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众人驱车来到了南门里的书院门步行街，书院门以步行街里的“关中书院”而命名，明万历二十年间，学者冯从吾，今长安县人，因与阉党斗争失利，辞官归里，在宝庆寺讲学。后辟新址，在街北侧建立关中书院，学生常至千人，为著名学府。于右任曾住书院门32号，是一处保留完好的明清风格文化旅游街。

几人停好车，步行进入书院门步行街。两侧大都是以贩卖字画笔墨为主，也有一些古玩店在卖着一些老玩意。

因为书院门是一条旅游步行街，1990年重新修建后风格独特，又临近南小巷酒吧一条街，因此有很多情侣选择在这里拍婚纱照。进了书院门，张妍便被拍婚纱的情侣吸引，拉着冯帆去城墙下观摩学习。每个女孩子都渴望为心爱的男人穿上婚纱，渴望拥有一套美丽大方的婚纱照。赵雷没有来过书院门，看到那么多字画古玩，便放慢了脚步。李耀杰则不同，他能感受到邪气，自然也能感受到灵气，所以目标很明确，哪里有灵气就往哪里走。所以一进门，几人便分开了。

李耀杰首先是来到了一家名为“泽明轩”的古玩店，四处打量了一翻。古玩店的老板看起来很高傲，压根没打算搭理他，一直坐在一张老树根雕琢的茶桌后面，嘴上叼着烟，用手沾着蜡打磨手上的串珠。

李耀杰不太喜欢这种人，穿金戴银盘串珠，显得太油腻。不过他手里的串珠不错，应该是从其他人手里收回来的，看起来光泽度很不错，晶莹剔透。

李耀杰这种年轻人，留长发，穿羽衣，给人一种假装艺术家的感觉。古玩店老板见他走来，假笑着说：“你想要什么？随便看。”

李耀杰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嘴角微微一动说：“你手上的串珠不错，多少钱？”

“这个不卖。”

李耀杰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天下没有做不成的买卖，请您开个价吧？”

古玩店老板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李耀杰这样的年轻人说话这样有底气，立马转变态度，笑嘻嘻着说：“年轻人，这串珠子是别人送的，不可能卖。你可以看看其他物件，我这里老物件还有很多。”

李耀杰看着他的眼睛，停顿了几秒钟，看的男人有些惊恐，他说：“泽明轩这个名字听起来，感觉有些怪怪的。我看你五行缺木，所以店里有很多摆设都是木质结构，所以你很喜欢串珠这种物件。”

老板不喜欢有人打探他的隐私，有些生气，“这关你什么事？你要是买东西就买东西，不买就赶紧走人。”

李耀杰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说：“你五行缺木，可是你并不缺水，泽明轩这个名字，很不适合你。”

风水师他见得多了，尤其是那种远近闻名的风水师很多人都劝过他改一个名字，但他从未动过一丝念头：“你懂什么？我乐意。如果没什么想买的，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了，请你离开。”

老板下了逐客令，但李耀杰并未起身，而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下去。他放下茶杯说：“你之所以不改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背后有一段故事。对吧？”

古玩店老板放下手中的串珠，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李耀杰报以微笑，说：“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我认识故事里的人。”

古玩店老板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厉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从未见过您，但我知道这个故事。因为故事里的人，是我姑姑。”李耀杰忍着激动的心情说：“我是李若萍的侄子，我叫李耀杰！”

男人猛然间站起身，手不小心碰倒了茶壶，却并没有在意，而是紧紧地盯着李耀杰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深情，任茶水在茶几上倾斜，顺着雕刻的纹路往下流动。李耀杰满脸笑意，虽然他不喜欢古玩店老板的形象，但直觉告诉李耀杰：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就凭他听到姑姑名字的这种异常反应，想必那个故事在他心里有很重的分量。

李家从曾祖父开始，世世代代都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虽然一代不如一代，但还是坚持着。李家的规律，阴阳秘术传男不传女，因此男人继承斩妖除魔的责任，女人便负责传宗接代，所以李家的男人，都是上门的女婿。但到了李耀杰父亲这一代，剧情走向就开始变了。

李耀杰的父亲李耀阳有一个妹妹，名为李若萍。李若萍从小就很贪玩，她的父亲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大家闺秀，而她偏偏是个刺头，整天跟村里的男孩子混在一起，到处去玩。爬树，爬山，偷人家果园的水果，砸人家玻璃。为此，父亲没少给人家赔礼赔钱，李若萍也没少挨板子，李耀阳也没少一起挨板子。

李耀阳不像妹妹那样，他看起来就老实很多，从小便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阴阳秘术，画符驱邪。但老实的人向来学习天赋并不高，反而有些笨，除了简单的画符之外，别的秘法怎么也学不会。李若萍虽然贪玩，但对学习阴阳秘术天赋很高，总是陪着哥哥练习，哥哥没有练成，反而她却练成了。

最初，父亲的意思是为了不让她出门惹事，便任由她陪同哥哥学习秘术，也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出息，只要待在家里，长大之后成家立室就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年之后，一九九六年，李耀阳二十岁，李若萍十九岁。李耀阳经过多年练习，体内的阴阳炼气终于到了入门阶段，只能够开坛做法。而李若萍体内的阴阳炼气却已经到了中级阶段，不仅可以开坛做法，画符驱邪，甚至还能斩妖除魔，一般的阴魂妖灵都不是她的对手。他们的父亲最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决意违背曾祖旨意，让李耀阳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让李若萍继承衣钵成为阴阳法师。

在那个年代的山村里，十九岁的李若萍，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在意。她满口答应下来，而李耀阳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只要妹妹愿意，他定会全力支持。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李家的阴阳法师变成为了一个女人——李若萍。李若萍四处奔波，为百姓们斩妖除魔，并在一段时间后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