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驯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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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摊牌

樊德恩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都不在门口,忍着怒意四下去找人。旺财摇着尾巴过来,也都被他推开,只是旺财始终咬着他的裤腿把他往前带,樊德恩大概明白过来,还是跟着旺财往前跑。

基地大门口。

樊德恩赶到的时候,刘鹏定和保安才刚把程智岩从围墙的墙角弄出来。小孩已经浑身脏兮兮的,整个人还在剧烈颤抖,连站都站不住了,刘鹏定刚松手,他就整个人往地上瘫,然后双手捂住脸。

“不会有事的,别难受别难受,先调整一下呼吸,看你快喘不上气了。”刘鹏定直接蹲在他面前。“是不是被吓到了?没事的啊,没事的没事的,那个快递不是给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先回去洗个澡好不好?我们慢慢说。”樊德恩也蹲下。“别怕了,这件事会处理好的,肯定会的。你今天不用训练了,先回去洗个澡,然后我们聊聊?要不要吃点什么?”

刘鹏定也心疼得不行:“我明天去找管理层说这件事,别怕了好不好?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小孩颤抖着点头,被两个人带着重新站起来,身边还跟着旺财。被樊德恩护着走回训练大楼的时候,还下意识整个人缩了缩,又立刻被刘鹏定搭住肩膀。

在等小孩洗澡换衣服的空档,樊德恩拉着刘鹏定在外面等着。

“这件事如果再不处理的话,程智岩就只能一直这样了,甚至之后会更严重。”刘鹏定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都冷处理冷处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证据我留了,明天摊牌吧。”樊德恩接话。“但是你要知道,要是队里连同你刚刚打人的事情也知道了,你会面临难以预计的处罚,甚至可能要赔上春赛。”

“我自己是无所谓了,这次春赛的问题也轮不到我被开会,我们春赛的成绩你也不是不知道,说好听点就是还有些微进季后赛的可能,说难听点就是收拾收拾提前放假准备夏季赛,林泰京都已经在赛场上那样了,你敢说这是双冠队伍的首发?但是现在你我都知道孰轻孰重,小孩的问题不处理好的话,那全队都等着完犊子吧,也别准备什么夏季赛了,程智岩好不起来那咱们离就地解散不远了。我看这个林泰京是真的要治治了,一天到晚没个停。”

“会处理的。”

程智岩洗了澡出来,脸上还挂着刚刚被树枝划伤的血痕,愣是把基地里的阿姨也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就拿了医药箱过来打算给他上药。然而程智岩已经不想再见任何人,径直回房间去,还把门带上了。

樊德恩和刘鹏定两个人在外面止不住地叹气。

他当时没穿外套出去的,基地里常年开着空调,所以那会儿跑出去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卫衣。冷风这么一吹,再不着凉就是铁人了。再加上还受了惊,凌晨被噩梦吓醒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爬不起来了。

只是想想当时那个画面,那股心悸的感觉就再次袭击了他,浑身发冷,四肢僵硬,让他无所适从。无意识的颤抖更是让他下意识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试图让这阵颤抖停下来,却都是徒劳。

想了想,他还是下床,轻手轻脚地跑去客厅。

白天,会议室。

刘鹏定和樊德恩坐在整个管理层的对面,桌上就摆着那个带着刀片的包裹,这场景要放在游戏里,那就是中上组联合对抗整个召唤师峡谷。

刘鹏定先开了口:“程智岩需要休息,这是检查报告上说的事实,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控了。之前我们和队里反映了很多次的事情,始终得不到正确的处理方式,所以这次想问问,已经发生了这种级别的问题,还打算继续冷处理吗?”

寂静。

“如果再继续这样听之任之的话,程智岩的状态就再也回不来了。他是经理亲自挖来我们队的,可以说是在我们队伍里长大的,能成长为现在这样独当一面的ad,确实不容易,我们不是更应该抓住这个苗子才对吗?”

还是寂静。

刘鹏定起身,深鞠躬:“我之前很少会说些拜托其他人的话,但是这次,是我真的拜托各位,不要冷处理这件事了,谢谢。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林泰京单方面针对程智岩,这是其一;管理存在疏漏,寄来的包裹不加检查,有人直接寄带刀片的包裹到基地,这是其二。我说句难听的,如果这次刀片划伤的不是阿姨的手,而是随便哪个不小心拆了这个包裹的队员,这么长的刀片直接往手上剌,那PLG这个队伍你们还要吗?俱乐部是打算原地解散我们这个分部吗?”

Koach难得两眼通红,看向樊德恩:“你有没有要补充的?看你一句话都没说。”

“找到那个寄快递的人,告;找到这段时间在网上带节奏甚至造谣的人,告;找到中单,严重警告。类似的事情再有下次,林泰京滚出去。”

大概是语调过于平淡,再加上这番话实在太有冲击性,着实让众人都惊了一下。

“这是我的要求,不是请求,我不想每次都那么眼巴巴就等着俱乐部一句话。”樊德恩起身,语气依旧淡淡的。“现在不是希望队里做什么的时候了,是要求队里这么做。当然,如果俱乐部觉得还需要程智岩来带KPI所以实在没办法做到这些的话,那也没关系,我会离开PLG,程智岩也会。他需要的空间和时间,在我这里,我全部都会给他。”

会议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变成惊雷。

“等等......”

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现在上热搜了。”负责媒体运营的工作人员把iPad转向大家。“刘鹏定选手伤人的话题,现在在热搜上。”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当事人刘鹏定和樊德恩倒是尤为冷静。

“队里可以尽管开处罚通知,我只是觉得现在程智岩选手的心理状况更需要被关注。我当时出手伤人,也是因为林泰京说了不中听的话,在程智岩已经情绪崩溃的时候说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我觉得我没做错事。不过也好,节奏开始往我这边来的话,至少不会那么多人都去骂程智岩了,他何其无辜。”

“先别说这个了,一件一件来。昨天晚上的情况具体可以看看监控,或者听厨房阿姨的口述。”樊德恩掐掐眉心。“现在把她叫过来吧。”

等到厨房阿姨也走进会议室,众人看到她手上缠着的绷带,还是不免皱眉。

“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助理教练在经理之前开了口。“您方便如实告诉我们吗?”

阿姨叹了口气:“就是程智岩这孩子说要找个快递,那是朋友寄给他的,可能混在粉丝寄来的快递里面了。我寻思着你们过几天不是要拍个新年视频吗,就拆粉丝快递的那个?我就担心这孩子心急直接把粉丝快递提前拆了,就过去问他要不要帮忙,孩子也没拒绝,我就过去帮他找。他说是个印了小熊的盒子,我当时看着那个盒子也和粉丝统一寄过来的盒子不一样,收件人还填的是战队,就问孩子要不要拆。孩子说无所谓反正就一个盒子,我就拆了,然后就......”

Koach下意识接着问:“是哪里有刀片?”

“就藏在封箱胶带里,我一开箱子就碰到了。这幸好是我,而且伤口不深,这要是孩子自己开了这个包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之后刘鹏定选手伤人的事情呢?”

被点名的人下意识摸摸鼻子,立刻被樊德恩拦住。

“其实说实话,这件事我觉得不是小刘的问题,是小林那孩子确实有点口无遮拦了。本来这段时间程智岩那孩子就状态不好,大家也都看见了,现在看到这么个包裹,肯定是会被吓到的。当时小林说的话确实是不中听,我也气着呢,这包裹上都没写程智岩的名字,他倒好,上来就说程智岩私联粉丝。之后那几个孩子们都气着了,回训练室之后连水果都不吃了,就盯着屏幕训练呢。”

“当时林泰京说了什么?”

“就说什么小刘只知道说风凉话——因为当时小刘安慰程智岩那孩子呢,孩子是真的吓坏了——还有说孩子私联粉丝啊,搞得私生寄快递来基地啊,就这种话。”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