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从头再来

回到市区老徐的小诊所时，已经凌晨三点了，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本来头天晚上在闵山那个小酒店的标准间里就没有睡好，又被几个警察在公安局做了一宿的笔录，几人都极度得疲倦。

三人随便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个澡就找地方睡觉了，周三睡接待室沙发，易鑫不顾老徐的反对躺到了催眠室的按摩椅上，而老徐则在办公室支起了一张钢丝行军床。

第二天上午将近十一点，三人才顶着黑眼圈起床去路边的沙县小吃吃早餐。

“老三，现在线索断了怎么办呢？”老徐边吸溜着抄手边问道。

“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都是被限制出境人士”，周三面前摆着的是一笼蒸饺，饺子皮很薄，半透明像水晶一样。

该干嘛干嘛吧，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突然断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另一个周三和徐婉肯定去过仙人洞，在那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那两具骷髅呢？

“我这几天请假领导可生气了。”易鑫的面前也是一盆蒸饺，他边吸溜边说话。“现在厂里订单多，再不回去就要等着被开除了。”

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该过的日子还要过，不管几人愿意不愿意，他们都被迫回归生活。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吃饭睡觉。

但是真的能回得去吗？

周三坐在摩托车上点了根烟，对着对面的一个小池塘发起了呆。池塘是死水，水质发黑，隐隐的臭味随风四散。池塘边的水面上飘着很多生活垃圾，有一只被泡得发胀的死猫在水面一动不动，苍蝇乱飞。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从车旁边经过，周三赶紧下车拦住问道：“大爷，这儿原来不是随意超市吗？啥时候变成水塘的啊？”

老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扫了眼面前的年轻人，用手指着池塘，“这个臭水塘在这几十年了，年轻人你是不是在做梦啊？哪来什么超市啊？”

周三无语的抓着头，跟老头道过谢后又回到车座上接着发呆。

这是第三家莫名其妙消失的小超市了，之前的两家，一家变成了饭店，一家变成了足疗店。这个倒好，直接消失。

问题有点变严重了啊，周三喃喃自语，不停得挠着头。自从闵山回来后诡异的事似乎病毒一样从自己的身上扩散传染了出去。最重要的是，除了自己，其他人就像看不见一样，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晚上老徐组局，哥仨聚在一起聊着最近这一个多星期发生的事。

“哥们现在是车间主任了！”易鑫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拿筷子，已经颇为熟练了。

“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那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被厂长一顿臭骂，下午还没下班就突然变脸说我能力突出升我做了车间主任。”易鑫喝了口啤酒打了个嗝，“我明明都旷工好几天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跟不知道一样！”

周三把消失的超市跟两人说了一遍，易鑫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心有余悸得说道：“感情我这手指头还算轻微的啊，那么大一房子说没就没了？”

老徐的诊所生意本来就一直很寡淡，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上就是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异常。他倒是不担心钱的事，诊所隶属于一个全国性的医疗机构扶持计划里，就算他一年不开张吃财政补贴也饿不死他。

“我说你们也别太当回事，见怪不怪吧，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老徐悠闲得眯着酒，挑了粒花生米扔嘴里有滋有味得嚼着。

“上次咱们在仙人洞发现俩骷髅的事还记得吧？”老徐话锋一转，显得有点心事，“今天王警官把我叫去了公安局，说案子已经结了，让咱们该咋滴咋滴”。

“结案了？”周三易鑫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夸张了吧，死两个人的凶杀案啊，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吗？”

“我当时也这么问的，”老徐又舔了下酒杯，“王警官拿出一报告告诉我，凶手恐怕是永远找不到了，因为凶手恐怕在三百年前就死了！”

周三和易鑫面面相觑，“我靠，现在的警察也太草率了吧，不能因为没有苦主就找这么个借口吧！”

“他拿的报告我看了，是一份碳十四检测报告，那俩骷髅的骨质都石化了，年代距今三百多年。现在都转到考古队那边去了，他觉得我们是无意间发现了个古墓。”

周三和易鑫恍然大悟，难怪俩死鬼都变成骷髅了。

“不对啊！”周三一拍大腿“那他们穿的迷彩服是什么情况？”

“是啊，难道清朝就有迷彩服了？”

“王警官说他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衣服确实是现代的衣服，骨头也确实是三百年前的骨头。”

“老三，猩猩，我看了现场他们拍的骨架的照片……”老徐一口喝光了杯中啤酒，“唉，算了！说多了也没有用，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就得了！”

老徐显得心事重重，其他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周三一举杯，“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是与非！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天，咱们从新开始！干杯！”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遇见的时候都害怕，事到临头反而淡定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从头再来呗！用胡汉三的话说，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