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疫情之地
花翎被掌柜的烦的不行,逃似的走到后院,掌柜的还跟着她,花翎耳朵都起茧子了,索性突然停下,掌柜的一个不注意,撞在了花翎的背后上,花翎慢慢回过头,掌柜的看着她那双赤眸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有些畏惧的咽了咽口水,
花翎也没继续吓唬他,收了身上的气势,对掌柜的友好的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掌柜的看来有些让他脊背发凉而已,
花翎笑着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吓的他浑身肥肉抖了抖,掌柜的刚要求饶,就听见花翎说:“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你只需记得,我们公子是你九族都惹不起的人就是了,有些不良的心思,得收一收。”
花翎说完便抬步离开了,留下掌柜的一人矗立在后院许久,
花翎从后院出来之后去了顾安南房间,她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敲了敲门,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了,花翎看着眼前披着雪白长袍,摇摇欲坠的男子,他的容貌与前世的自己有八分相似,同样的凤眸,嘴角总是带着笑,前世的顾羽墨是舞刀弄枪的性子,而顾安南确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顾安南开门之后也是头一次看见榕战口中说的花公公,眼前的人一身圆领绛紫色的长袍,锁骨到脖子有雪白的领子护住,腰缠黑色绣着梅花的腰封,再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一双赤眸凤眼,看一眼,仿佛就能勾人魂魄,压下心中惊叹,顾安南礼貌的笑了一声:“花公公,请进。”
花翎回过神,对着顾安南微微颔首,走到里屋,顾安南领着她坐在了一张大椅上,花翎坐下之后看见顾安南想去倒茶,她连忙走过去,按下顾安南的手:“顾公子伤势未愈,莫要太操劳了,花翎是奴才,这种事花翎来做便好。”
顾安南听罢一笑拿过茶具:“在我这里,人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我自小便与殿下交好,你是殿下所信任之人,那便是安南的朋友,再一说,你是皇帝御前伺候之人,万不该让你操劳才是。”
花翎听着顾安南的话有些想笑,从前兄长就是这般,力所能及之事从不依仗他人,看二人说话之时,茶已泡好,花翎扶着顾安南坐到大椅上:“顾公子可好些了?”
顾安南刚要张口说话,便是一缕鲜血从嘴角滑落,他淡定的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
花翎看着他熟稔的动作,眼眸微暗,前世并没有多关心过兄长的身体,现如今看来他的身体情况比前日给他把脉时还要糟糕
顾安南收好锦帕看着花翎:“好些了,还得多谢花公公配的药,方才能好的快一些,对了,还不曾问过花公公,医承何人?”
花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垂眸道:“是奴才的家兄,他从小会些医术,我看着新奇,便学下来了。”
顾安南:“花公公医术精湛,想必家兄也是造诣颇高,不知道能否有幸结识?”
花翎微微一笑直视顾安南的双眼:“奴才的兄长是个不稳定的性子,愿喜云游四海,奴才也已多年未见到他了。”
顾安南听罢一声苦笑:“那真是有些遗憾了。”
花翎用食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似是不经意见问:“今日便要前往嵩洲,听闻哪里疫情严重,百姓易子而食,顾公子的身体可能扛得住?”
顾安南:“并无大碍,这副身体或许有些差,但多年来,我已习惯了。”
花翎抬眸看着他:“偶然间听殿下说过顾公子亦是医术精湛之人,医治病患无数,为何……不给自己看看?”
顾安南捂着嘴咳嗽了几下,笑道:“医者不自医。”
花翎听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既然如此,奴才给顾公子看看?”
而顾安南更是反应迅速,在花翎抓住他手腕之时,借着巧劲将手抽了出来,礼貌的笑了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劳烦花公公了。”
花翎刚要说话,房门被推开来,一身黑色绣着暗纹长袍的楚墨尘,和一身红衣的榕战出现在门口,榕战还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墨发均散落在耳后,发丝上编了几条银链子,一双桃花眼总带着些许的笑意,却从未直达眼底,
而楚墨尘则是墨发半束,用质地上好的发冠绾在头顶,目光清冷,一身黑衣衬的他风华绝代,
前几次花翎看着榕战,或许会觉得好看些,养眼些,现如今看着,活脱脱的像只骚狐狸,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兄长有着什么样的心思,花翎胡思乱想之际,只见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一般的窜出去了,
再一看顾安南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儿,对楚墨尘点了点头,后对着榕战道:“榕战你怎么来了?”
榕战笑吟吟的伸手将顾安南披在身上的外衣整理好:“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顾安南眼睛里仿佛能折射出细碎的光,对着榕战点点头:“好,我已经收拾妥当了,马上可以走。”
花翎看着那一红一白的身影黏黏糊糊的样子,眉心皱的厉害,而一直未出声的楚墨尘招了招手:“花翎”
花翎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挪开,放在楚墨尘身上,相比榕战,楚墨尘还是好太多太多了,当然,除了他逼迫花翎睡觉之外……
花翎起身走到楚墨尘身边,楚墨尘抓住了她的手,不理会身边的两人,一路拽着花翎走到马车旁,又将花翎拽上马车,帘子放下之后直接将花翎压在身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被压住的花翎有些懵:“殿下”
楚墨尘抚摸着她的侧脸:“你和安南很熟?”
花翎眨了眨眼:“我前天给顾公子开药,今天去只是想确定他身体痊愈了没有?”
楚墨尘扼制住她光滑的下巴:“他身体痊愈与否,与你何干?你对安南似乎太殷勤了些”
花翎镇定自若:“此次前往嵩洲危险重重,瘟疫尚且不提,京城里还有那些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听闻顾公子医毒双修,且武功高强,自然是一大助力,奴才理应替殿下关心一下的,对吧?”
楚墨尘看着花翎说话时小巧的舌头若隐若现,伸出手扣住花翎的后脑勺,便将唇压了下去,直至花翎喘不上气,楚墨尘才离开
花翎窒息的脑子有些懵,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亲,还每一次都要亲死她一样,
花翎挣扎着把身上的楚墨尘推开,坐起身平复了下呼吸后,若无其事的对楚墨尘说:“殿下,出发吧?”
被推开的楚墨尘从身后抱住花翎沉声的说了句:“出发!”
马车外的星月听见主子发话,对身后的几辆马车做了个手势,几辆马车缓缓移动,前往嵩洲……
而远在京城的一座处处透着奢靡的府苑中,辰王楚北辰一身轻纱薄衣,修长有力的双腿隐约可见,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贵妃椅上,有的掉落在地面柔软的毯子上,
一手撑着脑袋,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那洁白饱满的额头上,双眸即便是闭着,也能让人想象到它睁开时的惊艳,他此刻歪躺在贵妃椅上,听着暗卫汇报的关于那个小太监的一切事宜
楚北辰母后苏锦长相为上乘,加之皇帝年少之时也颇为俊郎,故,楚北辰还是在八大公子中位列第二位,
周国太子瞳倾绝,楚国辰王楚北辰,周国五皇子瞳倾辞,楚国七皇子楚墨尘,凤国太子君夜阑,周国丞相封寂,凤国国师峗婳,楚国皇商榕战,此八人,被世人称之八大公子,
且不说身份何等尊贵,容貌何等惊艳,单单论其武功,骑射,战术等等,此八人更是出众不凡,
榕战虽是个商人,却也是个能上战场的人,皇帝有意让他效劳朝廷,被榕战婉言谢绝了,皇帝也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故,皇帝让榕家做了皇商,
不过那周国太子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虽是一国太子,却很少在周国待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只有在使臣进贡,三国制定友好协议这种重要的场合才能见到哪位太子,
他虽久不现身,可他一直都是八大公子之首,其余七人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可见手段何其厉害了。
暗卫汇报完花翎的一切,跪在地上静等着楚北辰发话,半晌,楚北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薄唇轻言:“下去吧,看着点,本王总觉得那花翎不简单。”
暗卫退下之后楚北辰睁开了眼,一双桃花眼幽幽的转动,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随后嘴角一勾,看着大殿中央的香炉喃喃自语:“花翎……”
已经被惦记上的花翎在马车里睡的香甜,楚墨尘一身墨衣,金线滚边,坐在花翎旁边垂眸看着她的侧颜,伸手抚上她的后颈,手下微微用力,花翎睡的更沉了些,
楚墨尘抬手用两根手指力道恰到好处的点了下喉结的位置,立刻从嘴中吐出一颗极小泛着绿光的珠子,而那面容也发生了改变,
跟楚墨尘的面容比起来这张脸更加的冰冷,像是覆了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却,薄唇形成一条硬朗的弧度,同样的凤眼,这张脸的凤眼却带着十足的傲气,仿佛可以睥睨天下,眼角下有颗痣,却并不影响他这个人散发出的骇人气势,等待面容彻底改变完毕之后,喊了下马车外的星月:“停下”相比起楚墨尘的声音虽然也是冰冷如霜,可这个声音,犹如地狱使者,让人如坠冰窟,
星月听后停下了马车,‘楚墨尘’走出去,星月侧目看了一眼立即下跪,脊背挺的笔直:“太子殿下,”‘楚墨尘’并未说话,只是脚尖一点,一阵劲风扫过,踏着轻功消失在原地,
星月看着‘楚墨尘’离开的方向,那张毫无波动的眼眸中,此刻是慢慢的羡慕以及自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跳上马车,继续驱使着马车向前走,
在天还没走彻底黑之前花翎他们已经赶到了嵩洲,星月停下马车之后,挑开帘子,从袖中拿出一个极小的貌似鼻烟壶的东西,拿到花翎鼻下一扫而过,花翎立刻睁眼,看向星月之时杀气十足,绕是星月见惯了他家太子殿下的煞气,此刻也是被花翎看的后背冒了层冷汗,只不过他面上很镇定,垂眸道:“花公公,殿下有事已先行一步。”
花翎听后没有反应,因为她很奇怪,自己警觉性不低,上次在马车上睡的昏沉,这次也是这般,好像每一次上楚墨尘的马车都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她也曾用浸了药的银针悄悄刺过自己的穴位,可没有用,上次楚墨尘也不见了,这次也不见了,他把自己迷昏之后去了哪里?
花翎坐起来压迫十足的看着星月:“他去哪儿了?”
星月硬着头皮接下花翎的压迫感:“星月不知,殿下有事,也只会通知于星月,并不会同星月解释。”
花翎深知星月是楚墨尘的人,只要他不说,也问不出什么,总不能对星月用强的不是,假如自己真的动了武,身份也就暴露了,毕竟京城里的太监很少有会武的。
花翎闭了闭眼,这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可真不好,楚墨尘到底在忙什么?
花翎不顾身旁的星月,径直下了马车,入目的是一座灰色城墙的城楼,大门上有挂有三个字【嵩洲城】城门外有一排排的重兵把守,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皇帝防止身患瘟疫之人四处逃窜而派来人把守,
花翎从袖中掏出一张令牌,走上前,立刻有一名官兵出来拦住花翎盘问,花翎亮出令牌,那些官兵才放他们进去,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一些将死之人一般,对此花翎自然是不予理会,一行人终于在离开京城的第三日到了这个疫情遍地的嵩洲城
打开城门之时,眼前的一切让花翎忍不住蹙了蹙眉,从马车中拿出药箱给每人一颗丹药以及遮面布,花翎自己绑好了遮面布,回头看着星月:“得找个地方先落脚,嵩洲城自然是不小的,找一个远离这些难民的地方,安营扎寨。”
星月听后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找地方去了,花翎看着那些人,在街道上东倒西歪,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还有蛆在蠕动,有的在啃树皮,也有人一口一口的吃土,还有几个在交换自己的孩子,这些人看到他们之后眼睛冒了绿光,仿佛将他们看成了活下去的食物,甚至已经有几个不怕死的,流着口水托着那已经腐烂的双腿向花翎他们爬过去,
此时榕战和顾安南也从马车上下来,二人皆是表情沉重,或许是没想到这次的瘟疫会这般严重,
花翎看着朝她爬过来的几个人眯了眯眼,抽出腰间的软剑,看着爬过来的男人:“再敢向前一步,杀无赦!”
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还在向前爬,花翎干脆手起剑落,男人的头颅滚到了一边,从脑袋下碗口大的伤口处爬出了一条通体黑色的虫子,因为没有了载体,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而那没有了脑袋的尸体被后边的难民争先恐后的分尸了,原因不言而喻,
顾安南上前与花翎并肩:“这种有蛊虫的尸体人吃了肯定会中毒的,必须阻止他们。”
榕战也上前:“或许那些吃死人的人已经被蛊虫侵蚀了,你们看后边还有那么多人,虽然饿的面黄肌瘦,可还是有些理智的。”
花翎看向远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