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禀都督，曹军水师已经距此不足五里。”

“有多少船舰？”

“大都督，镇天蔽日，数不胜数。”

“指挥船在么？”

“在，悬挂曹字大纛旗，不过在数十艘快船和楼船战舰后面。”

周瑜听了禀报，毫不惊慌，冷峻目光扫视了一遍众将：“诸位将军，今天的遭遇战，我军的目的是打击曹军士气，打乱他们的部署。”

“喏”众将已经披挂整齐。每个人都神情肃穆。

周瑜环顾了一下，大帐中二十多员战将，是江东的所有家底。也就是说江东猛将能将倾巢而出，除了几个孙氏宗族，甚至都没有给孙权留下什么可用之将镇守吴郡。周瑜心里明白，孙权也是赌上了全部身家性命。他心里是感激的，这才是伯符的弟弟，才不辜负伯符传弟不传子的一片苦心。

“请都督明示如何才能打乱曹操的部署”众将之中吕蒙是比较爱动脑子的。

“此地长江南岸是岩石峭壁，就是赤壁山赤鼻矶这一带。山地险阻，易守难攻。就算江上水战失利，这座赤壁山也是比麻保二屯更加坚固的天然堡垒。江北岸是乌林一带，背后是水系繁杂的云梦泽。孙子兵法九变篇云，圮地无舍。我们就是要逼着曹操在云梦泽这沼泽烟瘴，寸步难行的圮地扎下大营。”

“也就是说都督想把曹操的船阵打乱，我们抢占南岸，让他们不得不往北岸扎营？”甘宁斜睨着周瑜，嘴角还叼着一根芦苇，他虽然已经加入东吴近两年，仍然改不了那桀骜不驯的痞匪之气。军中老将们常常深感被冒犯，幸好周瑜从不计较他的不敬。

“兴霸所言极是。”周瑜微笑点头。“帐内的诸位将军，一半留下，一半随我出击迎曹。吕蒙随我上指挥楼船，我们负责冲击曹操座船。哪位将军愿意今天随瑜大破曹贼？”

“大都督，不用问，凌统是先锋。”当年凌统率领敢死队冲击黄祖蒙冲战舰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周瑜的眼角有点湿润。

甘宁“呸”的一声吐掉嘴角衔着芦苇。大喊一声：“大都督，甘宁也是先锋”

几乎所有的将军都表示要去。

周瑜只好按照水战次数的多少挑选十名战将。

一直没说话的程普突然说：“大都督，你是左督，不可轻离帅位。这次突袭还是由老夫上阵。也不枉老夫被公台和伯符两代主公厚爱。”

总是和周瑜有些不谐的程普说出此话，周瑜大为感动，抱拳行礼：“程公，烦请程公率领周泰将军等在赤壁山接应，占领要地，为瑜观敌瞭阵。”

曹操闭着眼坐在楼船三层自己精致的帅舱内。

正在品茶。舷窗外山色青冷，峭壁林立，猿声不绝。江水湍急，惊涛拍船。

“这是什么地方？好个险恶的山势，湍急的水流”曹操水师，除了投降的荆州旧部，并未来过真正的长江。

看着江景哪里都新鲜。

“禀丞相，是赤壁山一带。”

“走，我们出去看看。”曹操带领着许褚，水师都督毛玠，还有谋士程昱一起登上了楼船的顶层平台。

巨大的曹字大旗在江风中猎猎飘拂。

放眼一望，天色有些阴郁，灰蒙蒙的，黑云薄山，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雨点，江水上有淡淡的雨雾。

战船排列整齐，最前列是曹操的嫡系水师，中间和后部是荆州旧部。曹操从不信任降兵，此刻不能把他们放在最前面。以防他们临阵投敌或逃跑。

曹操眺望远处，水天一色。呵呵一笑：“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刚吟诵了两句大风歌，突然在水天交接处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黑点。在浓重的烟雨雾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