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这样一个问题，世界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学生。但除了学生之外，我现在还想说乘客和病人。
因为平日里经常和谢书予去春天里小区附近的那个超市去购物，所以对于一些商品的价格，我们心底也有数。但今天在省城的客运站我陪书予去超市买零食，最后结账付款时看到需要支付的数字，我们就知道自己被狠狠的宰了一刀。现在进入医院对面的这个平价超市，在看到货架上商品底部的价格标签后，我的心底就更不是滋味。一时因为还担心医院里的书予和粥粥，所以我不得不“乖乖”伸着脖子，又挨了“无耻的奸商”一刀。
最终，我花七十多块钱买了些八宝粥、面包和牛奶。提着买好的东西，我快步向医院走去。好在当我返回病房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粥粥依旧昏迷不醒的睡着，书予坐在病床边安静的守着她。
……
“书予，累吗？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晚点等我扛不住了，我再叫醒你换我。”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我搬了把椅子坐在谢书予旁边说道。
“不用，我还扛得住。倒是你，今天忙了一天了，我怕你身体吃不消，你先眯会儿吧。”谢书予说着，脸上写满了担心和在意。
“既然都不睡，那咱俩就聊会吧。”说着，我转了转椅子，朝向谢书予。她也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提议。
“既然粥粥也在，那我就给你讲讲和她认识的经过吧……
那一年，我初中毕业，考入了临州一中。因为刚入学，对学校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阴差阳错跑去了初中部的餐厅吃饭。打好饭，饭卡却怎么也刷不了。就在我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原本排在我身后的粥粥替我刷了卡。
有人帮了自己，事后肯定要感谢她嘛。两个人都不认识对方，难免要坐下来互相介绍一下。当我说自己是高一一班的学生时，粥粥脸上的表情呀，那叫一个精彩。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走错了餐厅。因为学校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加上两边的学生都很多，学校为了减少两个校区的人接触，特意找了两个公司办理学生们的饭卡。初中部的饭卡在高中部刷不了，反之亦然。
都是学生，而且年级只差一级，所以和她之间也不缺少话题。我一向都比较沉默寡言，但那天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我上学以来，第一次主动对人说那么多话。和粥粥聊天中，我得知了她化学不是很好，于是我自告奋勇的提出周末帮她补课，以报答她的解救之恩。”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粥粥，我脑海里初见她时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后来她会死缠烂打认我当哥，我的生命里也从此多了个“妹妹”……
“后来呢？”半晌，空气中响起谢书予好奇的声音。
“后来……后来每周我都会给她补课，我俩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其实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多想，谁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后来非得认我当哥。我不答应，就想各种各样的主意在我身上实验。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答应了她，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为了名义上的兄妹。
一晃眼，我和粥粥都认识四年多了。四年多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大浪淘沙，她就是那颗最后留下来真金。我知道，未来还会有很多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也会有很多人离开。但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个四年？所以对于张伟，还有粥粥他们这些愿意依旧陪在我身边的朋友，我心里真的很珍惜……”
“那个林洁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你好几次提到她。她又受了谁的指使，伤害粥粥呢？”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书予问出了那个我自己心底都怀疑，不愿相信的问题。
可能是看到了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谢书予连忙说道：“长安，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就别说了。”
听到谢书予那样说，我连忙说道：“没没没，我只是在想从哪里和你说起，现在我想好了。”说完，我把自己转学前给粥粥学习笔记的事被林洁隐瞒，以及去年寒假回到临州奶茶店约见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书予。思来想去，我把心底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当初有关樊雨晴那件事的怀疑也说了出来。
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浓厚。病房里，除了走廊外偶尔有病人行走的声音传进来外，就只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呼呼的转着，一圈又一圈。良久，我开口打破空气中的沉默，说道：“我本不愿意那样去想，可是自从谣言传播的越来越烈之后，那段时间他的表现，现在想来，真的很可疑。而且抛开所有主观的猜想去看，我转校之后，获利最大的人就是他。当然，不排除其他几个排名紧挨着的人参与。我也曾尝试着代入过他们的角色，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瓜分到最大一块蛋糕的人就是他……
记得高二的一堂政治课上，我们政治老师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从来没有想到，这句话会被折射在现实生活里，而且会发生在我身上。
说实话，不难受那是假的。可是难受有什么用？我到现在都没有原谅我自己。除了我之外，现在还有谁记得她？还有谁为当初的那件事而自责？没有，都没有……”说到这，我的眼眶隐隐又变得湿润。
“长安！”谢书予说着，抬手轻轻拭掉了我眼眶里的晶莹。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顿了顿，我继续说道：“之前是因为粥粥她快要高考了，我害怕告诉她真相后，影响她高考发挥。但现在既然高考结束了，那么她也有权利知道当初那件事的真相。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该让她亲自体会一番这个社会的残酷了……”
我话还没说完，书予突然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等她开口，我连忙打断她道：“书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能体会到她知道真相后的感受，可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里，受欺负的从来不都是善良的人吗？我不希望粥粥她变成满身都是刺的刺猬，但也不会让她成为温顺的绵羊……
书予，清白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并不是很看重它，但对于部分人来说，对它又看得很在意。当初……当初还没有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就当着你哥的面承诺过，在没有正式和你确认关系之前，我不会去碰你……”
聊着粥粥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自己那天和谢书淳的约定。倒是书予，突然听到我的“爆料”，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原本看向我的目光也收了回去，把头埋得低低的。
心底暗暗强装着镇定，我继续说道：“粥粥她虽然像杨帆一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在某些方面，其实她和我一样，很古板。所以，哪怕她心里会很难受，但我还是要让她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