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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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位大人

咸丰帝即位后,尊静皇贵妃为皇贵太妃。

今日皇贵太妃搬到了慈宁宫,她一身素衣,许是因为丈夫去世伤心过度,眼睛又红又肿,身形消瘦了不少。她倚着门栏,望着万里晴空,自言自语道:“先帝,你放心,臣妾会嘱咐奕訢尽心竭力辅助皇帝,等奕訢成婚之后,臣妾就去找您。”她闭上眼睛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虽然奕詝一直寄养在她膝下,但是到底不是亲生的。作为一个母亲,她何尝不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继承皇位。

更何况,奕訢比奕詝聪明百倍。

先帝去世之前,曾经问皇贵太妃,四阿哥和六阿哥哪个更是个继承大统。她那时好想抚摸着奕訢的额头自豪地对丈夫说:“六阿哥适合。”但她还是违心地把四阿哥唤到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四阿哥年长,长兄应该继承大统。”

道光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目而逝。

她只能这么回答,她的丈夫她知道。道光是清朝唯一一个以嫡子身份继承皇位的皇帝,把身份地位看得很重。即便奕詝再一无是处,仅仅有个皇后额娘,也就够了。

奕詝前来请安了,他今年才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这位少年天子虽然身材匀称,五官端正,但是双腿不一样长,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他端坐在太妃对面,和蔼地道:“额娘移居慈宁宫住的可还习惯?如果缺什么尽管跟朕说。”

“皇帝有心,额娘什么都不缺。只要看着皇帝和奕訢安好,额娘便心满意足。”太妃字字斟酌,生怕哪一个字说的不对,“对了,选秀的事情皇帝考虑的如何?”

“额娘,朕刚刚登基,太平天国虎视眈眈,朕实在无暇想这些。一切额娘做主就好!”奕詝伤情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悲伤。

“你选皇后,得你中意才行。额娘知道皇帝长情,可束儿去世已一年有余,人死不能复生,皇帝应向前看。”太妃开导道。

束儿是奕詝的原配妻子,生的天生丽质,性格温婉贤淑。婚后,小两口恩爱非常,羡煞旁人,但好景不长,婚后仅一年半,束儿染病而亡,奕詝悲痛欲绝,至今没有续弦。登基后,追封束儿为孝德皇后。

奕詝和皇贵太妃商定,于咸丰二年举行秀女大选,因国库空虚一切从简。

京郊叶赫那拉家别院,等待选秀的杏贞既没有练习宫廷礼仪,也没有练习女工,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棵柳树下看书。

这也是央璐不能理解的,小姐以前从不看书的,老爷对小姐们灌输的思想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个好夫家。

小姐的女工一向很好,可前几日小姐竟连针线都穿不好了。

一切都源于那场风寒,让大小姐完全变了一个人。央璐有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附到小姐身上。于是她悄悄将自己从道观里求来的两道符压在了小姐的枕头下。好几日了,她没有见小姐有什么异常,央璐想也许自己想多了。

“小姐,喝杯茶润润嗓子吧!”央璐端了一盏茶走到她身边,她从桌子上拿起一片枫叶,夹在书本里,然后将书搁在桌上,端起茶喝了起来。

央璐顺势拿起小姐的书,打趣道:“小姐在看天工开物啊!您何时对这种书感兴趣,女子又不能出仕为官,您看这些无用,不如多练练女......”

“放肆,哪能轮到你一个奴婢教训我。”杏贞的脸越来越铁青,连茶杯带水摔了个粉碎,严厉训斥道,“等着吧,将来我要让这天下最高贵的男人对我俯首称臣。你去置办进宫的东西吧,近来不要在我面前晃!”

“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央璐被吓得浑身打颤,慌忙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便离开了。

一个多月后,我跟这左大人一路来到长沙,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左大人要带我去见告老还乡的林大人。我出生那年,林大人已经去世数年,这次能见到他,我自然很激动。

这次见面的秘密的,左大人领我到长沙的一叶扁舟之上,听说林大人就是坐舟船返回故乡。进入舟内,透过昏暗的烛火,我见到了风烛残年的林大人,他满脸褶皱,佝偻着背,坐在案边,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我。

我愣住了,面对这位威震八方虎门销烟的大英雄,我忽然觉得我比河里的鱼虾还要渺小。左大人挥手示意我走上前来,我抱拳对林大人躬下身子,恭敬道:“金某拜见林大人,今日能得见大人一面,是金某此生之幸。”

我一直未敢抬头,岂料林大人在左大人的搀扶之下,晃晃悠悠地走在我面前用那双饱经沧桑犹如枯树皮的手扶起了我,我抬起头对上了他依旧明亮的双眸,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道:“金老板,老朽有生之年能看到禁烟后继有人,即便让老朽即刻死去也无憾了。”

“大人哪里话,金某是大清的子民,这都是金某应该做的,只是金某能力有限,只能禁一小部分鸦片。”我惭愧道,不知我是惭愧只能烧凤毛菱角的鸦片还是惭愧我作为大清的帝王,却挽救不了受鸦片戕害的百姓们。

“林大人,金老板,咱们坐下说话!”左大人道。

“自鸦片战争以来,我大清内忧外患,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朝廷灰暗,奸臣当道,将我数次流放、我心里虽恨,但只要国家需要,我依然会马革裹尸。只恨我已经年迈,再也不能拿起武器保卫大清了,宗棠,沙俄占据XJ,纵观朝野,将来能收复XJ的官员,就只有你了。”

“老师,宗棠科举考了数年,就是因为没有钱打点上下官员才被埋没了数年。如今朝廷如此腐朽,宗棠也有些犹豫,大清还值得你我倾力相助吗?所以我才迟迟没有赴任。”

“宗棠此言差矣,你看看金老板尚且倾尽家产销烟,更何况你我。身为大清的子民自当为大清耗尽心血,至死方休。”

“老师,学生宗棠谨遵您的教导。以后一定竭尽心力,为朝廷收复XJ。”左大人跪在林大人面前,犹如发誓般坚定道。

两位大人的每一言每一语都使我热血沸腾,原来我大清还有左大人林大人这些肱骨之臣。为了大清和贤臣们的将来,我除掉老妖婆的决心更坚定了,以前我美其名曰说除掉老妖婆是为了大清,其实大部分还是为我自己报仇。

老妖婆作为我的亲姨母兼伯母,竟然用砒霜残忍的将我毒死,这等血海深仇焉能不报。而今,听了两位大人慷慨激昂之语,面对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大清国,这点私恨算得了什么?

“两位大人,今后如果用得上金某的地方,尽管开口,金某定鼎力相助。”我道。

别了林大人之后,我给了船家一包银子,让他好好伺候林大人,将林大人送回故乡。

我和左大人在长沙住了几日,下午路径一个戏馆,我的戏瘾犯了,我前世非常爱听戏,左右老妖婆掌握着朝政,我只能在后宫听戏打发时间。有时候我还会饶有兴致地换上戏服,和戏子们对唱一曲。

“左大人,咱们听一出戏可好?”我问道,左宗棠无感地冲我点点头,我们一起走进戏馆。一进入戏馆,各色各样的人挤满了馆内的每一个角落,有钱人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叫上一盘精致可口的点心喝一壶清新扑鼻的清茶。一般百姓都坐在大堂里,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对台上表演的戏子评头论足。

还有一些日子拮据的穷人,只得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听蹭戏。戏曲文化果然博大精深,不论是哪个阶层的百姓都对听戏曲情有独钟。

我给了小二几两碎银子,他领我们坐到二楼雅间里。要了几盘点心和一壶碧螺春后就沉浸在戏曲的长河里。

在台上唱的女角,身量纤纤,满头珠翠衬得她原本清丽的面庞更加粉嫩白皙。她的嗓音也是极好,听得人如痴如醉,绕梁三日。她精彩的表演引得看客们称赞不断,我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坐在我对面的左宗棠表情严肃,冷冷地来了句:“今日我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原本在鼓掌的双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垂了下来,我斜眼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又将视线移到欢呼交换的舞台上,是啊!

商女怎知亡国恨啊!如今大清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而这些人还在这里花千金买乐子。我以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傀儡皇帝,只能消遣度日,而现在我身负扭转历史,挽救大清的重任,哪有娱乐的权利?

我立刻郑重其事地站起来,朝左宗棠抱拳羞愧道:“左先生,是在下考虑欠妥,实在不该带您到此处消遣,望先生见谅。”

“金老板,左某只是为大清惋惜。并不是针对您的,金老板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挣得钱财,如何消费都......”

“不!”我打断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金某作为大清的子民,自然要为大清国尽一份心力。先生,咱们即刻回BJ吧!”

我们正准备离开雅间,忽然一群壮汉冲了进来,将舞台重重包围,门口也被堵上了。我们一时也没办法离开,就只好重新坐在雅间里静观其变。

台上顿时乱作一团,戏子们都吓得蹲在了地上,只有那个光坏四溢的女主角脸上流露出一如既往的淡定。

片刻之后,一位身高八尺,身着紫色锦缎长袍的男子大摇大摆地从那群壮汉中走了出来,他走到舞台中央,用轻浮的眼神盯着女主角,挑逗道:“戏女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我娶你当我蒋家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只用伺候我一个人,不比你在这里伺候一大群男人好得多?”

蒋姓男子的脸几乎要贴到戏女姑娘的脸颊上了,戏女无奈后退了几步,那男子又跟上前几步,戏女望了望身后的戏台子,不能再退了,她无奈地跪了下来,哭诉道:“蒋公子乃是长沙首富蒋员外的独子,戏女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实难与之匹配,还望蒋公子大人大量,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本少爷就如此不堪吗?连你这样一个风尘女子都看不上本少爷?”蒋少爷被气的怒火中烧,直挺挺地将戏女从地上掂了起来,后来戏馆子的班主闻讯赶到,他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地道的长沙口音:“蒋公子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好说是嘛?班主,告诉你,我今日就要娶戏女姑娘。”他把戏女像牲口一样丢在地上,朝班主吼道。班主笑脸迎人地看向他,用嫌弃的眼神瞟了一眼正在哭泣的戏女,她头上的珠翠已经松动,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刷的乱七八糟,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花猫。

“好说,好说!既然蒋公子看上了戏女,那就是戏女前世修来的福分。”戏女见班主这么说,抱着他的腿直摇头,班主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一脚把戏女踹到一边,吼道:“你这贱人,还嫌给我惹的祸不够多吗?”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准备挺身而出,左宗棠伸出手挡在我前面,低语道:“别逞强,咱们势单力薄,毕竟身在外地,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姑娘也可怜,这样吧,我一会儿趁人不注意从窗户跳出去到府衙调兵,你在这里等着,记住我没来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我记住了,有劳左大人!”说完,左宗棠先躲到我身后,然后趁人不注意从后窗户跳了出去,一个大活人消失了,蒋公子的那些身强体健的护卫竟然毫无察觉,左大人的身手果然非同凡响。

我扶着栏杆,静观事态发展。

那班主满脸堆笑地对蒋公子道:“蒋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你想娶戏女为妻,总得为她赎身吧!蒋公子时常照顾我的生意,那我就打个折扣,一千两银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说,不就是一千两吗?”蒋公子潇洒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塞给了班主,班主接过银票可要乐开了花,他看了看银票的真伪,然后迅速吩咐小斯去拿戏女的卖身契。

戏女见事已至此,缓缓地站起身,眼睛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然后朝着前面那根柱子直直撞了上去。在场的人都闭上了眼睛,我也从雅间冲了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蒋公子一把拽住了她,然后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嘴巴,吼道:“你这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现在是我的人,哪能说死就死?”

戏女被打倒在地,嘴角里伸出了鲜血。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左大人的嘱咐,冲了上去。正当小斯把戏女的卖身契递给班主的那一刹那,我抢了去,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沓银票对班主道:“这位姑娘的身我赎了,不知五千两可够?”

戏女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哪来的野小子,敢坏我家少爷的事儿!”他的手下朝我叫喊道,蒋公子走上前来怒视着我,明明恨不得将我暴揍一顿,却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抱拳对我道:“这位公子,我已经交了银子赎了戏女,你为何横插一杠,这样实非君子所为!”

“阁下刚才的言行我瞧得真真切切,我对真正的君子自然毕恭毕敬,但是对伪君子,我就不那么客气了!”我斜眼一笑,将银票塞到班主手里,班主接过去贪婪地数着银票,足足五千两银子,班主的嘴巴都要挒到耳朵根了。班主喜笑颜开的对我说:“这位大爷,戏女是您的了。”

“班主,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我先付的钱!”蒋公子蹙眉咆哮道。

“蒋公子请见谅,做生意嘛,自然是价高者得,你若真心想要戏女,再往上加价呗!”班主身上每一根毛发都透着贪婪,他没想到一个戏女竟然这么值钱,五千两银子啊,是他整个戏班子十年的流水,太诱人了,他准备坐地起价,看看蒋公子会不会再往上加价。

蒋公子瞪着我,这五千两对他也不是个小数,他就是个靠父母的纨绔子弟,花个一千多两还得向父母亲解释半天,要是花六七千两赎一个戏子,如果让父母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愤怒地召见他的手下,向我冲了过来,我这下慌了神,虽然重生这半年来,我每日都锻炼体魄。可也只练会了点皮毛,强身健体有余,可与人动手就稍显不足。

完了,我惊慌失措地躲避着他们的进攻,我后悔了,还不知道左大人能不能调来兵呢?

哎,我是来刺杀老妖婆呢,为了一个戏子将自己至于险地实在不值。我脑子里回想起仙者对我说的话,乱世中保全自己最要紧。敌人一个飞毛腿将我踹翻在地,戏女连滚带爬扑到我身上,用她那瘦弱的身子紧紧将我护在身下。

敌人的重拳悉数落到她的脊背上,可她依旧对我笑着,我们萍水相逢,她竟用生命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