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民族图案

具有装饰风格的民族图案是一个民族灿烂文化艺术的一部分，是民间艺术的一朵奇葩。在上千年的历史发展中，民族图案成为一种载承民间传说、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和民间艺术的物承文化。近年设计中充分运用民族风格的纺织品图案的设计得到专家的认可和市场的认同，究其根源是民族文化精髓的世界认同，本节以中国民族图案和有代表性的世界民族图案为例来做一个扼要的介绍。

一、中国民族图案

中国民族美术图形追求圆满、美满、美观、和谐的内在本质，构图充实丰满，具有独特的造型方式。中国民族图案在造型上受图腾崇拜、实用功利和工艺制作的支配与制约，制作者不自觉地以意想或象征的装饰变形手法处理，在实践中摸索，创造了适合纹样、单独纹样、二方连续、四方连续等装饰模式，并总结出了装饰造型的审美原理与法则，如对立与统一、对称与均衡、虚形与实形、重复与多样、节奏与韵律等。

（一）汉族

汉族是我国主要民族。汉族图案首先以龙、凤图案为代表。中国古代封建统治者将龙作为皇权的象征或王室的标志。汉族民间一向将龙作为民族的象征，以龙的传人而自视。龙作为吉祥喜庆之物，在民间纺织品图案中所表现的题材也很多，最为常见的是龙凤呈祥，象征郎才女貌、夫荣妻贵。凤凰美丽的形象在民间广为流传和应用，汉代以后凤逐渐为女性所专用。遇喜庆以凤凰为图案的装饰品也很多，如凤戏牡丹、丹凤朝阳等。虎的图案在汉族纺织品中也很有代表性。在民间艺术造型中虎的形象威严而不恐怖，表现出小孩般的顽皮和憨态。民间布艺中的老虎枕、虎头鞋就是其中的代表。

在植物方面，汉代民族图案形象多以梅花、兰花、竹、松、菊花、吉祥草（忍冬草）、灵芝、牡丹、荷花、宝相花等为代表。

人物图案方面，以八仙、和合、钟馗、门神、财神、寿星、观音、刘海、抓髻娃娃、一团和气等为代表。

寓意图案方面，有太极八卦、盘长、方胜、喜相逢、涡纹、如意、聚宝盆、摇钱树等。

汉族吉祥图案（图2-1）多采用龙、凤、麒麟等神兽神鸟及常见植物花卉来表现。

图2-1 汉族吉祥图案

（二）苗族

苗族多居住在崇山峻岭之间。苗族聚居地区的地理位置相对闭塞，生活条件也比较落后艰苦，但是苗族服饰却锦绣繁华，并以夺目的色彩、繁复的装饰和耐人寻味的文化内涵著称于世。苗族图案承载了传承本民族文化的历史重任，从而具有了文字部分的表意功能。例如苗族服饰挑花图案中，有两种图案分别叫做“弥埋”和“浪务”，前者意为大马或骏马，后者意为水浪。“弥埋”图案由勾连纹、塔状纹、三角折曲纹组成。“浪务”图案由半抽象的纹饰组成。据说图案上方的两道三角曲折弯道是指苗族在迁徙过程中渡过的大河，下方是花浪纹。

苗族分布地域相对分散，所以不同地区苗族的图案也不尽相同。例如清水江流域的苗族服饰图案以蝴蝶和龙纹为主，都柳江流域的一部分苗族以鸟为图腾，他们的盛装上布满鸟纹，俗称“百鸟衣”。造成这种图案上的区别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与苗族各个支系迁徙的历史、居住的自然环境和独特的审美趣味等都有密切的关系。苗族服饰上最常见的纹样是动物形象，其刺绣、织锦图案中有对龙与蝴蝶的大量描绘，还有许多半人半兽的纹样，如人头龙、人头蝴蝶、人头兽、人头鸟等，反映出人类早期以渔猎为主的原始生活状态。苗族图案（彩图1）多具有文字表意功能，色彩夺目，装饰繁复。

（三）黎族

黎族没有文字，而黎锦的纺织技艺高超，风俗民情、宗教图腾等都织在了黎锦上。自然环境中的日月星辰、风云雷电、山川流水，青蛙、麻雀、水牛、鸡狗、龟蛇，生活中的锅碗瓢盆等，在黎族妇女的巧手中，都是信手拈来的图案素材。据考证，黎锦的花纹图案首选的是根据生活环境、地理环境中所见到的自然形象，加工变形而成。根据生活的地域环境不同，图案也有所不同。居住在深山地区的黎族多喜欢用水鹿、鸟兽、彩蝶、蜜蜂、小爬虫、木棉花、泥嫩花、龙骨花等作为图案模本。而聚居在平原地区的黎族则喜欢以江河中的鱼、虾、青蛙和田间里的鹭鸶等动物作为织锦图案素材。

黎族妇女选用多种野生和培植的植物制成染料，将棉纱线染成红、黄、黑、蓝、青等色彩，在织锦时，自然万物的图案就出现在黎锦上。黎锦记录了黎族各地区的文化原生态，表现了黎族的生产活动和民俗风情——从刀耕火种到狩猎捕鱼，从男耕女织到喜庆丰收，从迎新娶亲到节日庆典。不少黎锦图案还形象地表现了黎族民间传说，比如《大力神的传说》《三月三的传说》《鹿回头》《甘工鸟》《七仙女的传说》《槟榔的传说》等。黎族民间的歌舞和器乐在黎锦中也都有表现，可以说每一幅黎锦都是一个故事、一首歌。

黎锦图案（彩图2）有几何纹、方块纹、梯田纹、房屋纹、竹条纹、水波纹、牛鹿纹、山形纹、龙凤纹、青蛙纹、鱼虾纹、人舞纹、汉字纹等。黎锦是织布艺术中的民族史诗，极富东方神秘文化的色彩。黎锦记录了黎族各地区的文化原生态，表现了黎族的生产活动和民俗风情。

（四）土家族

土家族织锦叫做西兰卡普。西兰卡普图案艺术造型的可视性，使它成为民间文化中最直观和普及的形式之一。西兰卡普定型的传统图案有120余种，加上现代风情图案和创新图案约有200余种，但能够织出的传统图案只有80余种。

具有独特民族风格和浓厚乡土气息的西兰卡普源于土家人最基本的生产、生活方式，并与土家族人长期生活的大山有关，题材多受山地生活环境的影响。归纳起来图案题材有自然万物、各种风俗、神话传说、几何图形、原始象形文字、生活用具六类，现在又有更多的现代题材表现的图案品种。

取自于大自然植物花卉为题材的图案有小白梅花、大白梅花、九朵梅花、岩蔷花、梭罗花、藤藤花、韭菜花、荷叶花、牡丹花、刺梨花等；其中九朵梅图案，是以山区傲雪的梅花为主，将主题纹样九朵梅斜向排列，用连万字边为结构，以红色为主调，示意吉祥和喜庆。

以动物为题材的图案有阳雀花、猫脚迹花、马必花、燕子花、猴面花、蝴蝶花、螃蟹花、虎皮花等。如马必花图案，是以马的造型为主体纹样的锦面，图形生动地表现了骏马来回奔跑的动势；另外还有猴子花、野鸡花、锦鸡花、大蛇花、小蛇花等，这些都是来自于古老山区常见的动物。

取自于生活中和以表现生活用具为题材的图案，桌子花、椅子花、大王章盖花、粑粑架花、桶盖花、梭子花等生动有趣，丰富的素材赋予土家人丰富的想象力与表现力，也赋予西兰卡普更加深刻的内容和大山的原野气息。

有反映民情风俗和民间故事传说为题材的图案，如迎亲图、老鼠嫁女图、白果花图（西兰卡普传说故事）等。

以文字为题材的图案常见的有万字花、王字花、喜字花等。用几何造型象征吉祥如意的有单八勾花、双八勾花、二十四勾花、四十八勾花、万字格花等。

现代题材的图案受汉族刺绣的影响，有野鹿衔花、双凤朝阳、狮子滚绣球、鲤鱼跳龙门、十二生肖、蝴蝶戏牡丹，以及以土家山寨秀丽山川、丰富的文化生活为题材的图案：月是故乡明、土家风光、土家风情、毛古斯、摆手舞、土家女儿会、赶场归来、姐妹情、土家少女等。西兰卡普来源于土家族人生活行为和她们的想象，题材多受山地生活影响（彩图3）。

（五）藏族

藏族的图案是以唐卡为代表。唐卡按制作方法可分为：布面唐卡（是先将白布绷在木框上，涂上一层胶质白灰，再用滑石磨平，然后勾勒作画）、刺绣唐卡（是用各色丝线绣成，凡山水、人物、花卉、翎毛、亭台、楼阁等均可作刺绣题材）、织锦唐卡（是以缎纹为地，用数色之丝为纬，间错提花而织造）、贴花唐卡（是用各色彩缎，剪裁成各种人物和图形，粘贴在织物上，故又称“堆绣”）、缂丝唐卡（是用通经断纬的方法，用各色纬线仅于图案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视之如雕楼之象，风貌典雅，富有立体装饰效果）。西藏的织物唐卡多是内地特制的，其中尤以明代永乐、成化年间传到西藏的为多，后来西藏本地也能生产刺绣和贴花一类的织物唐卡了。

西藏唐卡（彩图4）一般是在宽约60cm、长约90cm的画幅中心位置画一尊大佛像，称为主尊像，而把一段故事，从唐卡的左上角（绝大部分如此）开始围绕主尊像，顺时针布满一圈，每轴画一般都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主尊像对分布在他周围的故事内容来说，在一定程度上起着提纲挈领的作用。由于画心安排了主尊像，其周围的空间大小、形状都很不一致。靠近主尊像的地方，其轮廓更不规则，这就要求故事的每一个画面构图必须是因地制宜的。

唐卡在区分不同情节的构图场面时，巧妙地利用了寺庙、宫宛、建筑、山石、云、树等，或用截然不同的色彩，作为相互分隔和联结的手段。虽然每个构图的形状、大小都不相同，但看上去仍能一目了然。这些景物，除了区分构图的作用外，在很多情况下，经常被安排为故事人物的活动环境，所以，它们本身又形成了一幅幅各具特色的风景画。这是西藏唐卡区分画幅的重要特点。在每一个具体场面的构图里，有时往往把一件事情的几个不同发展阶段安排在一起，不受时间和地点关系的限制，即在同一构图里，不但表现人物活动的某个典型情节，而且还表现了这个情节发展的连续过程。这是一种“动画”式的艺术处理手法，在西藏唐卡中经常可以碰到使用这一独特的构图结构形式。

小中见大是西藏唐卡艺术处理上的又一个突出特点。乍一看，西藏唐卡中的每一轴画，主尊像是最突出的。但如果把视线转入故事内容部分，人们就会被那种气势宏伟的场面、生动逼真的人物和景色、流畅的线条以及富丽和谐的色彩所吸引。虽然故事中的人物多在5cm以内，显得矮小，然而观赏者情不自禁地和他们站到了一处，这时，主尊像倒似乎是视而不见了。

唐卡所反映的内容涉猎面广，囊括了藏传佛教宗教活动中的人物头像、故事片断，并把万里高原的风情习俗、水光山色，尽收卷内。唐卡画面展现的各类人物形象，都切合历史和地区的实际，没有千篇一律的概念化痕迹。从笔者所目睹过的唐卡看，西藏画师要构思数以千计的不同场面，描绘数以万计的人物，还要做到山川有别，建筑各异，风土民俗迥然不同，即使一时一地也有僧俗官僚百姓之分，耕耘畜牧，百工杂技，诸方仪礼，甚至刀戎甲胄，法鼓锣号，都要精心构图，充分显示了藏族画师技艺高超地反映生活的现实主义创作态度。

西藏唐卡除构图、艺术处理上的这些特点外，在着色、勾线、晕染、用金等方面也有长处。它们一般是以青绿色画山石、树木、天空和地面。人物、建筑及大面积的主尊像则施以红黄暖调。这种色彩对比，以及冷暖色交织所产生的色彩对照关系，使整个画面既富丽协调，又层次分明，具有很强的装饰色彩效果。藏族画师不仅注意画面的整体效果，对形象细部的刻画也极下工夫。例如每轴画面的山石、花木以及人物服饰都用同类色晕染出深浅明暗，使之有层次感。西藏唐卡的晕染技巧是很高超的，最细密之处，像麦粒大小的叶片，都要晕染出明暗、向背；对行云流水更是晕染得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滞涩之感。线描是西藏传统绘画的基本手段，因此，线描在西藏古代绘画中曾达到很高的水平。唐卡大多数采用金线勾勒人物，景物则是用富于变化的粗细线条勾描的。所以，画面上的每一个重点，都能得到应有的突出。唐卡中用金的地方很多，不论主尊像，还是周围故事画里的人物服饰，大多用金线勾描。建筑、树、石也往往用金线、金点加以装饰。藏族画师非常善于用金，他们经常用赤金铺底，尔后再用黄金描绘花纹，借以增加金色的层闪。藏族画师对金的质量要求很严格，所用金粉都是纯金，并且要亲自加工研磨。先干磨，再逐渐加入胶水进行水磨。为了增加描金部分的亮度，还要用一种叫做“猫眼石”的石头在施金的部位反复摩擦。由于采用分色勾线和分色描金，色线加强了上色晕染后的形体轮廓，金线、金点则光彩夺目，形成整轴画面装饰性很强且非常富丽的艺术风格。

二、世界民族图案

（一）佩兹利图案（图2-2）

在我国，佩兹利图案被称为火腿图案，而在日本有人把它称作勾玉或曲玉图案，非洲也有人把它称作芒果或腰果花样，不同地区都是根据与图案相似的当地常见物种形态而得名。

佩兹利图案发祥于克什米尔，因此又被称为克什米尔图案。佩兹利图案据说源于印度对生命之树的信仰。国外很多专家和学者对于图案的象征与寓意进行了广泛的研究，有的认为其是圣树菩提树叶子的造型，有的则认为是受松球或无花果断面的启发而产生的。

起初，克什米尔人把这种图案用提花或色织的形式表现在纺织物上，更多地用于克什米尔毛织的披肩上。伊斯兰教把这种图案当作幸福美好的象征。18世纪初期，苏格兰西南部小城佩兹利的毛织行业采用大机器生产的方式，大量使用这种图案并织成羊毛披肩、头巾、围巾销售到世界各地，世人因此误将克什米尔图案称之为佩兹利图案。由于佩兹利图案都是用涡线构成，故而又被称作佩兹利涡旋图案。这种图案很早就在西亚与欧洲广泛地运用了，因此有些国外专家认为它起源于土耳其。

佩兹利图案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民族图案。最初常常是用深暗的色彩通过机织或刺绣的方法表现于羊毛织物上。自从被移植到印花织物后，它的表现手法更加丰富多彩了。设计师们时而用密集的涡线处理图案，时而用平涂色块处理；时而把用线条组成的松球再排列成美丽的图案，时而又用纤细的小花组成松球图案；时而用错落有致的纯松球图案，时而将其穿插于各种复合图案之中；时而把它排列成裙边图案，时而又把它组成角花图案，真是变化万千。在配色的运用上也极为丰富，可以配深色的，也可以配浅色的；可以是灰暗的，也可以是明朗的，或单色或多彩的……

20世纪末，繁复变得美妙无比，隽美而蕴涵智慧的复古思潮冲击了整个西方世界，使各种古典的纺织品图案持续流行。佩兹利图案因它最适合于表现古典、华贵的形式而成为最受欢迎的纺织品图案之一。

图2-2 形式多变的佩兹利图案

（二）波斯图案（图2-3）

要研究波斯图案，就必须对波斯的萨珊王朝（公元226～642年）加以研究。萨珊王朝时期，波斯无论在丝绸织物方面或在工艺美术方面都得到了高度的发展，织物的图案也得到了系统、完美的发展。当时，波斯正位于东西方交通的要冲，由于与中国交往密切，波斯在织物图案中吸取了许多中国图案的长处，而波斯图案又对东西方的图案带来极为深刻的影响，以至意大利、土耳其等国的丝绸织物与地毯的图案基本上都是采用波斯的图案。波斯图案比中国和印度图案对欧洲图案的影响要深远得多，甚至至今仍然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图2-3 带有浓烈的伊斯兰教风格的精美华丽的波斯图案

波斯图案区别于其他图案的最大特点是其在排列骨式上的特殊性。波斯图案在排列的骨式上一般有三种：第一种是采用波形连缀式的骨式；第二种是圆形连续的骨式；第三种是在区划性的框架中安排对称的图案，这种排列起初是为了适应织机条件而设计的。

在波斯图案中，很大一部分采用波形连缀式的骨式，图案左右相反，交错处理，以琉璃形的线条来表现连续的画面，在琉璃的曲线骨架中嵌入了蔷薇、玫瑰、百合等图案。直至今天，这种传统的排列仍是典型的波斯图案的代表。圆形连续的排列一般被称作“联珠纹”、“球路纹”或“二连壁纹”。据说，这种联珠象征着太阳、世界、丰硕的谷物、生命和佛教的念珠。联珠图案是在圆形的结构外边用联珠围成圆框，在连续的连珠纹中嵌入象征着威武的狮子、雄鹿、鹰、犬以及各种花鸟图案，构图缜密、结构严谨。联珠纹对我国唐代图案的影响十分深远，唐代出现的联珠对鸭纹锦、联珠对鸡纹锦、联珠熊头纹锦、联珠鹿纹锦等都是吸收了波斯图案的风格而产生的。另一种在区划形的框架内，人物或鸟兽夹着一株左右对称的生命之树，树木选择了垂直的线条，从而给造型带来了安定感和和谐感。

波斯图案多以植物为主，椰子、石榴、菠萝、玫瑰、百合花、风信子、菖蒲及蔷薇等都是主要题材。图案都采用图案化及变形与写实相结合的处理方法，花纹繁缛，繁而不乱，线条流畅，形象生动，宾主呼应，构图生趣精巧，敷色华丽高雅。波斯图案带有浓烈的伊斯兰教风格，现代设计师常常在清真寺内的壁画或室内装饰中寻找主题与色彩。精微且壮美的波斯图案在近年的流行图案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三）印度图案（图2-4）

对生命树的崇拜，繁缛精致、变化多端的线条，含蓄、典雅而强烈的色彩，对比强烈、独具韵味和律动的造型，是印度图案能够持续影响世界纺织品装饰的重要原因。

图2-4 印度图案

印度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印度大约在公元前5000年已经有了棉花的纺织，丝织业也发展得较早，曾产出世界著名的达卡薄洋纱以及金银线织成的金考伯、多重锦。据英国美术研究者贝加考证，印度的印花布大约起源于公元前400年左右，公元前300年已经能生产精美的印花织物麦斯林薄纱。古代印度一直是印花技术比较全面的国家，除了扎染、蜡染等印花技术外，很早就有木板凸版印花与铜版印花，这就大大地丰富了印度的织物图案。16～19世纪，印度的印花布有了很大的发展，并且成为欧洲初期印花业的样板。15、16世纪，印度花布在欧洲极为流行，打击了传统的欧洲丝织业，甚至引起了欧洲的经济危机。印度的传统图案对欧洲和世界图案有着持久的深远影响，印度图案以其富丽凝重、精美纤丽而经常出现在世界流行花样之林。

典型的印度传统图案大约有两大分支：一种是起源于对生命之树的信仰，另一种则是出于印度教故事与传说。前一种多取材于植物图案，如石榴、百合、菠萝、蔷薇、风信子、椰子、玫瑰和菖蒲等。这些题材经过高度的提炼和概括使之图案化，再用卷枝或折枝的形式把图案连续起来。印度北部的克什米尔披肩主要以松叶与松果为主题，以漩涡形的造型使图案产生活泼多变的效果，后来发展成佩兹利图案。后一种主题给印度图案带来浓烈的宗教色彩和明显的伊斯兰教装饰艺术风格。图案有着清晰的轮廓和强烈装饰性，在拱门形的框架结构中安排代表生命之树的丝杉树和印度教传统的人物故事以及动物形象，有稳定对称的效果。松叶和松果也是构成印度图案的主要元素一。

历史上由于亚历山大与阿拉伯人的入侵，印度图案受到了阿拉伯图案与波斯图案十分深刻的影响，因此，至今的印度图案仍能看到波斯图案中左右对称和交错排列的余绪。传统的印度图案以土耳其红、靛蓝、米黄、棕色和黑色为主要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