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归来

这些天，丫鬟们送来的都是粗茶淡饭，生活用度也无端减少。每回，素雯都免不了因此跟送饭的丫鬟拌两句嘴，可芸书倒显得格外平和，还嘱咐素雯千万别告诉大少爷。文渊来看望芸书的时候，素雯总是话到了嘴边，又被芸书噎了回去。

闷闷不乐的素雯，看着芸书这般安之若素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是冲芸书生气，只是她知道，少奶奶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于是，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牡丹。虽然她和牡丹只见过一面，但是牡丹那热心善良又风风火火的性格，一定能帮少奶奶一把。

她趁芸书歇息的时候，跑去清吟阁，把大少奶奶的遭遇跟牡丹全盘托出。牡丹自然是又气又急，骂淑燕，骂文渊，又骂自己怎么就把云烟这么嫁出去了。本也忿忿不平的素雯，见牡丹这样生气，倒扮演起了安慰人的角色，耐心地劝牡丹消气，还宽慰道，“少奶奶虽说受了点委屈，但大少爷在，谁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欺负她。”

“你看看，她不让你跟大少爷说，你怎么就不说了？”牡丹埋怨道。

“说了可能也无济于事，老爷离世以后，大少爷更不敢顶撞太太了。”

“那这赵文渊不可能一辈子听他妈妈的话吧！我得想个法子。这可是他的太太，他能不负责吗？”

“您可要帮帮少奶奶，素雯就指望您了。”

“这样，你回去帮我带个口信，就说，我想云烟了，让她过来陪我住上几天。反正，你就一定要让她到我这里来就是了。而且，她来我这里的事，你先不要让淑燕和赵文渊知道。”

“素雯一定办到。”素雯焦急得连连点头。

一回到赵府，素雯就把牡丹要传达的话跟芸书说了。素雯还补充道，“牡丹姑娘今天赶来赵府，就是特意请少奶奶回去陪她几天的。我见少奶奶还在睡觉，就没敢打扰。”

芸书开始有些犹豫，“我才刚过来几天，就回去住，太太不会说什么吧？”

“太太能说什么？自从少奶奶搬到这院子，她一次也没来过。”提到太太，素雯的语气又变得有些不满起来。

“既然牡丹姐姐想念我，我回去陪陪她也是应该的。素雯，你待会儿帮我收拾下东西吧。”

“好。”素雯的表情霎时变得欢喜，连忙答应道。

当天下午，芸书就离开了赵府。离开前她想跟淑燕和文渊说一声。她知道文渊最近很少回府，便托素雯留个口信给她。可当她想去淑燕屋里时，素雯却劝住了她，“少奶奶，你也知道，我们还是少出现在太太面前好。到时候指不定说些什么，没准还不让少奶奶出去了。我待会儿亲自到太太面前去说，虽说有些失礼，但不至于出差错，让牡丹姑娘期待落空了。”

思虑片刻，芸书觉得素雯的话有理，便一个人乘上黄包车，回到了清吟阁。

下午的清吟阁不比晚上热闹，只有零星几个喝茶的客人，伴着悠扬舒缓的小曲。厅中那个弹古琴的姑娘，最先发现芸书进来，连忙停了手上抚琴的动作，站起身来，难以抑制的兴奋让她扬起声来喊道，“云烟！你回来了！”

客人们有的止住交谈向这张望，有的依旧默默喝茶充耳不闻。而屋里和后院的姑娘听见声音，像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涌到芸书边上。喜出望外的姑娘们，簇拥着芸书，喋喋不休地询问她近来的生活。早就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的牡丹，安安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笑看着这群年轻的姑娘们欢声笑语的场景。

忙着和姑娘们寒暄的芸书，瞥见了牡丹倚在楼梯边上的身影。她向牡丹偏头笑了一下，牡丹也点点头，笑容难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