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风暴阴影（中）
「我听“钛姆工业号”的朋友说，他表现很不错，越来越有他父亲当年的样子了。」
一听到那个人的父亲，宁祈拓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几年前她就见过那个叫科诺的男人，记忆里的科诺不仅面容清朗俊俏，还成熟稳重的性格，仅仅是几次的交流就给还是孩童时期的她带来深刻的印象。
“他父亲……”
她原本想继续说下去，但却被苏一刻打断了，保持站立的他稍微弯下腰用手拍了拍坐在椅子上自己的头，他一脸感慨的说道。
「不过请放心，他可不会学科诺先生那样敢抛下重要的人不管的。」
虽然苏一刻的本意是在安抚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去信任他，但是宁祈拓还是想告诉苏一刻是误解了那个叫做科诺的男人，对方可不是一个爱逞强的人，而是一个敢于为了大众利益奉献牺牲的英雄。
“科诺先生不是的那样的人。”
宁祈拓的反驳另他稍显呆滞了一下。
“他也不会是。”
也许从这时候开始，苏一刻第一次能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刚成年没半年的少女发生了变化，跟过去的她有明显的区别，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变得更坦率和理性了。
「科城……」
苏一刻无奈的耸肩，然后也看向舱壁上的显示面板，也看了一遍几分钟前「海翼」在甲板上借助电磁弹射轨道起飞的画面。
而作为这次试探任务先行人员的科城已经操控切换为战机模式的「海翼」在将近一万米的经典巡航高度，本次任务选择的挂载很少，只有一门FCS03型可折叠式电浆炮，剩下的则是几个可拆卸式光电传感器，没有安装ECM/ESM（电子战/电子支援）设备。
选择这样的配置，主要还是为了减少阻力影响，让其有更久的巡航时间，战机形态下嵌入在背部的电浆炮会折叠来降低阻力，仅仅露出复合的光电瞄准器。
只有在发起攻击时才会展开，不过受限于结构设计原因，「海翼」并不具备全飞行包线下使用武器的能力，要在战机形态下使用电浆炮需要降低至高亚音速以内①，超音速时只能发射挂架上的导弹进行攻击。
「时速：975」
「高度：10682」
科城带着的综合光电头盔会实时显示这些基本数据，以此来确定机体的状态，他知道现在的速度是处于高亚音速区间，再差一点就要跨音速飞行了。
「注①：高亚音速段0.8Ma~0.9Ma，跨音速段0.8Ma~1.2Ma，一万米高度声速可简单化取300米每秒。」
处于高亚音速的「海翼」的可变后掠机翼会收缩到最小角度，他只需要将推进杆上拉一点打开发动机加力，就能让「海翼」实现超音速飞行，可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无限边际号，能收到吗？”
科城轻声在通讯中说道，在光学孔径系统和综合光电头盔的帮助下，他可以看穿机身，清楚的观测下方的视野，只有一片浓厚的风暴云，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闪电。
「收到，我是安雨，科城上士请讲。」
“我即将沿着风暴云边缘往亚尔克港方向飞行。”
现在的情况还好，科城通讯里的声音还是很流畅又清晰的，过不久深入风暴附近真的会可能失去联系，但这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也算是北汐担心的原因之一。
安雨将科城刚刚说的话放大声音后进行回放让指挥室的众人都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舰长上，等待着他的指令。
「碰上海上巡逻机的话就撤离，没必要的话不要攻击。」
安雨就按照林泽所说的复述给科城。
这样的指令也是根据早期情报分析而来，海上巡逻机和巡逻舰艇在亚尔克港附近海域是很常见的，碰上是有较大概率的。
受限于天气的原因，电浆武器的射程、精度、威力都会受到一定程度影响，不过同样的在这个恶劣天气下，双方的探测和打击手段都会受到影响。
“…有效射程不足30千米？”
科城看着机载AI的计算数据感到诧异，他是没想到会受到如此的削弱，这还是最大出力时的射程，甚至都在怀疑AI是不是算错了。
可是就算「海翼」安装的是从原型终端“诺艾尔”那里分化来的精简版程序，只是这种程度的计算还是没有错误的。
这样的武器射程削减，意味着在这个区域内，即使光电系统能够提前更早的捕获到敌人，他也没办法立刻发起攻击。
「捕获到目标，距离72千米，识别型号为太平洋联邦“超级波塞冬”③海上巡逻机。」
正思考着的科城被监测系统的提示音吓了一跳，立刻查看光电系统捕获的图像，他敢断定太平洋联邦的海上巡逻机不会出现这个位置，而且图像里巡逻机的Y型尾翼侧面有埃塞的国旗。
「注③：超级波塞冬海上巡逻机是太平洋联邦研发的机型，在大战结束后以低廉价格出售给二手的巡逻机给埃塞保守派军队。」
“73014呼叫无限边际号，侦测到目标为海上巡逻机，请求攻击许可。”
科城是很想要直接将那架大型海上巡逻机给揍下来，但他还是冷静的选择先汇报「无限边际号」，等待了半分钟都没有回应，他只好先拉动侧杆让机体先避开风暴的同时并调整角度，让背部的光电瞄准器能够持续稳定的追踪那架巡逻机。
虽然“超级波塞冬”海上巡逻机是太平洋联邦的上一代产品，可依然安装有较为可靠的航电设备，不过由于一些原因，太平洋联邦拆除了其敏感的光电探测设备，使其对空探测仅有合成孔径雷达使用，但缺少上视探测能力，变为了一架专职为水面搜索和反潜的机型。
也受制于其强大的反潜能力，东亚共和国海军的攻击核潜艇（SSN）才没有敢在亚尔克港附近采取冒进的行为。
“射程不够的话！”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既然水平直线射程不够的话，那么来自更高角度的攻击就不会有明显的削弱影响，于是科城果断的先将操纵杆调整机体角度，然后推进杆拉升到满，让四个中型循环发动机都开启加力，从高亚音速状态一下冲出云层。
想法是美好的，但问题又来了，那架巡逻机是在三千多米的高度巡航，现在科城的视野都被云层所掩盖住了，光电探测虽然没有丢失目标，可是跟踪不够稳定，图像开始有些模糊导致三坐标数据有偏差，意味着让电浆炮的精度从一开始就有不可避免的误差。
不过可以通过多次射击来修正，科城是确定这架巡逻机是在劫难逃了，没有上视探测的能力巡逻机根本没有差距到危险的来临，机组人员还是按照日常的计划执行任务，甚至他们还显得十分放松。
「放松点吧，上尉，这种风暴下能看到船的可能性太低了，浮标声呐早已经扔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安德鲁身为机长是十分放松的靠着座椅对右侧副驾驶的副机长说道。
「也对，说起来也是很久没有能够放松一下了。」
被机长说服的副机长伸个懒腰转过身看向后方的其他几个机组人员又说道。
「各位可以停一下分析工作了，我们半小时后飞掠最后的一段航线后就返航。」
“真的…？”
当几位长期疲劳超负荷工作的分析人员有些惊叹的开口时，机载的红外、激光告警系统响了起来，众人都陷入了一脸懵的状态。
而下两秒不到的时间，一道60多度倾斜的光从巡逻机的左侧不过五米穿掠过，高温和高压的光束让潮湿度高的空气蒸发出爆裂声。
“…刚刚是闪电没错吧？”
安德鲁机长第一个打破沉寂，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然而这并非是自然的闪电，而是由武器射出的等离子体，虽说某种角度来说，闪电跟电浆炮在一些原理上是类似的，只是后者要弱的多，但更容易实现和实用化。
「修正完成，角度0.134。」
「电容冲能预计剩余10秒…」
科城深呼吸继续盯着光电视野里的那架巡逻机，似乎那架飞机对自己刚刚的攻击没有什么反应，这让他感到不解，不过这同时也是给他机会。
刚刚的射击并非是高出力模式，只是科城认为第一次攻击是很难命中的，仅用来试探射击为之后的修正做基础数据。
“那不是闪电，那是东亚的光束武器！”
“立刻加速调头撤离！”
副机长虽然也是呆滞了一下，但还是反应的很快，他早就对东亚共和国在战争期间使用的光束武器有所耳闻，没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还是在这恶劣的风暴天气当中。
「充能完毕。」
在AI的提示音响起的刹那，科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顿时从FCS02型电浆炮的炮口喷射出粗壮的紫白色电浆，这是高出力模式下才有的光辉。
即使已经察觉到危险，笨重的巡逻机虽有四个发动机，可以调整发动机的推力差来实现大角度偏转，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全员准备迫降…”
在红外告警的声音不断响着，机长还没有说完话，那道紫白色的光束就已经贯穿了巡逻机的左侧机翼的翼根位置，高温高压的等离子体直接将半截机翼烧断，后半截机身也因为冲击力和高温而损伤极为严重，在各种附带反应下，整架机体失去姿态控制的开始快速降低高度的冲向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