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能是个假的美梦
“小姐，小姐？”一道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顾了然闻声望去，看见一个服务员对她笑咪咪的说：“小姐，我看你在这坐了一下午了，喝了这么多酒，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要不我给你倒点水，你看你朋友都去厕所吐了好几回了。”
喝酒？
朋友？
她看看四周，忽然记起来了，自己坐在公司外面的时候，何思思问她要不要喝酒，大中午的，俩人真的，随便找了一家店，一杯一杯的喝到了现在。她环视了一下地上的空酒瓶，万幸不多，她酒量还是不错的。
俩人在这坐了一下午，公司也没去，由于下雨外面的天儿都开始黑了，黑压压的，顾了然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额，下班了！
笑着对服务员道谢，想了想厕所的何思思，于是麻烦服务员倒了一杯水，朝厕所走去，
何思思跪坐在地上，抱着马桶，像是睡着了。
顾了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是一个女强人，财务总监应该有的仪态吗？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她叹叹气，拍了拍何思思的肩膀叫他：“何总？”没反应。
继续道：“何总监？”
还是没反应。
“何思思！”她抬高了声音，那人听见了，但是不答应，动了动肩膀，嘴里喃喃道，顾了然没听清。
她失笑的嘟囔了一句：“幸好是个马桶，要是便朝，你还不得趴在地上，嘴杵到孔里去？”
站在后面的服务员似乎听见了，也跟着笑出了声。
顾了然闻声，转头看去，那人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摸了摸鼻子，微微点了下头，就走开了。
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何思思从厕所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让服务员来结账，服务员却说，这位醉的像烂泥一滩的何总监，已经买过单了，喝酒前就买断了，就怕一会儿俩人都喝多跑了。
顾了然听了后，看着何思思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羡慕别人能够轻而易举就获得幸福，偏偏自己畏缩不前，若已心如死灰，何以奋力重生。她怕极了！
她费力的扶着何思思，招手拦车，岂料正值下班时间，打车比较困难，再加上拖着个醉鬼，像拖着一具尸体。
平时没觉得这人身量长，可是，徒然紧挨着彼此，倒是显得顾了然的娇俏了。
过了好久都没有拦到车，再加上她也不知道顾了然住的地方，索性就近的酒店去开了一间房，将何思思连同自己甩到了床上。
“呼…”她畅抒了一口气，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缓神。
安顿好了何思思后，他就隐隐感觉自己胃里不太舒服，不用想也知道显然是酒喝多了，她稍作一会儿，就转身出了门儿，独自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沿途找着药店。
从药店出来后，她拢了拢身上的薄外衣，昏涨的脑袋被风刮得有点晕，在这个城市，即使已经是四月份了，但是一下雨还是冷飕飕的。
顾了然手里提着塑料袋走在大街上，没一会儿，天空就开始下着蒙蒙春雨，像是喷雾里的水一样柔和。
这里离酒店距离不远，她边走边想着今天下午与何思思一起旷工的事情，猜想着跟领导一起失踪会不会直接挂旷工，贴个消极怠工的标签？
哎！算了，我也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旷工就旷工吧！
因为淋了雨，等回酒店后，顾了然先去厕所稍稍收拾了自己，拿着毛巾顶在脑袋上，擦头发。何思思似乎很难受，眉头一直拧着。
顾了然看在眼里，她俯身拍了拍何思思的脸，叫他：“何思思！何思思？你醒醒，把解酒药喝了再睡，听见没何思思？”
见他意识朦胧，嘤咛了一声，顾了然就将刚刚买的解酒药倒了一小瓶盖，他嘴掰开，把药倒进去。
听他咽了下去后咳了两声，就没反应了。
……
顾了然简直觉得是匪夷所思，这么大的人了，醉的没有一点意识，也是人才了。
庆幸的是，何思思这渣酒量，是跟自己一起喝酒，要是与别人一起醉成这样，那还真是说不定会不会被人当醉鸡，捡了回去。
她坐在床边，报复性的戳了戳何思思的鼻子，在睡梦中的他挺好看的，没有白日里的那副强势的模样，房间里昏黄的台灯，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她用手指尖，隔空描绘着何思思的脸，脑袋里却突然出现了程禾一的脸。
想着他一直喜欢安静，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见他躲在教学楼里，要么在操场角落、偏僻的凉亭，抱着速写本画画。
顾了然偶然翻过程禾一的速写本，里面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场景，她却是作为‘主角’出现在他的画里。许是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他手里的笔和脑海里的画面更加合二为一吧！
可那些偏僻的角落被他‘狂热的粉丝’发现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了。
程禾一，程禾一，程禾一，那个已经刻在我心上的名字了，顾了然突然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缓慢的蹲下身体，脸上强咬着牙，心痛，心好痛。
这么久以来，一旦想到了他，顾了然思绪就好像水流一般的汹涌而至，挡不住，拦不了。
记得俩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程禾一在学校老师的带领下去临市比赛，走的那天顾了然早起去送他。
顾了然说：“早点回来，不然我就翻墙了！”
程禾一笑笑不说话，只是摸着她的脑袋，伸手按了按翘起的一绺头发。
“听见没！”顾了然见他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急了。
“才不信。”程禾一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
“了了，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程禾一及时止住了小狮子的炸毛，躲在树下亲了亲她额头。
现在想来真是呢！
他总是如此了解她。
那刻觉得空气似乎不大够用，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捏住了鼻子。
缺氧了！
顾了然跪坐在地上，脑袋放在床沿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使劲儿的吸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这样重复两次后，她就感觉好多了。
这时，脑袋上突然被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慰自己，顾了然猛然抬头。是何思思醒了，懒懒的坐在床上，此时的衬衫西裤显得就不那么值钱了，皱巴巴的穿在那人身上，堪比鸡窝的头发，顶在平时比较严肃的何思思头上。
顾了然无力调侃了。
爬上床，趴着就说：“你总算是醒了，折腾死我了，你醒了就去洗洗吧，我要睡一会儿了。”话嗡嗡的从枕头边传来，有些听不清楚。
何思思听后，径直去了厕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依旧躺在床的另一半边，侧对着顾了然。
床的微微塌陷，顾了然感觉到了的，可实在是困得不行了，鼓起两百分的勇气，睁了一下眼睛，自然闭上。
撅着嘴嘟囔道：“你睡醒了就别占着床了，让我享受一下大床。”
何思思将脑袋凑到她面前才听清楚她的什么，于是，回答道：“没睡醒，刚刚是被尿憋醒的。”
顾了然再一次鼓足了勇气睁了一下眼睛，瞥了瞥何思思，没说话。
何思思看着眼前的她咧着嘴笑笑，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她以后，不论她做什么，何思思都会觉得怪可爱的，好Q的。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好困！
这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呼呼入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