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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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罪恶人生

“该死的中国人,我一定要杀了你。”阿巴迪亚和俩兄弟在逃跑时,又一个兄弟被流弹击中,此时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怀里,从心底发出了一阵怒吼,顷刻间狂风骤起,卷起万丈海浪。

阿巴迪亚亲手把他兄弟的尸体抛进了海里,然后面朝大海跪下,眼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回到岸上,这片土地依然充满了各种肮脏和贫穷,随处可见扛着火箭筒从大街上走过的海盗,长长的海岸线被各方势力分割,杀机四伏。

阿巴迪亚之所以能成为马里著名的海盗头子,不仅因为心狠手辣,而且因为此人胆识过人,刚刚组队五年,手下上百人,还有几十艘快艇,可以说实力雄厚,独霸一方。

不过阿巴迪亚这次栽了个大跟斗,回到岸上的豪华住宅里,这个海盗头子把自己关进房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不久前死于一场仇杀的妻子,满腹怨气便不知如何发泄。

想当年,阿巴迪亚在成为海盗前是个渔民,虽然国内政局不稳,但渔民在当地是一群富有的人。在索马里沿海,渔民们经常能够捕捉到鲨鱼,而每公斤鲨鱼鱼翅在当地能卖到一百五十美元。

作为一个渔民,阿巴迪亚可是个富人,因为他每个月的收入都在一万美元左右,这足够他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长,这种富足的生活过了没多久,突如其来的外国船只打破了这种平衡,他们涌入索马里海域开始捕捞,造成当地渔民再也无渔可捕,渐渐的失去了生活来源。

阿巴迪亚希望外国船只尽快离开,然后自己又能和往常一样继续从事捕捞,但是他的愿望很快落空,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船只涌入进来,索马里变得嘈杂起来,而当地渔民的收入也越来越少,阿巴迪亚发现自己几乎再也捕不到鱼,生活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阿巴迪亚和当地很多渔民开始另谋出路,就在这时候,关于海盗的消息不断地闯入他们的视野,而所有人更为关注的是那些海盗是如何如何的富有,如何如何的一夜暴富……阿巴迪亚按赖不住了,决定赌一把。

几天以后,阿巴迪亚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并准备用这笔钱购买武器。

索马里当地有大量的武器可以自由出售,摩加迪沙最多,邦特兰也不少。在邦特兰,一支AK47现在的价格大约七百美元,一颗子弹则为一美元左右。之前更便宜:一支AK47只要二百五十美元,子弹五十美分。

阿巴迪亚的野心可不止AK47,他要更多的重型武器,因为买武器的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卖掉房子和土地的钱足够他买上百余支枪,所以他想买火箭筒、重机枪等重型武器。

购买武器只是阿巴迪亚走出的第一步,他之后真正的行动是用这些武器来壮大自己的势力。脑子灵活的他很快拉上了二十多个和自己情况类似的朋友,并武装了起来,而且和朋友们计划着准备干上几票,然后带着足够的钱,去别的国家享受人生。

刚刚走上海盗之路的阿巴迪亚满怀激情,打算大干一笔,选来选去,终于决定选择埃勒作为抢劫海域,因为埃勒是一个地势险峻的地方,易守难攻,而且背靠印度洋,打不过,还可以乘快艇从海上逃走,这也是海盗们选择埃勒作为据点的重要原因。

阿巴迪亚虽然头脑发热,但他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当建立起自己的武装后,他并没有马上开始寻找目标实施抢劫,而是先了解了一些情况,确定自己必须得找一个中间人。在此之前,索马里海盗找到的中间人,多半是一些翻译,他们往往会说两种乃至更多的语言,可以和多个国家进行沟通。

到此为止,现在一个海盗犯罪团伙已经初步成形了,阿巴迪亚也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一次抢劫。

阿巴迪亚记得自己行动前的那个夜晚几乎无法入睡,脑子里好像活跃着一股电流,因为对未来的惶恐和无知,令他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担心。

第二天晚上,根据过来人的指引,阿巴迪亚和十几个伙伴带着GPS和卫星电话,开着两艘小艇,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还吃着卡特草往北进发。

坐在快艇上,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因为手中拿着武器,一个个非常张扬,恨不得立马就冲着天空狂扫。

在此过程中,他们不断在近海找寻着落单的渔船,但几个小时过去仍然没有收获,于是把船停靠到了贝拉港,打算稍事休息后再继续前进。

因为一直没找到目标,所有人开始有些泄气,甚至有人开始发脾气。

阿巴迪亚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他拿出头领的威严稳住了阵脚,终于等到了好运气。在哈丰角附近海域,他们找到了一个目标。于是他们开着船靠了上去。阿巴迪亚的目标是一艘并不算太大的船,因此靠上去后,他扔上绳梯开始攀爬。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被船员发现,船上的人想把绳梯弄下来,但在阿巴迪亚拿着枪对天一阵狂扫之后,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最终,他带着三个人上了船。

“你们被劫持了,快让你们船长过来。”阿巴迪亚挥舞着枪口,吓得那些船员全都往后缩,三个海盗感受到了枪的威力,更加有恃无恐。

第一次抢劫过程虽然没有收获太多,但对阿巴迪亚来说结果已经很完美了,毕竟是第一次出战,他只是当做演习,没有报太大希望,所以结果很令他满意。

阿巴迪亚从今以后终于走上了职业海盗的道路,随着抢劫次数越来越多,他的经验越来越丰富,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这时候便会有一些年轻人要求加入,但阿巴迪亚从来不答应这样的请求。他是个谨慎的人,因为在他看来,一切不明底细的人都是不安全的。

成为海盗约半年之后,因为很多船只避开了这条线,阿巴迪亚发现要绑架轮船变得越来越难,所以他也开始思考如何提高工作效率。

因为派出去的快艇,已经有三次没有任何收获了。这时候,阿巴迪亚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一些生活在也门港口城市的人也可以加以收买——这是一个信息社会,而那些待在也门的信息掮客,可以告诉阿巴迪亚关于轮船在也门停靠、进出港的信息。于是他几经周折,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人。

现在的阿巴迪亚终于变成了一个成熟的海盗,从那个时候起,阿巴迪亚不再盲目出击,他总是等待着从也门来的消息,然后直接把快艇开到亚丁湾。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同伙的指引,阿巴迪亚免去了很多无用功。一般来说,每个月他需要工作三天,其他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在享受生活。他在博萨索又买了一所大房子,很多时间他都住在那里,而且还有漂亮的女友,每天都在享受生活。

这天,阿巴迪亚收到来自也门中间人的消息,一搜中国货船将从索马里海域经过,而这艘货船正是乘风5号,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彻底改变了阿巴迪亚的命运,儿阿巴迪亚把一腔怒火先发泄在了那个中间人身上,亲身前往也门杀掉了那个中间人,然后伺机再为自己兄弟报仇。

乘风5号顺利抵达吉达港,这是位于沙特阿拉伯西部的一个港口,也是沙特阿拉伯最大的集装箱港,物流繁忙,贸易鼎盛。

众所周知,沙特阿拉伯是个盛产石油的国家,索马里的海盗于是瞄准这一商机,经常对经过海域的油轮实施抢劫,因此沙特阿拉伯政府在打击海盗事宜上下了血本,这一次,中国海军陆战队成功从海盗手中解救出被劫持船员,所以当乘风5号抵达吉达港时,受到了当地政府政要的热情欢迎和问候。

正午的阳光从背面窗户射进来,空气清晰,尤其到了夜晚,月光显得格外娇媚,好像圣女撒下的柔和温馨的光。从窗口望出去是大大小小的清真寺,点缀在这个城市的繁华之地和角角落落,真主的光环满满地笼罩着这个城市,真不愧是一块名副其实的圣地。

陈景东坐在窗边,看着病床上的萧勇诚,心里如泛着一汪清泉,如此平静,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这位老兵有着和常人不同的感受,那就是对生命有了新的感触,更加怀念当年的战友,曾经一起摸爬滚打,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的日子,也更加懂得如何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

萧勇诚刚刚接受了手术,暂时还在昏睡中,脸上戴着氧气罩,看上去如此安详。陈景东陪着他,突然听见敲门声,忙起身迎了出去,紧紧握住为首的来者,高兴地说道:“大使先生,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看望我们,实在惭愧,给您添麻烦了。”来者是中国驻沙特阿拉伯大使杨洪义,他身后跟着一群人,但都被他拦在了门外。杨洪义笑容可掬地说道:“受惊了,受惊了,大家一路辛苦,都安顿好了吧,老萧情况如何了?”

陈景东感激的说道:“感谢您呀大使先生,都安顿好了,大家的情绪也都在慢慢恢复,老船长刚动完手术,子弹取出来了,医生说还需要静养,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回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刚刚发生了这种事,谁的心里都会留下阴影,船员们的情绪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稳定下来,所以你这个老船员应该照顾好那些年轻的船员们,让大家尽快走出阴影。”杨洪义是一位非常支持打击海盗的和平人士,沙特阿拉伯政府在提出联合世界各国共同打击海盗的宣言时,杨洪义也积极支持中国政府加入到此行列,所以他想起海盗犯下的罪恶,顿了半晌,脸色由浅变深,眉头紧蹙,用一种极其悲愤和低沉的声音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铲除索马里海盗,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世界也将永无宁日。”

陈景东能理解他的心情,却无言以对,因为他不知从何说起,这本是一件关系到自身切身利益的事,但仅靠他一己之力实在是难以改变局势,不过他呆立了半晌才说:“老船长经常对我们说起您,说您是一位非常有责任心的大同人士,在联合各国打击海盗的事情上起了很大作用,我想中国政府加入进来是迟早的事。”

杨洪义微微一笑,脸色渐渐平静,缓缓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这是各国政府和人民必须共同支持的,只不过任重道远,但是我相信所有的正义之师联合起来,要剿灭区区海盗实在是不在话下,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纵容他们的恶行,要赎金就给赎金,有时候给了赎金还不放人,这样委曲求全的方式,最后导致的恶果便是海盗越来越嚣张,该地区的局势越来越混乱……”

陈景东的心情在杨洪义的话语中悄然沸腾,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扛过枪上过战场的男人,他内心的热血再一次被激发出来,情不自禁的握住杨洪义的手,颤抖着说:“大使先生,您的这番话要是让船员们听到,我相信他们再也不会有放弃继续当一名船员的想法,您是不知道啊,在遭遇这件事后,有些船员的思想已经开始动摇。”

“这我早就想到了,这件事要是被谁撞上都不好受,这也是我来这儿的其中一个目的,除了看望老萧,就是希望你能把我说的这些话转告给那些年轻人,让大家稳定情绪,千万不要有放弃这份事业的想法,祖国的航海事业需要他们哪,你是老航海人,年轻人的思想工作可就得由你去做了。”杨洪义的语重心长让陈景东感触颇深,他只说了一句话:“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好吧,我现在必须得走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一个小时后我还得去见阿政府国防部长,近段时间,海盗活动非常频繁,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杨洪义又看着萧勇诚,“老萧就拜托你了,等他醒来,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景东把杨洪义送到门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时,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回到病房,看着仍然安睡的萧勇诚,回味着杨洪义说的那些话,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刘旺清和几名船员推门而入。

刘旺清是每天都会来看望船长的,但他每次都失望,见不到船长醒来,他就难受得要死,盯着船长苍老而疲倦的面庞,心里五味俱全。

“今天医生又给船长做了检查,说是流血过多才会一连昏睡了好几天,现在身体虚弱得很,但过了这一两天就会醒来。”

刘旺清沉吟片刻,才告诉他刘剑已经带着队伍回国,因为接到新的紧急任务,所以走得很急。陈景东感到讶异,但舒心地说道:“只可惜事情太多,没能跟他详聊,也许只有等回国再向他们当面道谢了。”

“大副,我听说您以前是当过兵的,那天看到您拿枪的样子才非常确信了,您说说看,是当兵苦还是跑船苦。”刘旺清的问题令陈景东笑了起来,皱了皱眉头说道:“都苦,但味道不一样。”

一群年轻的船员围在陈景东身边,饶有兴趣地听他摆自己的故事。

“你们好好想想啊,这当兵的时候,每天都在地上摸爬滚打,那军令如山,教官让你往东你绝对不能往西,如果违反了军令,教官可是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当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时候我们的对手也是持有武器的,而且很可能比我们的更要先进,危险得很哪,子弹不长眼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准你了,你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闭眼?我这身上可到处都是伤疤,不过当时选择入伍当兵,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喜欢枪,年轻气盛嘛,晚上都恨不得抱着枪睡觉啊。”陈景东每每回忆起那段峥嵘岁月,那一幕幕往事就如历历在目,“但是这跑船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不能说当兵苦还是跑船更苦,因为常年在海上飘着,满世界的跑来跑去,可以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对于喜欢旅游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啊,这也是另外一种乐趣;不过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最大的痛苦便是个人问题,到了恋爱的年龄,却没有机会接触到女孩子,即使谈成了,由于常年不能见面,受不了相思之苦,最后又只得分开,所以啦,很多年轻人最后放弃继续当船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

这些年轻人对陈景东更是膜拜有佳,小良又说:“我觉得还有一事对于船员来说是很痛苦的。”

“哦,说来听听。”陈景东兴致勃勃。

“我当船员之前,身体好得很,几乎从来不生病,就连感冒都很少,但常年在海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血压也升高了,经常感到眩晕,尤其是温度一高,就很难受,那天在舱底,我当时感觉自己好像都快要窒息了。”小良的话引起了大家的热议,纷纷表示自己也有同感,陈景东挥手让大家低声,然后说:“这种情况在船员中是相当普遍的了,不过还是和个人身体素质相关,因人而异吧,小良,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有别的想法吧。”

崔良果然垂下了眼皮,陈景东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凡直说,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可是崔良良久没吱声,刘旺清疑惑地问道:“小良,你咋不说话,大副问你呢。”

崔良终于鼓起了勇气:“经过那天的事,我后来想了很多,我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当一名合格的船员。”

“所以你决定这次回去后,就打算放弃继续当一名船员?”陈景东接过他的话道,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缓缓地点头道:“不是我想放弃,是现实逼迫我放弃……”陈景东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清真寺,每次凝神观望的时候,他内心便像被施了魔法,如有针芒刺身,良久之后回过神来,抑扬顿挫地说:“大使先生是对的,他就担心这次事件会让你们蒙上阴影,小良啊,我希望你在做最后决定之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因为一个没成熟的决定而改变自己当初的决定,到最后才后悔终生。”

崔良紧咬着嘴唇,怔了许久才默默的点头。

“小良,大副说的对,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要真是放弃了,这辈子也许就再也没机会当船员了,你不是说当初选择船员这个职业时,还跟你父母闹翻了吗?你的女朋友也因此而和你分手,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你的父母会怎么看你?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当初的选择吗?”刘旺清虽然还是一名实习船员,但知书达理,他说出的这些话让崔良心服口服。

“兄弟,你怎么像个娘儿们似的尽说些丧气话,咱们兄弟能在一条船上工作,所谓同船过渡五百年所修,这可是几百年修来的缘分,我们的缘分难道这么快就尽了?你不能说走就走啊。”另一船员在边上带着玩笑的口吻插话,崔良更是无地自容,看着病床上的老船长,幽幽地说道:“你们说的对,我的思想确实开了小差,但还没跑远,我懂得该怎么做了。”

陈景东开心不已,正想转移话题,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回头一看,只见一张皮肤白皙的面孔探了进来,向房内扫视一眼,然后闪身而入。

众人看着此人,只以为他进错门了,却没想到对方咧嘴一笑,道:“请问你们就是那些遭遇海盗,刚刚被救回来的中国船员吗?”

谁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外国人说着一口纯正的中文,陈景东一愣,盯着对方的眼睛,迟疑了片刻,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

“哦,肯定就是你们了,我找的就是你们!”对方又道:“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杰克,英国人,是一个驻外记者,这是我的名片。”陈景东接过名片一看,恍然大悟,但疑惑顿起,不知这位叫杰克的记者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杰克笑着说:“非常抱歉不请自来,我来是想采访你们。”

陈景东接到上级的特别命令,这次乘风5号被劫持的事件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对媒体更要守口如瓶,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采访。

杰克突然快步走向病床,嘴里还惊奇地问道:“这位就是受伤的船长吧,天哪,我听说船长在和海盗搏斗的过程中中枪了,而且伤势很严重,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没醒来吗?”他满脸嘘嘘的表情,“真是一位伟大的英雄,我想要把船长的英雄事迹让全世界所知,来吧,就这样简单,我想了解详细的过程,然后拍一些照片,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陈景东和船员们对视了一眼,马上上去制止住了正要掏出相机的杰克,杰克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诧异地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报道出去,让人们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有这位英雄船长的伟大事迹,这个报道也会因此而震撼那些可恶的海盗,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轻易乱来。”

陈景东摇头道:“非常抱歉,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接受任何采访,你还是请回吧。”

杰克脸上闪烁着不信任的表情,陈景东只好补充道:“这是我们老板的命令,我们无能为力,请你体谅。”

“为什么?”杰克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保证这是独家新闻,而且一旦刊发出来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你们也会成为人们心里的英雄,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采访?”

陈景东不知如何继续跟他解释,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可是杰克非常执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样子,也许他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所以脸色看上去不怎么愉悦,临走前还留下话:“我不会放弃的,你们等着,我很快还会再回来。”

“天哪,怎么会这样,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陈景东百思不得其解,自从接到公司的命令后,他马上把命令传达给了所有的船员,按理说,消息应该封锁得非常严密,为何又会有记者找上门来?

刘旺清说:“可能是哪一环节出现了泄密。”

“会不会是那些特战队员?”崔良的话立即遭到了陈景东的反驳,他说:“绝不可能,我宁愿相信是我们的船员出了问题,也绝不相信是特战队员泄露了消息,因为我太了解军人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他们是把命令当作第一生命的。”

崔良再也不敢胡乱开口,刘旺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你没当过兵,不知者无罪。”

陈景东的眉头锁成了一条绳,他没工夫听年轻人拌嘴,却想起了另外的可能,忙说:“很麻烦,这儿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得赶紧换地方。”他叫来医生,要求换一间病房。医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可是当天晚上,杰克又出现了。

病房里只剩下陈景东和萧勇诚二人,陈景东诧异了片刻,按住心头的疑惑,笑着说:“杰克先生是吧,我还真挺佩服你的,这都能让你找到,看来你的眼线还真不少啊。”杰克得意地说:“我说过我还会回来的,大副先生,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采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如果你这次不答应,我仍然还会回来。”他边说话还掏出了采访设备。

陈景东微微一笑,坦白地说道:“非常抱歉,还是那句话,我们有规定,你就是再来数次,我仍然不能接受你的采访,你还是请回吧,不要再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杰克却固执的说:“如果您不希望我再回来打扰,那就跟我聊聊这次中国船员被劫持的事件吧,当然,越详细越好,我有的是时间倾听。”

“杰克先生,我明白你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记者,也知道你希望从我这儿得到真相,但我实在是无可奉告,这样吧,我们的船长正躺在病床上,等他醒来我会转告他你的意思,如果他答应接受采访,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你。”陈景东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杰克虽然采访心切,但也只能暂时作罢,当他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陈景东在身后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吗?”

杰克轻笑道:“我希望这是你接受我采访的交换条件。”

“很抱歉,还是那句话,无无能为力!”陈景东想想也罢,只好打发走了杰克,当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脸上立即就布满了惊喜之色,两步跑到病床前,紧紧地握住萧勇诚的手低叫起来:“老萧,老萧,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啊。”

萧勇诚睁着眼睛,像个新生的孩子一样观望着四方。

“你这个家伙,都睡了几天几夜,饿了吗,想吃什么吗?我马上去给你弄来。”陈景东也像个孩子样焦急地叫唤起来,萧勇诚眼里含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儿是一家医院,你忘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陈景东瞪着眼睛,萧勇诚的脑子才恢复了记忆,也才感觉到胸口处一阵疼痛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