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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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叶悠扬之死

群鹤岭植被茂密,大道上已经冒出许多杂草。傍晚,山林聒噪,成群结队的鸟儿飞出密不透风的树林。

涂皎、魏远一行人走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叶悠扬在前面踽踽独行。

一众小师妹边走便轻声议论着。

“叶悠扬怪喜欢来这一套,这么不合群,干嘛要到玄虚宫拜师?”

“我听说她是邰州青云观观主最得意的弟子,或许得到真传后,已经没什么可学的,才到这里修习吧!”

“她法术确实很厉害,我们这几个人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那倒不一定,涂皎师姐也很厉害的,她可是涂山派掌门的女儿,实力必是不凡,她们俩或许难分高下吧……”师妹们聊得热火朝天,话语不偏不倚传到涂皎耳朵里,她不自觉泛起了一抹微笑。

“我觉得涂皎师姐法术不及叶悠扬,平日练习时,大家都有目共睹,叶悠扬那些招式都是我们没见过也不敢想象的。”又一个师妹开口,涂胶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

“话虽如此……不过我知道叶悠扬的一大缺点。”有一人故作神秘。

“是什么?”所有人都很好奇,涂胶也不经意间凑近了许多。

“她不识水性!”一语出,大家有些怀疑,“当真?那她这次还来海边侦察,若是掉进水里,岂不是会没命。”

“若是我们没在她身旁。那是肯定的……快追上去!“等她们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落后一大截,便赶紧追上去。

此刻涂胶已经泰然自若走在前方了,她呆愣地望着叶悠扬的背影,不识水性吗?那分悸动又在心里暗生。她抬起头看向魏远,后者目光发神地盯着那人,暗淡的晚霞全在他无神的瞳孔中。涂皎握紧了拳头,那份心思坚定了几分。

她们终于来到清陵县,但并未作停留就趁这朦胧的霞光到达了海边。

叶悠扬停下了脚步,面色平静地眺望翻涌的大海,海底隐隐波光闪动。

“在岸边并不能观察到什么,我们得去租船。”她冷冷开口,“一共七个人,两人一艘船,要租四艘。魏远,你身形重一点,就单独坐一艘吧!”

大家都没有异议,可是坐船的时候,却有了一点分歧,其他四位师妹本是同一个院子,一向关系好,不愿意分开坐,但所有人都知道叶悠扬和涂皎不和,让她们坐在一起也不是很恰当。

“我随便和谁坐在一起。”涂皎开口了。几个小师妹又赶紧把目光转向叶悠扬。

“我无所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要喝水吗?”小船行驶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涂皎突然善意地递给她一杯水。叶悠扬并不应答她,只是看着这飘荡的海。

“怕我下毒杀害你?我……”

叶悠扬轻轻抬起眼,“这不就是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事吗?”话这么说了,可是她还是接过了那杯水,一饮而尽,而后肆意地笑了,”别来烦我!”

“好,叶悠扬,你有种!”涂皎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当真后悔没给她下一击毙命的毒药,而只是下了这蒙汗药,只能暂时麻痹神经。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邪风,船只剧烈摇晃,拿着船桨的老者都有些站不稳。

“老人家,这怪风是从何处吹来的?”叶悠扬眉心紧缩,用力稳定自己。涂皎倚在船舷上,丝毫不敢动弹。

“我也不知,按理说,这个时间段不该有这样的狂风,但是最近几天海上都不太平。”

“一定是妖邪在作祟,我听闻这崖边常有一红衣女妖,莫不是她出来害人了!”涂皎叫嚣道,慌乱的眼神四下看去。

“女妖?她可不是女妖!”船夫诧异地反驳。

“哦?老者何出此言,我听闻此女子杀人无数,怎的就不是妖了?”叶悠扬来了兴致。

“若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那不过是替天行道,说她是妖怪,不如说她是神。”老者的大草帽被风吹落到海里了,容貌一下子显露出来,这苍老却抖擞的面孔!此人恰好就是曾经运送姬绝尘的那位船夫。

“所言极是。”叶悠扬难得发自肺腑地笑了,嘴角勾起浅浅的一丝笑意,却突然收住,她发现自己竟不能动弹,她费力地想活动一下身体,却丝毫无用。凌厉的目光射向涂皎,发现后者也正看着她,涂皎一看便知她的毒已经发挥了作用,她邪邪一笑,故意转移了视线。

“不过我已经许久不见她了,或许被某些名门正道掳走了也未可知。”老头深锁着眉念叨着他的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啊……”尖叫四起,本以为风浪已经平息,却蓦地巨浪腾空,叫所有人猝不及防。高耸的浪花将所有的船只掀翻,破碎的木片散落在海里。一行人全掉到水中,一阵狗刨式瞎挥舞后,才在惊慌失措中缓过神,倚着木片浮在海面上。

“悠扬!悠扬!”魏远环顾四周,没见着人。涂皎故作惊讶,也看向周围。

“师姐!师姐!”一众人全都大叫起来,“师姐不识水性,不会沉下去了吧?在那里,在那里!”一个小师妹指着十几米开外的海域大叫,“她被冲到那里去了!”

大家全都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叶悠扬一浮一沉,快要没了生息。

“悠扬!”魏远赶紧向那边游去。

“师哥,涂皎师姐晕过去了!”涂皎眼底一黑,眼鼻直接没入了水中。魏远回过头望了一眼,一声叹气,又游了回去,将涂皎扶出水面,快速拉着她往那群师妹那里去,”你们倚着大的木块,托住她!”

等他再转身,那浮沉的面孔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心好像停止跳动,接着是无限止的下坠,脚底似有千金重,但他还是竭尽所能游过去,一下子没入水面。眼睛在生涩的海水中又痒又疼,什么也看不见,目光所及是黑漆漆的一片。

“师哥!师哥!”许久未见他出来,全都吓坏了。最终,他一个人跃出海面,冷冷的眸子如同这冰凉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