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腊月二十九

爆竹在当地的土话里称作火炮。

放火炮是中国的传统习俗，已有两千多年历史，相传是为了驱赶一种叫“年”的兽。这里的村庄就延续这个传统习俗。每年二十九就开始鞭炮声不绝于耳。而孩子们也跟随这个放火炮的大流，三三五五一起聚在一起玩火炮。

大孩子们聚在河边，放“雷管”。“雷管”的威力极大，早些时候是专门用来炸鱼用的。为了追求刺激，“小雷神”已经满足不了那些孩子们的需求。

胡轩，胡桐大伯的儿子。

他就是一个大孩子。拖着家里的弟弟妹妹，演示放“雷管”的轰动场面，赢得声声叫好。

胡燮，胡桐三叔的儿子。

跃跃欲试。让胡轩分他一个试试。胡燮拿起“雷管”，拿着打火机迎风打了数次才点着。火刚在导火线上“劈里啪啦”的发出响声，就着急忙慌的往河里丢去。

大家齐声发出“哎呀”的叹息。

“你扔得也太快了，要放哑炮了。”

“你要等火烧到差不多把导火线烧差不多再扔，要不然炸不起来的。”

胡轩在说话间，又演示了一遍，点火、冒烟，等待数秒，熟练得丢入河中，“轰”得一声将河水炸起好大一片水花，“哗”得又落下。

胡桐和胡欢对着胡燮发出“哈哈哈”得嘲笑声。

这让胡燮很是气愤，决心在两个妹妹面前找回尊严。

这一回却过于贪心，胡轩见状不对，眼疾手快地抢过丢了出去。差一点就在手中炸开。刚扔出去就在半空中“啪”地一声炸开。

这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为此散去，各回各家。

腊月二十九主要是请天地，拜财神的。父亲极其虔诚，希望能得诸神助力，发个财。

老街上极其热闹，人来人往，熙攘十分。有当街写对联卖的，有卖菜的，有卖中国结的，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气球的……父亲老街上买了一条红鲤鱼，又买了一只大公鸡，就径直回了家。

“老爸，你怎么不买对联，别人都买，你咋不买。”胡桐疑惑。

每年大年初一都见舅舅大早上踩长凳上贴对联，只觉得很是喜庆。家中只有猪棚贴了一副对联，而那对联早已晒得失去颜色，呈现橘白色。

“因为没什么必要，贴不了多久就要换，要不然就难看的很。”

“那买个糖葫芦呗，好吃又便宜。”

可能孩子都喜欢冰糖葫芦吧，单单是这个造型就很吸引人呢。红色的冰糖外衣晶莹剔透，一颗颗圆圆的山楂串在一起就像是一串玛瑙项链，很是符合一个女孩子的少女心。

舔了一口扁扁的糖衣处，清甜的味道就填满了整个口腔。咬了一口，糖衣发出“咔擦擦”的声音，略带些弹性的山楂回弹在牙间。酸酸甜甜的口感真是美妙至极。

糖衣太脆了，裂开呈网状，咬下糖衣，露出略黄的果肉，舔了一口，酸到掉牙！龇牙咧嘴。

父亲见此情形：“你要连着糖皮一起吃，就不酸了。”

山楂的核很是碍事，总让人要小心的对待它。得罪了它换来的就是硌得牙疼。细细抿下果肉，吐去长得高低弧度的核。

腊月二十九是酸酸甜甜，充满火炮硝烟味儿的日子。

老街的房子很是奇怪。马路高出所有房子的门槛一大截。本就只有两层的黄泥房子被显得只剩下一层半。

胡桐已经注意到这奇怪的房子许久，终于没耐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他们要把房子造的比马路矮？”

“房子是先造的，路是后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