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手车

提着大袋小袋坐招手车回去。

路边的稻田都已经被收割干净，留下大约五六厘米的根部还在土里。田里还有一垛垛被码地整整齐齐的稻草堆。对面的村庄里有人在酿酒，正在锅上蒸的荞麦散发着阵阵清香。

开车的司机不禁感叹：“哪个家里在酿荞麦酒了，是真香啊。”

一位俊秀少年此时站在路边招手。

招手车。顾名思义，你招手了就会停的车。

这里的招手车多是桐庐县里淘汰下来的。就像百江装的路灯一般，是上回有领导去桐庐某一地视察特意装的，而后淘汰下来到了百江。车子刹车时候可以听出用了有些时间了，“吱”地一声停在了少年面前，售票员“咔咔”一顿操作，“唰”地一声门开了。

少年上车，顿时车上鸦雀无声。

少年一席平头，着一身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服装。有些泛旧的牛仔裤，略微臃肿的夹克衫，但这张脸却能显得这套服装如此出色。和村庄上多数人的略黄的肤色不同，白皙干净，鼻梁挺正，略上稍的丹凤眼，像极了小说的男主角。

真好看呀。

胡桐望着少年发呆。

到了下一个村，少年便下了车。车上的人们都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谈论。

“他就是金塘坞那个观钱的儿子吧。”女人道。

“是啊，他放出来了。”男人道。

“他有点可惜的。”

“是啊，长得这么像样。”

“所以嬉戏要好伴啊，一辈子都被毁了。”母亲也感叹。

胡桐疑惑：“老妈，你也认识这个人？”

原来，当年少年还尚在读初中时，被伙同一起抢劫了一老太太。打开钱包不过二十块，但这二十块够几个少年好一阵子的挥霍了。就是这二十块将他们送入了少管所。少年的父亲也是性情中人，听说此事，连申诉都不屑于去帮自己的儿子做。少年就此关了十个年头才出来。

唏嘘。

在声声感叹中，胡桐也到了家。

母亲拿出为父亲买的外套。是一件带着毛领的皮夹克。

父亲叹息：“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皮夹克了，前两年买的我就穿过一次。怎么还买夹克？”

“这次的夹克不一样，就是夹克的款式，皮是很软的那种。”

“哎。”父亲不情不愿试穿了一下，又捏了捏，拍了拍。

“舒服的吧，不要太暖和哦。”

“还是不是很欢喜。”

父亲体质较好，一直是不怕冷也不怕热。冬天，纵是胡桐和母亲裹得像粽子一般，父亲和姐姐胡素也从不用穿秋裤。

这时对面的伟琴大妈过来唠嗑，见此状。

“你们下午去分水买衣服了，也不叫我一声，我也好一起去。你们家好，两个女儿都可以陪你去逛街，我儿子怎么都不肯陪我去。真是羡慕你们家啊。”

母亲对伟琴所发出的羡慕熟视无睹，只想着让伟琴评评理这件衣服好不好。

“你看这件衣服，尉梁是不是穿起来很象样，他非说不好。”

“好的啊，穿起来都像个大老板了，挺骨的。”

“是吧，我就说象样的。”

父亲只得默默接受，转头对胡桐吐槽：“我就是怕热，才不喜欢皮衣。你妈真是一点都不懂我。”

一旁的伟琴对其他的新衣服也是很感兴趣，母亲也如同细数珍宝般一件一件展示。

胡桐感叹：“每次都给姐姐买好几件，到我就一件。”

秉持着不想浪费又不富裕的一颗心，母亲总是觉着胡桐会一下子就长大，去年的衣服就穿不到了。但是胡桐长大的那么慢，就好像停止生长了一般。依旧没有阻止母亲的这种想法，反而觉得那更不需要买那么多了，去年的前年的都还能穿。而胡素已经读初中总要好几件象样的衣服，要不然会被别人欺负的。

“反正就是偏心呗。”

伟琴见此情形：“这样，你再喊我一声妈妈，我明天就带你去分水买，买四五套。过年还给你包1000块钱的红包。”

“骗人，我才不信。”

“真的，让你爹妈作证好了。”

胡桐自然没有叫，如果父母不在场的话也许会叫吧，但父母都在这又怎么叫的出口，因为隐隐的觉得父母会伤心吧。和谁才是真的一家人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