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现端倪(三)
柳如风面沉如水,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柳某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就是张元。”
“张元?”秦明怔住了,半信半疑的说道:“可他至今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会不会弄错了?”
“苦肉计而已,说不定他其实早已醒了,只是咱们不知道。”柳如风说道。
秦明的眉头几乎都快皱成了一个八字,说道:“聂师爷,你怎么看?”
聂宁说道:“依卑职看,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他无疑。”
“他一个人恐怕也盗不走二十万两官银吧?”秦明说道。
“那是自然。”柳如风说道:“柳某惭愧,现在还不能确定谁是他的同伙。”
秦明神情凝重,右手不住的敲打着案几,说道:“张元盗走官银后,为什么不直接逃走?”
“他盗的不是二十万两银票,而是二十万两官银,试问,带着这么多银子,他又能逃多远?到时候,天下虽大,恐怕已无他容身之处。”柳如风说道。
“想不到银子多了,有时候也是个麻烦事。”秦明忍不住揶揄道。
柳小七心念李二牛的安危,兴冲冲的问道:“秦大人,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将张元缉拿归案,以还李二牛清白?”
“不,现在还为时尚早,毕竟刚才只是咱们的推测,若是张元死不认罪的话,到时候,咱们又该如何?”秦明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咱们没有真凭实据,张元是不会轻易认罪的,想要张元认罪伏法,咱们必须找到二十万两官银。”聂宁说道。
两人的话好似一盆冷水从柳小七的头上浇下,柳小七的心都凉了,刚才的兴奋劲荡然无存,苦着一张小脸默不作声。
柳如风眼光闪烁不定,似在沉思。
只见柳如风嘴角微扬,掠过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秦明心头一亮,说道:“看柳先生胸有成竹,是不是早已有了法子?”
秦明说的很随意,心里却颇为期待。
柳如风展颜笑道:“官府找了七天,也没有找到官银,可见短时间内想要找出官银,绝非易事,若是有张元带路,想必就容易多了。”
“张元怎么会带咱们找官银,柳先生倒是会说笑。”秦明见柳如风卖起了关子,恨的是牙痒痒。
柳如风说道:“蛇伏在草里不肯出来,若是用棍子对着草一顿乱打,你说蛇还藏的住吗?”
“好一个“打草惊蛇”,只不过咱们应该如何将蛇惊动了?”秦明好奇了。
“柳某想再去问问罗山,不知秦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柳如风说道。
又卖关子,秦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今好奇心被柳如风勾了出来,秦明睡意全无,挤出一个笑脸,说道:“走。”
一行人来到张元的房外,聂宁上前两步,轻轻地拍了拍门,喊道:“罗兄弟,开门。”
房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落在聂宁的脸上,聂宁有些尴尬,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喊道:“罗兄弟,开门。”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有的只是均匀的呼噜声。
聂宁更尴尬了,回头说道:“这睡的也太死了,柳先生,要不咱们明早过来?”
“我来。”柳如风说着,走到房门前,右手放在门闩的位置,运转内力,右手微微一震,只听“咔嚓”一声,门闩应声而断。
秦明和聂宁面面相觑,俱是苦笑了起来。
走进去,只见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旁是一个茶壶,旁边还有一个茶杯,茶杯附近有一小滩水渍,罗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至于张元,躺在床上正打着呼噜。
聂宁走过去,喊道:“罗兄弟!”
罗山睡的很沉,没有一点反应。
见此情形,柳如风纳闷了,罗山身为公门中人,又有照顾张元的重任在身,怎么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难道是太过劳累?
聂宁见状,不由稍微用力推了推罗山的肩头,喊道:“罗兄弟?”
罗山嘤咛一声,这才悠悠转醒,睁开睡眼一看,见满屋子的人,罗山不由吃了一惊,当看清来者后,罗山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秦大人,罗某实在是太困了,让诸位见笑了。”
秦明摆手说道:“这几日,你天天照顾张大人,倒是辛苦了。”话音一顿,接着说道:“你家张大人一直都没有醒吗?”
“应该没有。”罗山说的不是很肯定。
“应该?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也不能确定张大人有没有醒过?”柳如风说道。
罗山苦笑道:“我毕竟是个凡人,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偶尔也会打瞌睡,刚才你也看到了,反正我是没有看到张大人醒来过,至于我打瞌睡的时候,张大人有没有醒来过,那我就不知道了。”
罗山话里有话,柳如风听出来了,眼中闪过一缕疑惑之色,他不明白罗山是何用意,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只好暂时放在一边,说道:“柳某深夜前来,有事想请教罗兄弟,还望罗兄弟不吝赐教。”
“只要罗某知道的,罗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罗山说道。
“柳某先谢过了。”柳如风说道。
“你们就别客气了,都坐下说吧。”秦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几人入座,罗山说道:“不知柳先生想知道什么?”
柳如风说道:“在本月十八,碎石滩发生命案之前,不知罗兄弟你有没有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不同寻常之处?”罗山微微一怔,摇头说道:“没有。”
“罗兄弟,你再仔细想想。”柳如风不甘心的问道。
罗山说道:“罗某随着队伍护送官银,一路上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晚上休息的时候,张大人都会派三班人轮流看守官银,每一天都是如此,罗某实在想不出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原本以为能从罗山的嘴里得知官银被盗的时间,可事实却不尽人意,柳如风失望了,不由沉吟了起来。
秦明和聂宁四目相对,俱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