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归来的少女
「小拓，你想做什么……？！」
一般来说以人类这个生物构造，也就是哺乳动物通常是雄性更具有进攻性，力量也更强，但也有例外的情况存在。
尽管单论力气被压倒在地上的青年更强，但他却对近身格斗丝毫把握不到要领，以至于他没两下就被攻击弱点而倒地。
“科城。”
少女的桃红色嘴唇微微动弹，眼眸中显得温和，呼唤着他名字的语气也十分温柔，可是压在他左侧肋骨的手肘却明显在使力，另外两条腿则是迅速被压的一个难受的角度，从而导致疼痛得无法使力。
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女不仅仅是驾驶机动装甲出色，就连单兵格斗的技能也十分强力，至少能够将他控制的无法动弹。
「…你这是怎么？」
「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科城试探性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安和疑惑。
“确认一下没有我在，你还活着没有。”
少女这时才开口讲出原因，可却使得倒在地上的青年甚至都忘记了身体的疼痛笑出声。
“我说你有在听吗？”
听到他有些轻浮的笑容，宁祈拓十分不爽的加大了按压的力度，一下就让笑着的青年转变为痛苦的呜咛，不过也仅仅是一下而已，算是给他的一个教训。
「我承认刚刚确实没认真听…」
科城口头上承认错误，但心中所想的根本不是这样，其实是没认真在听，或许说是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好好听话。
他将目光正视距离自己近的只有几十公分直勾勾俯视着，带有怒气，但娇艳泛红的少女容貌，这让他的身体都微微颤抖、冷汗直流，因为科城很清楚的知道此时的女孩是真的生气了。
“太好了。”
她像是确认某件事很正常的符合自己预期一样的松了口气。
「什么？」
“没事……”
少女的嘴唇微微动弹，边摇着头说，但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她漂亮的亚麻色长发也随之摇摆，浅棕色的瞳孔略显无神的眨了眨，头则是像只受冻的小猫而微颤抖倾斜。
科城十分专注的在听也没听清楚后面的，即使是根据嘴型也猜不出要说些什么，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就变得模糊不清并快速消散。
「……梦？」
青年猛的弹起半个身，他脸上充满了焦躁和惊愕，还有后背留着汗，似乎这个梦境的后半部分对于他来说是十分的恐惧的。
自从上次在安达曼海跟她重逢后，至今已经过了三天多时间，想到这里他急忙的寻找散落在床上的手机，他想要确认时间。
「9点12…」
他确认了距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接近一个小时的宽裕时间，于是放松的叹了口气，然后起床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去洗漱。
今天是对于科城来说则是迎接许久未见又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的日期，所以即使是有宽裕的时间准备，他依然选择提前到出门。
「钛姆工业号」那边通过了科城的休假申请，所以他是直接回到了深海市自己的家中，他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都齐全后刚打开门，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年轻女孩，她是——顾悠。
“起来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会拖到最后十几分钟才起床，这一点上算你及格了。”
顾悠的表情略带惊讶，但语气依然像过去一样对他充满了嘲讽，在科城眼里这个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本事简直无人能及。
「你来找我做什么？」
科城的脸上则是露出明显的倦怠感情。
“你现在还不能去见宁祈拓。”
「为什么，她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他急忙追问。
只见顾悠转过身去迈开步伐，用手挥了挥示意跟她走，科城跟上她刚想继续问时，她做出了解答。
“原本是今天早上就见面，但临时有点事情她来不了。”
「那我跟你去哪？」
“有两个老朋友过来我要去接待，跟你说宁祈拓这件事也是顺路临时的，你要感兴趣的话跟过来也没关系。”
科城被吊了胃口后并没有表现出怒意，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脸上只有苦涩和无奈，他并不打算跟着去，于是转过身离去前又问。
「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大概今晚吧。”
具体什么事情，顾悠并没有打算说出事情，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了，这也是她答应过对方的要求，至于宁祈拓本人则是在一家军医院的急救房前陪同一个依然在哭泣中的女孩。
「放心吧，系展先生的肺病不是什么绝症，会没事的。」
“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告诉我？”
柳汐奏的问话另她一愣，稍微低下了头，没有立刻回答。
回想起来让系展进入急救房里的原因，那还是刚回到港口的某天晚上，宁祈拓由于十分急切的想要去见思念着的朋友和战友，所以根本睡不着的去甲板上吹风，偶然的见到了正靠着栏杆抽烟的系展。
随后在聊天中，本以为是系展被烟呛到了原因而咳嗽，结果他咳出一滩血出来，当时让宁祈拓大为吃惊，甚至不知所措的楞站在原地。
「他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我可是他的家人啊……”
少女略为无助的继续小声哭泣，脸色充满了担忧，似乎这样的生死离别场面对于她而言时分沉重。
但确实也是如此，在急救室里的男人是她最后的依靠，如果他也跟自己姐姐一样离她而去，对于柳汐奏的打击只会更加的大，毕竟好不容易解除的误会，还没有正式的像误会已久的他道歉，还没有重新建立感情就又要面临结束。
“病情暂时稳定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你们谁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柳汐奏似乎还沉浸在悲痛中，她没有听到医生的话，于是宁祈拓走了过去，她通过这位医生一脸严肃和忧愁的表情隐约察觉到不简单。
跟随医生来到一个房间里，他关上门后深吸一口气背对宁祈拓，好似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一样，几秒后他来到坐在椅子上小心等待着的宁祈拓旁边，手中捧着电子显示板。
「请您老实跟我交代，瞒了多久。」
“我也不清楚，他没跟我提起过。”
医生稍微皱眉然后坐下将电子板竖立给她看。
「他半边的肺都烂掉了。」
“我知道，他很喜欢抽烟。”
宁祈拓看不懂那个图，只是知道吸烟者的肺是很脏的。
「如果只是抽烟导致的可能还好处理，但原因我估计不是这个，他以前受过刀刃导致的深度创伤？」
提到这个，她猛然回想起来曾经跟系展聊天时的事情了，系展在南极作战时肺部受过伤，还有风寒导致昏迷过很长时间，原本还以为当他开玩笑的，没想到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曾经是军人，在南极受的伤。”
宁祈拓压低声音带着惭愧的说。
「那不奇怪了，那他应该就是旧伤复发，还有……」
「他是不是又去了南极？」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这让医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还夹带着气愤。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宁祈拓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的脸色也很糟糕，回到急救室那里发生柳汐奏已不见踪影，询问护士后才知道是系展被转入其他病房了。
“船长？”
坐在病床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是海龙二号破冰船的船长，微微眯着眼睛，听到宁祈拓的声音后急忙睁开眼睛扭过头。
「…汐奏我叫人送去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谢谢你，船长。”
船长只是摇了摇头并耸肩。
在系展苏醒后已经是中午时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有些吃力的撑起半个身子靠着床枕，望着电视看了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眼熟的少女。
「宁祈拓中尉。」
“终于醒了，系展先生。”
系展苦笑一下接过宁祈拓递过来的已经拧开瓶盖的矿泉水。
「你这次没叫我顾问了啊，有点不习惯。」
“毕竟我们已经不在南极了，你现在也不是顾问了。”
她脸上的微笑其实是有些勉强的，系展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他可没毫无情商到去揭穿。
“你为什么要隐瞒，还有汐奏她…”
「我没隐瞒啊，早跟你说过了。」
“那时候我以为是玩笑……”
宁祈拓很坦率的承认这一点，主要是她当时在南极也没观察到系展奇怪的地方，十分正常的呼吸和活动，没有发生过咳出血的事情。
「算上这次晕掉的，从两年前开始算好像是十几次了吧，距离上次的时间好像是半年？」
系展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显得乐观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病情。
“既然有伤病，为什么还要同意去南极？”
「不去南极的话，跟汐奏的误会永远也解除不了，我的骂名也要伴随着自己进坟墓。」
宁祈拓陪同着跟系展聊了许久，直到下午四五点在柳汐奏以及一些看病的人来时，她才离去。
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接到顾悠的电话。
「你再不处理完私事，你家科城就要被拐走了。」
也许是心情很久没能平静，宁祈拓对于这样的话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甚至十分平和的口气简单应付一声。
“晚上我会过去的，让他在老地方等我。”
察觉到宁祈拓异样的顾悠有些担心的问。
「小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
她挂断了电话，随后强行平复心情的离开医院大门。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靠近海边的一条通往港口的街道，这里也是著名的海滩旅游景点，不过由于是到晚上，海滩边已经没有人，就连沿着海滩的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在。
“好久不见，科城。”
少女的穿着是普通的海军勤务服，她左手中拿着是眼熟的蓝色海军帽，一脸微笑的看向刚刚下车奔跑过来喘着气的青年。
“怎么了吗？”
她注意到科城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于是边走近过去小心的询问。
「小拓…头发剪短了？」
青年的语气带着平淡，也有着温柔和轻微的惊讶，他走过去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少女在海风下飘荡着的发丝。
在科城印象里的宁祈拓，她总是长发飘飘又光彩照人的美少女，她剪短到及肩的头发似乎相比以前明显换了一种风格，再配合这身穿着更像是飒爽干练的女军人，对此时的她只是稍微惊讶，仅此而已。
“…咦？”
对科城的话和凑近过来的动作，宁祈拓却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的脸色明显转变，七上八下的扫视着近在眼前的青年，她脸色通红、眼眶泛着泪水，就像是一个被欺凌的小女孩，又像是青春期少女的私人秘密被公开后的害羞。
因为亚麻色的头发剪短的缘故，她以前习惯的用手抓着那束长发的无意识动作显得手忙脚乱，又变为捂着肩膀的那撮头发把玩着。
「不是，我没说错话吧？」
显然科城对她的反应产生了一点误解，虽然只是暂时的。
在眼前的少女平静下来后，他大胆的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脸颊，刚碰触就感觉到冰凉的舒适感，随后开口，尽可能的压抑内心的感情冲动说道。
「你短发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啊？！”
这句话给予了她内心防线的最后一击，举起了白旗，放弃抵抗的站在原地任由他的手抚摸。
然后又下定决心一样，在科城抚摸着她略微干燥和冰凉面颊的手要离开时，也许是渴望那温暖的手，她有些仓促的用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欢迎回来，小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