过去就行了，车子是肯定进不去的。真是奇了怪了啊，我已经对那场演唱会快完全没印象了，你们居然还保持联系？”
“不用了不用了，我看微博说外滩现在都限流了，现在过去肯定也进不去的。听说这个商场等下会有巨幕灯光倒计时，要不我就在这吧，其实在哪跨年都一样的。”魏斯语扬起嘴角。“我也是因为最近这些事情才想着要来这里看看的，之前在演唱会上认识真的纯属偶然，我也一直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那次知道之后整个人都惊了。”
“我听小孩说你最近考研了？”
“嗯，考的是上海这边的学校。”
“不错不错，争取考过来。我当初刚来战队的时候是高一，那会儿战队还安排了人盯着我的学习呢，只是我自己之后太忙了完全顾不上，就只能把心思全放在训练上了。”
魏斯语弯弯笑眼：“说明你也是很强的嘛，在重压之下还能认真学习。”
“过奖了过奖了。”刘鹏定难得被这么夸，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你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才想着来上海看看的？你指的是哪些事情？”
“就......微博上那些。”
“针对程智岩的？”
路边的女生默默点头。
“那些事情啊......”刘鹏定难得叹了口气。“之前队里就说要处理的，到现在也就是冷处理而已，也没点什么实际行动，就由着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按理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出个声明，那肯定比现在这样好啊。”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会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魏斯语也无奈地摇头。“最近这些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了，我真的很担心程智岩的状况。”
“我这几天其实也在想要不要跟教练组谈谈，就去找找队伍的管理层，建议他们完善完善队伍的心理咨询师团队。我最近是真的觉得程智岩的状况不太好，如果咨询师团队完善了的话，指不定还能帮上大忙。”
魏斯语微微点头。
确实是这样，她光是看直播就觉得这个小孩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程智岩之前可是喜欢在直播间一边打游戏一边和粉丝唠嗑的主，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真的没有状况发生吗？
“这样，我给你留个微信，你这会儿替我盯着程智岩，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直接告诉我，我去转达队里。等下跨完年，我会过来接他回队里，你到时候也跟我说下你们的位置。”
魏斯语立刻拿出手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