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逸待劳
楚、韩、燕三国撤兵后,庞涓率领魏国军队离开齐国。他对盟坛上大意被擒、遭逢奇耻大辱一事耿耿于怀。一路上他都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即将行至魏国边境时,庞涓侧脸看了一眼与他同车的公孙阅,好像很随意地问了问:“对我发难的两个齐国将军,有一个是钟离春,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钟离春?”公孙阅一惊,掩饰道:“不会,不可能是钟离春!”
“我已经派细作打听过了,她就是钟离春。”
公孙阅愣了片刻,然后道:“我怎么没认出来?”
庞涓冷笑道:“你如果认出来,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公孙阅看出庞涓开始怀疑自己,便转移话题,问:“元帅,难道你真的认输了吗?”
庞涓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公孙阅知道庞涓是不肯轻易认输的人,何况遭到此等耻辱,决不会善罢甘休。便说:“我只是不明白,元帅此时为何不杀回齐国,打孙膑个措手不及?”
“时机不成熟。”
“元帅指的时机是什么?”
“呵,军心。”
魏国的军队踏上了自己的国土,尽管许多士兵对于不战而撤感到很憋屈,但回到自己的国家,还是非常高兴。是夜,他们燃起篝火,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兴高采烈地跳着粗犷的舞蹈。
庞涓来到士兵中间,很随和地跟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和士兵围坐在篝火旁,聊起了家长里短。
他问坐在身旁的一个年轻士兵:“小伙子,回到魏国,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年轻士兵毫不掩饰地回答:“那当然,我可以见到母亲了。”
旁边一个士兵插嘴道:“嘿嘿,还有漂亮的媳妇。”
年轻士兵不好意思地笑骂道:“别胡说,还没结婚,哪来的媳妇?”
那个士兵连忙纠正道:“是未婚媳妇,对了吧?”
年轻士兵红着脸点了点头:“就算是吧……”
庞涓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说:“结婚的时候,请我去好吗?”
年轻士兵激动地道:“好,好,当然好,我要请元帅喝我们家乡最香的酒。”
庞涓笑道:“我们说定了。”他侧过身问坐在另一侧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士兵:“你家里有什么人?”
中年士兵回答:“一个老婆,两个儿子。”
庞涓又问:“你回家,家人们一定很高兴吧?”
中年士兵点点头,道:“他们高兴,我不高兴。”
庞涓不解地问:“久别相逢,为何不高兴?”
中年士兵叹了口气,道:“回家说什么?打胜了,还是打败了?都是,又都不是。这仗打的……心里憋气……”
庞涓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猛然站起。
中年士兵急忙止住话,看了庞涓一眼,躬身道:“元帅,我说话直,你不要见怪。”
庞涓又坐下来,拍拍中年士兵的肩膀,动容道:“我不是怪你,是怪我自己,我这个当元帅的没本事,让你们受到齐国的羞辱,我对不起你们。”
“不,元帅,我们不怪你,”中年士兵忙道,“你带着我们打过许多胜仗,你使我们魏国的士兵,得到了最大的荣耀。这一次,孙膑的阴谋虽然得逞,但元帅的军队并没有败,如果元帅带着我们杀回齐国,我们一定能打败齐国人!”
周围的士兵纷纷嚷道:
“元帅,我们不应该撤军,我们应该打回临淄!”
“元帅,我们应该狠狠教训一下那帮齐国人!”
“元帅,带我们打回去吧,我们一定能打败齐国人!”
“元帅,带我们打回去吧……”
庞涓十分感动,他拱手对众士兵施礼,感激道:“我的好兄弟们,我谢谢你们,谢谢……”
中年士兵对庞涓道:“元帅,你发令吧,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是死,也要抹去齐国人对我们的羞辱!”
庞涓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回齐国……”
“元帅是不是担心失信于天下?”
“不是,我宁可失信于天下人,也不失信于我的士兵。”
“那是为什么?”
“你们离家多日,家人们想你们啊……”
中年士兵被庞涓的话感动,他对庞涓坚定地说:“没有荣誉,我们没脸回家,元帅应该带着我们杀回齐国,夺回荣誉!”
庞涓看了看中年士兵,又放眼看了看周围的士兵,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兄弟,都愿意杀回齐国,夺回荣誉。”
中年士兵猛然转身,抽出剑高举着,大声道:“弟兄们,愿意杀回齐国,夺回荣誉的,举起你的兵器。”
在场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各种兵器,高声道:
“杀回齐国,夺回荣誉!”
“杀回齐国,夺回荣誉!”
“……”
士兵们的喊声在辽阔的原野上久久回荡。
庞涓感到时机到了,他率领复仇心切的魏国士兵,浩浩荡荡再次杀奔齐国。
魏国大军再次进犯齐国,齐威王紧急召见田忌和孙膑,道:“庞涓背信弃义,再次进犯寡人的国家,寡人要与庞涓决一死战。若寡人获胜,魏国将不能再称霸中原;若庞涓获胜,寡人的国家休矣。因此,我们只能胜,不能败。二位觉得该如何应对庞涓?”
孙膑对齐威王说:“大王,要战胜庞涓,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齐威王道:“只要能战胜庞涓,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寡人也答应。说吧。”
孙膑道:“要战胜强敌,必须集中军力,统一指挥,大王应将调动军队的权力集中于田将军与微臣手中,臣是指齐国所有的军队。”
齐威王微微颔首:“可以。”
“还有,朝中大夫也要听从田将军与微臣的调遣,要人给人,要粮给粮,若有不从者,无论何人,田将军与微臣都有权先斩后奏。”
“这……有必要吗?”齐威王有些不情愿。
“有。”孙膑的态度很坚决,“战争乃国家大事,非军队独战所能取胜,尤其是如此大战,上下内外,必须协调一致。”
齐威王沉吟片刻,最终答应了孙膑的要求。
孙膑和田忌招集朝中大夫,开始部署作战事宜。
孙膑对大夫们道:“国家危难之时,田将军与我受命于大王,统领军队朝臣,战胜强敌。孙膑希望所有朝中大夫,能全力协助田将军与我,打败庞涓。”孙膑扫了一眼众人,唤道:“邹相国。”
邹忌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除了齐王,还没人用如此的口气对他说话,于是,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看都没看孙膑一眼,轻慢应道:“听着呢。”
孙膑威而不露,继续道:“邹相国,上前听令。”
邹忌站着没动。
“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邹忌不耐烦地应了句。
孙膑满脸威严地问:“那你为何不上前听令?”
邹忌冷笑道:“你不是大王,我没有必要上前听令。”
“我受命于大王,我的命令就是大王的命令,请你上前听令。”
“我身为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此听令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你不要公报私仇,有意刁难我。”
“这不是有意刁难,我是按军令行事。请你上前听令。”
“我不听从你的军令又能怎么样?”
“你违抗军令,本当该斩,念你有功于齐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膑高声道:“宫卫可在?”
两个宫卫走上前道:“在。”
孙膑命令道:“将邹忌拉出去,绑于街市,示众三天。”
大夫们一阵哗然:
“孙军师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让相国当街示众!”
“军队就是这样,军令如山倒……”
“可我们不是他的士兵……”
见宫卫犹豫不决,孙膑厉声道:“你们听见没有?将邹忌拉出去,绑在街市,示众三天!违令,斩首!”
“且慢!”这时,齐威王从侧门疾步走出。
齐威王来到孙膑面前,道:“孙军师,邹相国是寡人的功臣,你不能绑他示众。”
孙膑道:“大王,如若不严惩相国,再有违抗军令者,我将无法处置。不处置违抗军令者,军令就无法执行,军令不能执行,如何战胜敌人?”
齐威王道:“这……能不能罚的轻一点,给相国留个面子?”
孙膑道:“我可以给他留面子,但庞涓不会给我留面子;要战胜庞涓,我就不能给任何人留面子。”
齐威王脸色逐渐凝固,道:“寡人的面子你也不给?”
孙膑道:“大王若想保住齐国,大王的面子就不能给;大王若不想保住齐国,大王的面子我可以给。”
齐威王望着孙膑沉默片刻,沉着脸十分不快地道:“你看着办吧!”说完,又转身进了后室。
宫卫按照孙膑的命令把邹忌架走了。邹忌临出宫门的时候忿恨地喊道:“孙膑……来日方长!”
孙膑惩罚了邹忌,朝中的其他大夫,再没有一人敢对孙膑的命令有丝毫怠慢,有的监管城内粮草,有的负责向青壮百姓发放兵器,有的负责制造弓箭,修理兵器马车……朝中所有的人都调动起来了,临淄很快组成了一个兵民一体的作战体系。
孙膑布置完临淄的防御工事,又前往数十里外的齐军大营。临行前,他嘱咐留在临淄的田忌以坚守为主,不要出击,若非出击不可,与禽滑商量后,再做定夺。田忌答应,一定按作战部署行事。
孙膑来到临淄二十里外的大营,将作战部署告诉田国等将军。孙膑对他们说:“我们的大营与临淄成掎角之势,遥相呼应。庞涓若全力围攻军营,将担心田将军从背后袭击;他若围攻临淄,又担心我们从背后袭击;他若同时围攻临淄与军营,兵力难以为继。因此,你们尽管放心,他绝不敢孤注一掷,强攻临淄或大营。魏军远道而来,加之一去一回,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我们坚守不出,拖住庞涓,待魏军粮草匮乏,军心波动,我们再与之决战,魏军尽管强大,也必败无疑。”
为了对付孙膑的一“城”一“营”,庞涓打算绕开孙膑,围攻临淄,调动孙膑离开大营,救援临淄,然后在营外与孙膑决战。公孙阅认为孙膑不会上当,庞涓不以为然,认为齐王会逼他上当。
庞涓的军队对临淄城展开猛烈进攻,城上城下打得昏天黑地。
田国沉不住气了,他问孙膑:“军师,庞涓大军围攻临淄,我们为何不出兵相助?”
“兵法曰:不动如山。”孙膑回答道。
“如果临淄失守,我们没法交代。”
“有大将军在,临淄不会失守。”
庞涓见孙膑按兵不动,便又调五千士兵进攻临淄。公孙阅建议他再多调一些军队攻城,庞涓不同意,他要预留足够的兵力对付孙膑。
攻城的魏国军队越打越多,齐威王担心田忌守不住临淄,加之朝中大夫污蔑孙膑视临淄危难于不顾,按兵不动,是另有所图。齐威王派宫卫出城,命孙膑立刻出兵救援临淄。
孙膑告诉出城传达王命的宫卫,魏军只是虚张声势,临淄不会有危险。宫卫返回临淄前,孙膑特意叮嘱他们:“你们再告诉大王,知胜者有五,其中之一是:将帅有才能,而君王不加牵制。希望大王能予以信任。”
庞涓见孙膑久不出兵,便命令军队停止攻打临淄,围困孙膑的大营,计划引诱田忌出兵,先消灭田忌。他对公孙阅道:“你多派细作,混入临淄,散布谣言,就说孙膑粮草被烧,人心浮动,再无救兵,大营难保。”
公孙阅道:“田忌恐怕不会相信。”
庞涓意味深长地道:“我不是让田忌相信,是让齐王相信。”
齐威王果然相信了庞涓的谣言,他立刻召见田忌,命田忌出兵解救大营之困。田忌劝齐威王不要妄信谣言,孙膑最看重粮草,粮草不会轻易出事。齐威王对田忌道:“田将军,依寡人之见,不论粮草之事是真是假,你都应该带一支军队从背后袭击庞涓,让他首尾难顾,一来可以减轻孙膑的压力,二来可以趁敌人混乱之机派人进入大营,了解真情。”说到这里,齐威王得意地说:“怎么样,寡人这一计不亚于孙膑吧?”
“大王的计策的确很好。”田忌想到孙膑的嘱托,向齐威王解释道:“但军师临别时有言,坚守为主,不可出击……”
“田将军,”齐威王十分不快,打断他的话,“难怪你数次败于庞涓手下,就是因为你优柔寡断。出兵的事,寡人决定了。”
田忌迫于齐王的压力,打算出兵,禽滑不同意,他对田忌说:“大王曾经说过,作战之事,皆由将军与军师定夺。”
“大王毕竟是大王,我怎么可以不听大王的呢?”
“如果因此使军师的作战部署落空,何人负责?”
“我负责。”
“你负不起这个责任!整个齐国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田忌沉默片刻,道:“好吧,我们照原计划进行。”
田忌没有出兵,公孙阅对庞涓说:“我们把田忌估计低了。”
“不是估计低了,而是估计高了,田忌根本就没出城的胆量,就算齐王要杀了他,他也不敢。”庞涓说罢,端起一樽酒一饮而尽,随后咬了一大块肉。
公孙阅看庞涓如此气定神闲,以为他有主意了,问:“元帅,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庞涓苦笑着摇摇头,道:“不吃不喝更没主意。”他倒上一樽酒递给公孙阅,“来,我们一起喝。”
另一边,孙膑与田国也在饮酒。田国喝干一樽酒,抹了一下嘴,说道:“军师,我算服你了,有人说你料事如神,我看神仙也不过如此。”
“田国将军,你也学会奉承人了。”孙膑饶有趣味地笑着说。
“不是奉承,是真的……”田国喝了一口酒,“只是你太厉害,大家都怕你,不敢跟你说话,我是指心里话……”
“莫非田将军有心里话?不妨说来听听。”
“嘿嘿,”田国又喝了一大口酒,不好意思地憨笑道,“军师啊,我这人不打仗,心里就难受,这几天眼睁睁地看着魏国士兵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尤其是他们指着我们的脸骂胆小鬼,真让人受不了。我恨不能冲出去,杀个痛快……可是为了大局,我只能‘不动如山’,老老实实地挨骂……军师,能不能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出去解解恨,哪怕只是很少一点机会。”
“说实话,我也想出去,痛痛快快打一仗,可是我这腿……”孙膑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思索片刻,突然抬起头,对田国道:“田国将军,我们今晚就出战。”
田国有些难以置信,问:“军师,你不是开玩笑吧?”
孙膑认真地回答:“军中无戏言。”
田国高兴地一拍大腿,“太好了!军师,你说怎么打?”
“你带数百名精干士卒,偷袭魏军,叫他们不得安宁。”
是夜,魏军营内又燃起篝火,魏国士兵们围坐在篝火边,默默地听着一曲充满思乡之情的乐曲,那个高个子中年士兵也在其中。旁边的士兵问他想家吗,他说:“当然想啊,本来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个胜仗,回家风光一番,没想到如今,打不能打,走又不能走……”
突然一支箭从夜幕中射过来,那个准备回家娶新媳妇的年轻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一片箭雨射了过来。
射箭的是田国的士兵,他们穿着魏国士兵的铠甲,一边射箭,一边高喊:“齐军来了!齐军来了!”
顷刻间,魏国军营乱作一团,还燃起了大火,烧毁了许多营帐。不少魏国士兵死在混乱中,那个高个子中年士兵也死了。
第二天清晨,魏国大营安静下来。庞涓脸色铁青,站在一顶燃尽的帐篷前,看着一具具士兵的尸体被人抬着从面前经过,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看见了那个中年士兵的尸体,拦住抬尸体的人,上前握住中年士兵的手,泪水流下,道:“兄弟,我对不住你……”
他抽出剑指着天,发誓道:“此仇不报,我庞涓枉为男人!”
魏国将士们带着仇恨向齐军大营猛烈冲击。齐国士兵则退守在圆木扎成的栅栏墙内,很有秩序地一排接一排交替着向外射箭。最前面的魏国士兵中箭倒下,后面的人迈过死者的尸体,继续向齐军大营冲过来。齐军大营内外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惊天动地……
禽滑得知庞涓进攻齐军大营,劝田忌出兵。田忌问:“庞涓不会有诈吧?”
禽滑道:“我估计不会。庞涓被军师拖急了,人急容易失智;此外,他以为大将军不敢出击。所以……”禽滑说着,只见田忌仰头大笑道:“我不是不敢,是时机不到。”当即率领军队出城袭击庞涓。
当庞涓听说田忌出兵时,不由一惊,很快镇静下来。他问细作:“田忌出来多少人?”
细作回答:“浩浩荡荡,足有三百乘马车。”
庞涓冷笑道:“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庞涓立刻命令魏军撤离齐军大营,孙膑知道田忌出兵了。
田国对孙膑说:“军师,我们是不是也在庞涓背后突击一下?”
孙膑道:“不,我们还是‘不动如山’。”
庞涓企图把田忌堵在城外决战,一路催促士兵疾步前进,士兵跑得气喘吁吁,加上这数日来的折腾,体力濒临透支。殊不知田忌却早已撤回临淄,他返程时笑着对禽滑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军师这一手,我也学会了。”
事后,庞涓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质问报信的细作:“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元……元帅,我亲眼看到田忌出了临淄……谁想到他们半路又回去了……”细作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你只长眼睛,没长脑子,留你何有?”庞涓冷漠道,对身旁的卫士下指示,“拉出去,杀。”在处置了细作后,庞涓命令全军明晨鸡鸣吃饭,整装待命。
“元帅,明天还打吗?”公孙阅问庞涓。
“你说呢?”庞涓反问。
公孙阅想了想,心领神会,叹道:“元帅,当初你就应该把孙膑杀掉。”
庞涓斜了公孙阅一眼,道:“你是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当今天下,只有你们两个配做对手。但这次,元帅难以取胜,只是无奈我们的士兵太疲劳了……”
孙膑在帐内独自下棋,他看着面前的棋盘,对坐在一旁的田国道:“庞涓明天肯定撤军,你率全军尾随追击,有把握打败庞涓吗?”
田国笑道:“以我养精蓄锐之师,追击庞涓劳顿疲惫之旅,岂能没有获胜把握?只是我们不该尾随而战,应当拦截庞涓,彻底消灭魏军。”
孙膑道:“孙子曰:归师勿遏。敌军归国心切,若遇阻拦,必然死战,这样不但不能消灭敌人,反而会被敌人重创,得不偿失。因此,我们尾随追击即可。”他说着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第二天,庞涓果然撤兵,田国率领齐国军队尾随追击,再次大败魏军。
按:“以逸待劳”一语出自《孙子兵法》,这一计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四计,其意是保证自己养精蓄锐,迫使敌人疲惫不堪、处于不利的地位,从而战胜敌人。孙膑不动如山,以逸待劳,再次战胜庞涓。欲知庞涓下次与孙膑如何较量,请看下回:“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