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与江以姗相谈了一上午，程依珺把周宏轩这十年来，所有的状况了解透彻后，和江以姗交换电话号码和微信。两人相互辞别后，离开了咖啡厅，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程依珺本想要去程依璇的店里帮忙，因为记挂着程允轩，导致搭错了公交车。她反应过来时，公交车已经在终点站停车，别无选择之下，她只好下车，发现下车的站点，距离外滩不远。

为了舒缓心情，程依珺徒步往外滩的方向行走，在心中思考去海南见程允轩是过年前进行，还是年后在去。一直走到外滩，程依珺都没有思考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看着对岸的东方明珠和高楼大厦，江面上驶过的观光游轮，程依珺索性把这件烦心的事情抛到脑后。她在脑中回忆，和高明轩第一次来外滩约会的场景，找回一丝丝的快乐后，拿出手机自拍。

程依珺沿着外滩走了一圈，实在没有多少兴趣，就随意坐到台阶上。她本想吹吹风，数数江面上过往的观光游轮，来去除心头的烦闷，大脑却不由自主忆起，与程允轩儿时相关的一切情景。

让程依珺印象深刻的是，程允轩和程依璇在医院里出生，随着生产过后，身体略微虚弱的程母回到家中的场景。

一九九五年六月九日，程依珺在奶奶的呼喊之下，早早的起床，从奶奶嘴里得知，程母要带着刚出生的弟弟和妹妹回家，开心的在堂屋里手舞足蹈。

在厨房里忙着给程母煮点有营养吃食的奶奶听到程依珺发出的欢呼，即刻大声道：“依珺啊！不要闹了，快点刷牙洗脸，吃过早饭后，把你妈房间的地扫一下。等会儿，你妈带着弟弟妹妹回来，有个舒适的环境，可以安心的休息。”

“奶奶，我知道了，马上就行动！”程依珺蹦跳着离开堂屋，狂奔进厨房，拿起自己的牙刷。她刚准备挤牙膏时，奶奶看到她的动作，拿过牙膏，往程依珺的牙刷上挤了一点点。

奶奶看到程依珺表露出来的不情愿，把洗口的杯子塞入到她手中，苦口婆心的说道：“依珺，爸爸赚钱不容易，妈妈又生了弟弟妹妹，你要学会节约。每次少挤一些牙膏，牙膏可以多用一段时间，就不用花钱买了，明白吗？”

程依珺知道家里条件不富裕，没有对奶奶的话语进行反驳，善解人意的道：“奶奶，我会乖乖听话！从今天开始，我要学会爱干净，要把自己的衣服留下来，等妹妹长大了，给妹妹穿。这样，妈妈就不用花钱，给妹妹买新衣服，可以省下不少钱，让我们上学读书。我也会努力学习，等到弟弟妹妹去读书了，有不会写的作业，我就可以教他们。”

奶奶对程依珺的回答非常的满意，摸了摸程依珺的小脑袋道：“我们依珺长大了，知道当个好姐姐了，快点去刷牙！在妈妈和弟弟妹妹回来前，我们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程依珺用力的点头，从水缸里舀了一杯水，去到院中的阳沟前，快心的刷牙，更加期盼程母、程允轩和程依璇回到家中。

等待的过程，对于程依珺来说，非常的漫长。她按照奶奶的要求，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完了，还不见程母和弟弟妹妹回家。她心急之下，对着奶奶招呼一句，就跑向进村的路口，准备在村口等候程母、程允轩和程依璇。

不等程依珺到达村口，就看到程父推着坐在板车上的程母往家中的方向缓缓行走，还看到程母两手各抱着一名婴儿。她欢喜的跑到板车旁大喊道：“妈妈，我要看弟弟妹妹，想要知道，他们长得好不好看！”

程母看到程依珺满脸的兴奋，笑着说道：“依珺，路上灰尘太多了，我们先回家。到了家，让你看个够，你可不要嫌弃弟弟妹妹只会哭闹，不能够和你玩儿，才是！”

“妈，我不会嫌弃弟弟妹妹！昨天，奶奶都跟我说了，说刚出生的小孩子，只会吃奶、拉屎、哇哇的哭。奶奶还说，家里多了两个小孩，您就没有多少时间，来管我了，要我乖乖的，不能吵闹，也不能吃弟弟妹妹的醋。这些，我都记着，我还向奶奶保证过，一定会做到。”程依珺为了让程母相信，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还用力的拍拍胸口做保证。

程母满脸欣慰的点头道：“我们依珺，真的长大了，有姐姐的样子！妈妈很开心，为你感到骄傲！妈妈向你保证，有了弟弟妹妹，你在妈妈心中，还是第一位。”

程依珺越发开心的用力点头道：“那是必须的！我最大，他们比我小，肯定要排在我后面。您以后，不管生多少弟弟妹妹，都排在我的后面，我永远是大姐！”

程母被程依珺天真无邪的话语，弄得不好意思，无法和程依珺进行沟通了。倒是推着板车的程父大方的开口：“依珺，既然是大姐，就要有大姐的样子。以后，要帮助妈妈，照顾弟弟妹妹，不可以欺负他们，明白吗？”

程依珺满眼不悦的望着程父道：“爸，我又不是坏蛋，怎么会，欺负自己的弟弟妹妹。我还要，乖乖吃饭，让自己长得壮壮的，就有力气保护他们，不让别人欺负他们。”

程父为程依珺的贴心，感到欣慰，更加愉悦的道：“依珺，爸爸相信，你一定是最好的姐姐！”

“那是！我是全天下第一的好姐姐，没人比得过我，我最棒儿！”程依珺嘚瑟的双手叉腰，让程父和程母心情越发松快。

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下，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家五口就到达家门口。程依珺看到院门紧闭，非常贴心的把院门打开，用身体抵住院门，方便程父把板车推进去。

看着程父搀扶着程母下板车，程依珺主动把板车上面，自己可以拿得动的东西，拿在手中，跟在父母后面，往屋中走去。进入到父母居住的屋中，程依珺放下手中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跑到床边，看着被程母放在床上的程允轩和程依璇。

程依珺清楚看到程允轩和程依璇小脸红彤彤，皱巴巴，鼻子小小，嘴巴更小。她略微失望的开口：“妈妈，弟弟妹妹好丑啊，都没有我长得好看。这可怎么办啊！”

忙着清理物品的程母停下了动作，笑着站立到程依珺身旁道：“依珺，弟弟妹妹们还小，等过一段时间，他们长大了，就会变漂亮。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现在不照样是个小美女吗？”

程依珺右手食指轻按住脸颊，思考了一小会儿，郑重其事的道：“也对！我程依珺的弟弟妹妹，怎么可能，是丑八怪呢！”

程母没有忍住心中的愉悦，噗嗤一笑道：“哎呀！没想到，我家依珺，还挺臭美的！”

程依珺不开心的瘪瘪嘴，不想和程母继续说话，把注意力移到程允轩和程依璇的身上，见他们其中一个，吧唧小嘴巴。她起了兴致，笑眯眯的举起双手食指，在他们脸蛋儿上轻轻戳了戳。

发现程允轩和程依璇没有任何的反应，程依珺的兴致更加高昂，手指使出更多的力道，不断的戳程允轩和程依璇的脸蛋儿。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行为，会引来可怕的后果。

下一刻，程允轩和程依璇因为无法忍受，一起放声大哭，吓得程依珺停止了动作，呆呆的望着他们。

程母没了整理物品的心思，随手抱起程依璇摇晃起来，哼着曲调哄慰程依璇，却没有多大的效果。看到程允轩哭的伤心，程母放下程依璇，改为抱起程允轩，进行哄慰，却引得程依璇哭的更大声。

随着程允轩和程依璇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程母无法保持心态平和，对着呆呆站立的程依珺大声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啊！快去把你爸爸喊过来，帮忙哄一下妹妹啊！”

程依珺猛然回神，冲出了屋子，见到程父在院中忙碌，立即大喊道：“爸，快点去帮忙，哄一下妹妹，妹妹哭的可伤心了。弟弟也哭了，妈妈抱着弟弟，管不了妹妹，您快去看看吧！”

程父没有多言一句，大跨步朝着屋子走来，进入到房间里面。程依珺想要知道房间里面的情况，却又不敢进去，她双手扒在房门口，将脑袋伸进去，看到程父已经抱起程依璇轻声哄着。她看着程允轩和程依璇在父母轻声安抚下，渐渐停止了哭泣，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在心中发誓，再也不会，用手指戳程允轩和程依璇的脸蛋儿了。

不明状况的程母看着程依珺躲在房门口，小心翼翼的姿态，心中顿觉不好受。她对着程依珺招招手道：“进来吧！弟弟妹妹喜欢哭闹，是正常的现象，你不要害怕。妈妈也不好，刚才不该大声吼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程依珺束手束脚的站立到程母的面前，一脸自责的低声说道：“妈妈，我没有怪您，我也不对，我不该用手戳弟弟妹妹的脸，把他们弄哭。我当时，就觉得，他们脸蛋好软，好好玩儿。我没有想要欺负他们的意思，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程母对程依珺坦诚的态度非常的满意，轻柔一下程依珺的脑顶心，温声说道：“我们依珺很棒儿！知道做错了事情，要主动认错，妈妈看到你有担当，非常的开心。你要记住，弟弟妹妹还小，不能在随便用手指，戳他们的脸蛋儿了，好不好！”

程依珺神情坚定的点头道：“妈妈，我向您保证，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程母知晓程依珺乖巧懂事儿的性格，没有多说一字半句，把程允轩放到程依珺的视线中，露出和蔼的微笑。

回忆的场景到此处，被一阵阵电话铃声打断，程依珺思绪回笼，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程依璇打过来。她以为程依璇想要自己过去帮忙，思绪万千的接通电话，准备出言告知不想过去时，程依璇焦急的表达对她的关心。

听完程依璇的询问话语，程依珺心中好受许多，微勾嘴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依璇，我现在很好，方才去杂志社找佳乐说点事儿，出了杂志社大门，不小心搭错了公交车。我在外滩这边，独自坐着看风景，没有打电话通知你一声，非常的抱歉！”

在店中的程依璇了解到实情，捂住胸口轻呼一口气道：“没事儿，就好，你慢慢逛，不来帮忙也可以。我不和你多说了，要招呼客人，我先挂了！”

程依珺还想要说些什么，听到程依璇挂断了电话，也没有重新回拨过去的心思。她把手机放到包包里，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决定去到公司里面，找高明轩商议去海南和周宏轩见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