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part 13 最后的骑士

苏念雷霆震怒，下令，务必要找到方柔，不管是人是鬼，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正知道不能回去原来方柔住的地方，只好抱着她来到了那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山洞。

周正生起了火。

如果不把身上的衣服烘干，恐怕会生病。

方柔就一声不吭的躲在一旁，她十分虚弱，却强忍着不肯去休息。

“你会怕我吗？”方柔的声音带着嘶哑。

周正拨弄着火堆，说：“我若是怕你，何必去救你。”

“可是我的脸。”方柔虚弱的说着。

“我和你说个秘密。”周正继续拨弄着火堆。

方柔依靠在冰冷的山体墙壁，安静的听着。

“在我们的世界，大街小巷都是美女，有的是天生的，有的不是，但是都长得很好看，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尖尖的下巴，这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形成了一种潮流，有一种错觉，就像是大街上大家都是一个娘胎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怎么会？”方柔不解。

周正笑了笑，说：“我是说整容，在我们的世界，可以整成任何你想要整成的样子，虽然脸上好看了，可是心呢？没有人看得见，如果有一张好脸，但是心是肮脏的，这个人就是丑的，可是如果心地善良，就算是脸上平平无奇，她也是美的。”

周正将烘干的衣服递给方柔，然后继续说：“你还记得你隔离窗子庞的那个燕子窝吗？”

方柔点点头。

周正笑了：“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好看的样子。”

方柔没有再说话。

周正有点想不通，就问：“她为什么要杀你。”

“她说我挡着她的路了，我不懂了，我一个孤儿，她是苏国女王，我怎么会挡着她的路了？”方柔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疑惑的说：“我记得她应该是双目失明的，可是我看见的苏念，她双眼是好的。”

“或许是街景传言。”周正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见方柔拿出来的东西，也惊了一跳。

“她的眼睛在这里。”

方柔手里面放着一对眼球。

周正自然听见之前他们在水牢里面说的话。

这一池子的眼球是从活着的人的身上剜下来的，只为了饲养恶灵。

恶灵不难理解，就是死去的人的魂魄，他们被人圈养起来了，每一个恶灵都附在眼球上面，成为食肉的怪物。

周正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胃里面一阵阵的翻涌。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附在周正的身上的时候，他吞了一个灵魂，而这个灵魂或许是刚死不久的周正的灵魂，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他今天在地牢里面吞噬的那些……

“唔……”

周正不受控制的开始呕吐起来。

方柔不知道他怎么了，想要起身去看看，但是因为她太虚弱了，只能坐直身体看着他，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你怎么了？”

周正感觉到胃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可吐的了。

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吞噬这些灵魂，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正想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随手在山洞里面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握在手心里面，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当他把手心打开的时候，哪里还有石头，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难道我吞噬灵魂之后，身体会变得强壮，连力气也变得无限大？”周正自己腹诽着说着。

“我可以吞噬灵魂，现实世界里面的人没有这个本事，我又可以附在周正的身上，那么我到底是谁？”周正继续自己腹诽着。

一连串的疑惑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他经历的这些遭遇，早就已经无法解释了。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方柔有些担心。

周正连忙摇头：“没事，没事。”说完之后，一脸心事重重。

其实周正很厌恶现在的状态，他对一切的事情都一无所知，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也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经历的这些是否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他很厌恶这样的感觉。

偌大的卧房之中。

苏念躺在床上，自从安上了霍起的眼睛，她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看见身边一直照顾她的仆人，而当苏念看见银风的时候，她愣住了，她想过银风或许是一个好人，但是从未想过银风居然长得那么好看。

银风一如既往的照顾自己，相信自己，只要是她下的命令，他都照办。

苏念也没有隐瞒过银风，自从安装上了霍起的眼球，她能看见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她看着自己脖子隐隐的留着血，浸湿了胸前大片衣服。

还可以看见很多尖叫嘶吼的幽魂，这是明亮世界带给她的。

可是银风却说，是霍起杀戮太过，所以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脏东西，如果她害怕，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苏念自然没有想小女孩一样，她命人将房间里面点满了蜡烛，一室明亮。

以前活在黑暗之中，现在她用了霍起的眼睛之后，开始害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