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路
一大早，落暮就出现在了刚刚营业的宾馆老板面前。
这个宾馆二楼是房间，一楼则是一个生意不错的饭馆，老板兼任着前台的职位。
“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看着面前的落暮，老板好奇的问道。
落暮笑着问道：“您这里后厨有什么牲畜需要宰杀的吗？”
老板：“我们虽然是个小店，不过每天还是会宰几十只青风鸡、石河鱼之类东西的。怎么了，您想吃什么吗？”
“那个，我想问问这些牲畜能不能交给我宰杀？”落暮挠了挠头。
老板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起落暮，说道：“您不会是没钱了吧，想要打工抵房费？”
落暮摇了摇头：“不是，房费我肯定会继续付的，而且我帮你宰杀牲畜也不收工钱，内脏皮毛也会一并处理的。”
老板狐疑道：“您这是为了什么？”
落暮：“我只是最近想要研究一下常见牲畜的宰杀，不行嘛？那我去问对面饭馆了。”
“当然行！”
白嫖的工人不要白不要，管他什么奇怪原因呢，老板立刻同意了落暮的请求。
时间转眼来到三天之后。
清晨，落暮在老板念念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这几天他帮老板清理了七八十只鸡鸭鱼之类的食材。
同时他获得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属性点的产生的确是来自那死亡所生成的红色灵气。
坏消息是小动物们产生的红色灵气非常少，落暮这三天来所宰杀的所有食材一共为他增加了0.1点属性点。
他这才发现属性点的最小单位居然是0.1点。他随手将那0.1属性点加在体质上，然后离开了饭馆。
“还是继续做赏金猎人吧，屠夫不适合我。”就这样落暮放弃了前往菜市场谋生的想法。
根据落暮以往的经验，杀人和击杀魔兽产生的灵气无论是浓度还是量都远超小动物。
他还是打算继续自己赏金猎人的工作，所以他现在准备去公会看看。
赏金公会一般都位于城市繁华之地，尔达城也不例外。
落暮很快就找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公会，这是一大片宏伟的白色大理石建筑，风格有些类似他前世生活的蓝星的帕特农神庙。
走进大厅，落暮看见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赏金猎人了，他们或是在各个窗口交接任务，或是在大厅里大声讨论和炫耀自己的战绩。
落暮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他对两边魔法墙壁上显示的各种任务并不感兴趣，他还在等待。
他也说不好他什么时候能等到要等的人，说不定要好几天，说不定下一秒就来了。
这一回落暮的运气不错，他坐了三、四个小时之后，大概快要下午的时候，几个人走进了大厅。
几人气场明显和周围人不同，或是穿着精致的铠甲，或是携带着昂贵的附魔武器，甚至还有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女孩。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那是C级兵团新月猎人的团长切斯特！他可是联结级的战士……”
众人的目光主要都放在为首一个穿银白铠甲的男人身上，似乎名叫切斯特。
不过切斯特一行人可不管别人，径直往任务台走去，周围拥挤的人群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知名人物啊！”落暮在角落好奇的看着。
切斯特走到任务台那里后和引导员交流了一会之后，便接取了一个任务。
然后他走到大厅的中央，喊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
有些嘈杂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切斯特。
他接着说道：“我们新月猎人兵团，打算后天去夜色森林做一个采集任务。
但是我们的弓箭手近期手受伤了，所以现在需要临时征召一个环路级的弓箭手，报酬可以详谈。”
大厅里立刻热闹了起来，像这种赏金猎人兵团其实很少招人的，尤其是这种有名气的兵团。
所以众人都激动了起来，毕竟群体作战总是比单打独斗安全多了，况且还有高手相伴。
不过涌动之后却是一阵沉默，因为貌似没有人符合要求，大厅里的猎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初悟级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体格健硕的普通人。
而且那些环路级的猎人里并没有弓箭手。
切斯特看了看周围抿了抿嘴，又说道：“初悟级的也行，只要是弓箭手就好。”
“我行吗？”落暮抓住机会立刻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切斯特打量了落暮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大厅，貌似没有第二个弓箭手了，他只好说道：“那就你吧，不过要通过我们的考核才行。”
落暮点了点头：“没问题。”
切斯特肯定不会因为落暮一句话就同意他加入的，当然落幕也不担心，类似的考核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城里可没有什么复杂的战场，只有环境稳定的室内靶场，再加上后背他早就习惯的弓，他有把握箭箭都在靶心周围。
落暮跟着几人很快来到了考核地点，果不其然是赏金公会的靶场。
切斯特说道：“这里靶子是圆形靶，离我们有两百步远，一共十环，你射十箭，七箭在五环以内就合格了。”
“行。”落暮点了点头，他估算了一下那些靶子大概有百米远左右。
他带的弓不是什么顶级弓，但也是附魔弓，即使力量不是很巨大，在百米左右精准度还是可以保证的。
他从背上取下弓，又从腰间挂着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然后拉弓瞄准……
“等等！”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落暮转头看去，发现是那个穿着法师袍的女孩。
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用布兰奇姐姐的弓。”女孩指了指旁边一个身材有致的成熟女性弓箭手，她手上缠着绷带，应该就是切斯特所说的受伤弓箭手了。
落幕立刻明白了女孩要提高考核的难度。
那弓箭手的弓比他的长出一大截，估计超过一米五了，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类型的长弓。但是他也不能拒绝，心中只能默默叫苦。
“那给你，要不要用我的箭？”布兰奇听从女孩的话把自己的弓递给了落暮。
“不用了，还是留点我熟悉的东西吧。”落暮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开弓，落暮就发现了布兰奇的弓不同，首先拉弓需要的力量非常大，落暮用最大的力量才勉强可以拉满。
其次的是落暮发现自己箭头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红光，这说明箭头被注入了魔力。
很明显这和落暮无关，也就是说这是长弓自带的附魔效果。
问题是落暮不知道这个效果具体是什么，是增加威力，还是增加射程，亦或是改变弹道？这都有可能。
“没办法了，第一箭就试试弓吧。”
他一松手箭矢化作红色流光高速飞出，然后稳稳的钉在了靶子上方边缘处。
“居然偏了这么多！”
因为重力的原因箭的轨迹都是弧线，所以要射目标的时候，弓要略微朝上与水平成一个角度将箭抛射出去。
落暮自己的弓力量较小，箭的速度慢，箭的弧线也更弯曲，箭支需要上扬的角度更大。
布兰奇的弓力量明显更大，弧线也更平滑，所以上扬的角度应该更小。
因此落暮减小了弓的角度，没想到还是偏出了一大截。
不过他刚刚看到了箭支违背重力画出了一条近乎直线般的轨迹，看来箭上的附魔术式应该是改变弹道的。
“等等，我看到了轨迹？”
落暮突然发现了异常，他以前可是看不清这么快速的东西的，他能掌握自己背后弓的弹道也是因为自己用了许久。
“这就是感知提升的好处吗？”落暮瞬间明白了原因所在。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自信，随即再次拉弓，一箭射了出去。
叮的一声，箭支钉在了靶子上五环和六环之间。
“果然！看来我真的可以兼职弓箭手了。”
落暮终于明白了体能之外的两个属性的作用了，感知属性提高了他的灵敏度让他可以发现一些以往无法发现的细节。
速度属性提高则加快了他的速度，也包括反应速度，这让他可以更快的应对各种情况，也可以让他做出更精细的微操，就比如校准一下箭支的落点。
“可行！”
看见箭支按照自己计算的落点命中并且没有太大误差，落暮心中顿时有底了。
他迅速再次拔出一支箭，拉弓，松弦。箭支稳稳的命中了靶子，并且比上一支更靠近靶心了。
接着落暮连连取箭，一口气射出了剩下七箭，只见箭支像是一条直线一样排列在靶子上，一支比一支靠近靶心，最后一支则正中靶心。
落暮笑了起来，他很满意，当然不是满意自己的箭法，而是满意树之系统的效果。
他知道正是因为系统，他现在每一次发力都可以是重复再现的发力，连发力的角度和大小都可以完美复刻。
而且他现在拉弓完全不费力，不再像过去拉五六次就会明显感到手臂无力，然后精准度和射程同时下降了。
就像游戏人物一般，所有的攻击都是相同的，在体力耗尽之前，他可以一直保持高频率同威力的射击。
因此他才可以只靠微调箭支角度改变箭支落点。
“非常不错！就算只是初悟级的应该也可以满足我们的需求了。”新月猎人的受伤弓箭手布兰奇见状立刻发出了肯定的评价。
见她发话，切斯特也是笑了笑说道：“那，这位朋友你通过我们的考核了。我们签订短期契约吧，给，你可以看一下契约内容。”
他递过来了一个羊皮卷，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特产魔法契约。
和蓝星的契约一样，同样具有法律的约束性，不一样的是它还具有魔力的约束性。
违约的人会同时受到法律和魔法的制裁，有效的解决了部分人信誉低下的问题。
落暮这种临时加入赏金猎人兵团的人稳妥起见肯定是要签订契约的，于是他接过契约开始仔细查看着每一条条约。
就是落暮查看之际，外面走进一个人，向切斯特报告道：“团长，刚刚外面又来一个环路级的弓箭手，而且她有意加入我们。”
“那不正好！让她来见见我吧。”切斯特双眼瞬间发光，立刻说道。
不一会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和落暮不同的是她背着一把硕大的弩弓，看起来她还是一位少见的弩手。
“你们好，我叫帕梅拉，是一个环路级的风属性的弩手，想要临时找一个团队。”
切斯特：“非常欢迎，刚好我们正缺一位远程输出，有了你我们的冒险之旅就更安全了。”
这时角落里似乎被遗忘的落暮赶紧说道：“切斯特团长，那我……”
切斯特不好意思道：“抱歉了，你也看到了这位小姐比你更合适，所以…”
落暮：“可是，我都已经通过考核了，你不都打算和我签订契约了吗？”
切斯特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们也不需要两个弓箭手…要不我给你一些补偿吧，只能说很抱歉！”
接着他掏出了几枚银贝，摆在了落暮面前。
“再考虑一下吧，两个弓箭手对团队也很有帮助的。”落暮还想再争取一下，因为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赚钱。
“我们并没有签订契约，所以我们并没有义务必须征召你。
而且你也知道吧，你们这种自绝之人是没有团队欢迎的，如果你不是弓箭手的话我们根本不会考虑你的。”
角落里沉默寡言的魔法师少女突然说道，语气很坚决，打消了落暮想要再辩的念头。
“说的也是。”落暮挠了挠头发笑了起来。
这世界上有不少像落暮这样不甘平庸的人，即使天赋不好、超龄也依然选择了强行激活精神域。
这些人的生命都像风中残烛一样，随时可能终结，除非突破到晓魔级，否则激活精神域的副作用是无法消除的。
但是这些人又多是天赋平平或者天赋很差，绝大部分连晋级环路级都很难，所以他们几乎所有人最终都和自己的梦想一起化作了泡影。
历史上无数人尝试之后，强行激活精神域的行为也被当作了一种自杀行为，所以那魔法师说落暮是自绝之人也没有错。
“不过还是很赚呢，随便来晃悠一圈就赚到了相当一次任务的赏金。”
落暮苦笑着从切斯特手里接过了几枚银贝，既然目的落空，赚点钱也是不错的。
“各位有缘再见了。”
他走向了赏金公会大厅，这一次他打算去接个任务了。
因为落暮真的需要属性点，即使没有大腿可抱，他也要出去猎杀魔兽了。
看着落暮离去的背影，布兰奇叹息道：“要是他是一个正常人，我就会请求团长你留下他了，可惜了。”
切斯特好奇道：“怎么了，平时很少见你会说这种话。”
布兰奇：“那家伙弓箭天赋真的不错，连续拉弓十次居然没有一点力衰的迹象，气息也非常平稳，而且箭支轨迹掌控的也不错。
如果不是强行激活精神域的就好了，可惜、可惜……”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其实天赋怎么样也无所谓，反正大家最后都会死的。”角落里的魔法师少女双手环抱靠在墙上平静的说道。
旁边的切斯特有些汗颜：“妹妹你还是个青春少女啊，说话怎么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