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寒宫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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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没什么好说的。”火鸾丝毫不在意身旁人森冷的目光,端起刚刚从他手中夺过的酒樽,将剩余的多半樽酒一饮而尽,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墨鸦却惊诧的轻抽了一口冷气,不是说这酒喝多了有性命危险么?火鸾怎么还……难道也是和卫庄一样不信邪想试试?开玩笑。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不靠谱。少女显然是听力极佳,墨鸦刚发出咝的一声就看向了他,血眸诡异的亮了一下“我早已习惯曼花醉的寒气,无事。”墨鸦眨眨眼,有些意外。火鸾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表现得很明显?少女的眼睛又闪了一下,颇神秘的笑了笑“你表现得不明显,但我的确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倒是有趣。墨鸦微微扬起一眉,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异样,被人窥探到自己的想法终归是不爽的。

一旁的卫庄忍无可忍般捏住火鸾的下颏强迫她转向自己,低沉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火“窥心术本就对眼睛伤害极大,这么频繁使用,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墨鸦又眨眨眼,这似乎是个感叹句,卫庄也会说感叹句?他还以为卫庄的语气除了冷漠和嘲讽就没有其他的了。他在心里叹口气,这两人关系如此不一般,看来以后少不了要和卫庄打交道。如今两人不是敌对关系且卫庄此刻似乎对自己毫无敌意,想必日后的相处会很轻松,甚至,有趣。他有些担心的是该如何向白凤解释,那小子……想想都觉得头大。

窥心术,光听名字就能知道,这是一种可以窥探人们内心的功法,难怪火鸾只是看着墨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听卫庄的意思,似乎这种功法会对眼睛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既如此,为何火鸾还使用的如此随意?

“早瞎晚瞎都是瞎,既然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在意过程。”火鸾倒也不反抗,顺着卫庄的力道转过头看向他,漫不经心道。这是什么逻辑。卫庄看着自己面前满脸不在乎的少女只觉气血上涌,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在乎自己?!怒气一起,手上的力道就控制不住了,火鸾吃痛,当即甩头想摆脱他的掌控,没想到甩了几下居然毫无作用,她又去用手掰,但相比卫庄,她的力气终还是小了很多,挣扎半天愣是无济于事,而卫庄只满脸阴霾的盯着少女,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最后墨鸦看不下去了,卫庄捏的指节都泛起了白,万一把人家姑娘的下颌骨捏碎了怎么办。他伸手扣住卫庄手腕上的脉门用力一按,那力道便松了下去,火鸾这才把自己的下颏从卫庄手中拔了出来,狠狠剜了他一眼,愤恨的揉着自己通红的下颏。边揉边还边喋喋不休“红莲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傲娇鬼,下手真重。”一旁刚收回手的墨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边无奈一边又想笑,知道的多话也多,怕是迟早要被自己害死。不过傲娇鬼真的是……他憋笑憋的辛苦,余光瞥见银发少年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彻底忍不住嗤的笑出了声,毫不担心会被杀人灭口。

卫庄冷冷瞪着两人只觉得脑门都跳了一下,一只不怕死的狼崽和一只聒噪的乌鸦,还真是绝配。一想到以后将要面对这两个人,他就觉得有些头大,却又突然对韩非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同情。

火鸾揉了半晌,觉得不那么痛了之后放下了手“何况,一双眼和一头白发换一身杀人技,这笔交易划算得很~再者,你不觉得银发血眸很漂亮?”卫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人。火鸾说完,突然凑近了一分,卫庄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歪头细细打量自己的少女,一时间安静的只有风吹草木的窸窣声。

这两人的头发还真是耀眼。墨鸦一边优哉游哉的品着酒,一边看着两人心中默念道。月光下的银色本就引人注意,何况卫庄与火鸾又都是一身黑衣,反差之下更显明亮。银发血眸的确引人注目,辨识度也是极高,墨鸦又想起了三天前第一次见到身穿红纱墨稠裙的火鸾时那般惊艳勾人如魅魔,对比现在身披夜行衣的清冷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她那一头及地银丝和殷红似血的眼眸,他还真要认不出来。

很快,火鸾上下游走的视线就定格在了卫庄头顶,那里有一小束不同于其他头发长度的绒毛,正随着风一摇一晃,挠的人心痒痒。

卫庄刚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觉眼前红光一闪,自己那几根绒毛已经被人抓在手中,那人还颇不知足的揪了揪。他登时就黑了脸。

墨鸦正开着小差,不经意一抬眼正好看见揪着卫庄头顶呆毛一边晃一边偷笑的火鸾,惊的差点把酒撒出去。这和虎口拔牙有什么分别,他以为自己挑衅卫庄时已经够放肆了,但跟火鸾一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当真是个不怕死的主。

短短一个呼吸间,墨鸦已经将四周地形记在心里,算好了路线。只要卫庄一动,他就立刻拉着火鸾越过寒湖到另一边的花坪去,那里正安安静静的卧着那匹巨大的黑狼。虽然狼性格普遍冷漠,但自己的主人都逃到跟前了,怎样都不该继续无动于衷了吧?虽然卫庄未必能杀了火鸾,但他一向心狠手辣,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有这样一个恣意妄为的上司,他想想都觉得头大。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不单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身边的人。也许,他应该提早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出乎墨鸦意料的是,卫庄只是冷冷瞪着火鸾,并没有动作,任由她在自己头顶胡作非为。这倒是有些奇怪,卫庄纵容韩非红莲也尚未到这份上。这两人似乎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墨鸦轻捻着酒樽,微眯着眼细细观察着两人。朋友之间的关系是对等的,但卫庄对火鸾的纵容明显更甚,若说是恋人,两人交流的方式及默契却又不像。莫非……他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划了过去。若真是如此,他恐怕要重新好好思考一下卫庄的身份了,他绝不止鬼谷弟子这么简单。

“而且你现在也是白发,有什么立场说我。”火鸾揪够了,放开那束饱受蹂躏的绒毛,似乎完全没看到银发少年杀人的目光,转而用锋利的红指甲挑起了他脸颊旁的一缕银丝,绕在了指尖上。卫庄性格冷傲,但发丝却是极软,顺从的在少女指尖婉转。尖锐的红就在卫庄眼旁闪烁着,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火鸾的眼。少女的眼睛又亮了亮,不同于先前运功时的发光,这次是那种惊讶的闪烁。就见她用另一手挑起了自己的一缕发丝,也在指尖捻了捻“我的头发比你的软诶!”卫庄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挥掉那只放肆的手别过头去。

墨鸦默默的收回了目光,他还是继续喝酒的好。如此佳酿,不要浪费了才是。看着清澈的过分的酒液中倒映着的尖锐的脸,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晚卫庄在紫兰山庄送他的那一小坛曼花醉被他埋在了山顶的大树下,当时想着若是自己逃过这一劫,就挖出来在卫庄面前炫耀一番。虽明知希望渺茫,但他埋下的时候却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愉悦与满足。躺在将军府大殿冰冷的地板上时,他还有些惋惜,可惜了那样一坛好酒。早知道应该告诉白凤他在山顶留了东西,要不然……让一只乌鸦带着卫庄去?但他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都到自己手中了,他才不要还回去呢。没想到,那坛酒居然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倒影的人轻轻弯了弯唇角。找个机会去挖出来。不过,他又有点担心,火鸾说曼花醉只能储存在寒冷的地方,那坛酒埋在土里这么久会不会已经坏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埋得深些。他有些懊恼,但转念又一想,自己还活着,就别计较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