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问渠涧查看情况
屋内沉寂了半晌,云芝珲未开口,便没人先说话,岳承天、冷清音和白宏鑫都若无其事、好整以暇,静待他拿主意。
云芝珑则有些局促,双拳拢于袖中紧握着,等待弟弟的发落;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一开始就想置岳承天于死地,只是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这丫头给扭转了局势,她只能竭力地否认,却没有清晰不紊的思绪狡辩。
云芝珲朝冷清音道:“地尊主,不知那祭音坛可有补救之法。”追责又如何,当下还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白宏鑫闻言有些气恼,这事就翻篇了吗,得知祭音坛被毁,他是急匆匆来找岳承天兴师问罪,如今知道是云芝珑了,就想放过吗。
果然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儿媳妇只是外人。
岳承天倒没觉着委屈,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云芝珑身份贵重,有赤焰山庄撑腰,为了虎啸林泉和赤焰山庄的颜面,都不能动她。
冷清音道:“惭愧,姑夫人派人告知属下祭音坛被少夫人破坏,一时心急就先来此处,还未及去查看。”
如果被告知是其他人破坏,他或许会先去查看;但得知与岳承天有关,当然先赶来见她,看她如何应对。
对于云芝珲的态度他也是理解,毕竟是一门之主,一切以大局为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哪怕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也无济于事,眼前亟需解决的事是修复祭音坛,否则祭泉大典无法进行,就是虎啸林泉蒙羞。
云芝珲道:“你着急也是常理,那我们便一道去瞧瞧。”着实不想再看大姐一眼,除了惹祸一无是处。
岳承天也道:“我也闲着无事,便随公爹一起吧。”毕竟此事与霍水霍流也脱不了干系,她有义务帮忙。
一听她要去,冷清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要等她这句话,原本就想把她拉入伙的,如今名正言顺了。
只是她的毒该怎么办,时间不等人,若待祭泉大典后再启程,是否来不及;但如今祭音坛被破坏,她又牵涉其中,不留下处理也不行。
云芝珲点头道,语气深感无力:“也好。”
但想到这儿媳精明过人,有胆有识,说不定能出什么奇招。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问渠涧去,当然要带上霍水和霍流,她们是当事人,还被认为是“罪魁祸首”,最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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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渠涧旁已是围了一众白衣人,皆是地府门的门众,有在这里负责布置的工匠,还有负责看守的侍卫。
有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黑色绳子,原本是锁绑在问渠涧两端的大铁柱上,横穿问渠涧,其上连着十二个坐垫,供十二位乐师盘坐演奏。
如今这端的绳子断了,十二个坐垫半浮在水面上,还上下漂浮,凌乱不堪,原本华贵庄严的问渠涧顿时残破混乱。
地府门人一个个焦头烂额、心急如焚,看着眼前场景,一筹莫展、莫可奈何,两个多月的辛苦筹备毁于一旦,祭泉大典还能如期举行吗。
这时,云芝珲带着一众人赶来,也是面带寒霜、愁眉苦脸。
门人见了,纷纷行礼:“见过泉主、泉主夫人、少泉主、地尊主……”都很默契地不想给岳承天见礼。
因为他们都“亲眼目睹”是少泉主夫人的两个婢女把绳索撞断的,那是他们的心血和希望啊,心里能没气吗。
尤其看到霍水二女,更是一个个眼露凶光,带着杀意,恨不得把她们碎尸万段,但又见她们躲在岳承天身后,便把恨意转到岳承天身上。
云芝珲摆摆手:“众位都辛苦了。”也环顾四周,瞧瞧祭音坛的毁坏情况,眉头紧锁,这还有可能修复吗。
云芝珲无奈地瞧着冷清音,叹口气道:“地尊主以为如何。”知道他一向足智多谋,看能否带来一线生机。
冷清音不用看都知道,承受主力的绳索断了,那等于所有祭音坛都毁了,道:“唯有重新打造冲云锁,只是时间来不及。”
被撞断的绳索就是冲云锁,需提前两个月准备,与十二个祭音坛连接在一起,最后套在两岸的铁柱上。
众门人见他们此来只是看冲云锁损坏情况,并不追究凶手,都胸中窝火,难道泉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一个门人上前朝云芝珲拱手道:“还请泉主重惩凶手,祭泉大典是何等盛事,不能因她们无知就饶恕,拿她们祭泉。”
“对,拿她们祭泉!”“还请泉主秉公执法,不能因为是少夫人的门下就轻易放过!”“她们拿祭泉大典当儿戏,必须严惩!”
门众纷纷响应,一时喊声震天,蓄积了他们太多的愤怒,愤怒的不只是因为努力付之东流,还有是对祭泉大典的看重和虔诚,祭泉大典是无比神圣的,被所有人仰望,有人胆敢破坏,就得拿命来献祭。
云芝珲甚是无奈,如今群情激愤,这还只是地府门一派,若全虎啸林泉皆群起要求处置肇事者,他也维护不了。
云芝珲回头看了岳承天一眼,又快速瞥了眼云芝珑,他自当不能拿亲姐姐开刀,便只能牺牲两名婢女以息众怒。
岳承天瞧见云芝珲带有杀气的眼神,当然明了他的动机,他觉得反正霍水二女被众人瞧见,那就顺水推舟,推出去送死。
若她们顽固不化死认祝弄影为主,岳承天也可毫不犹豫把她们丢出去;但她们已经发誓认自己为主,那就有义务护她们性命。
未及云芝珲说话,岳承天几步上前,大步流星、沉稳干练,大声道:“各位且听我一言!”内力全开,在一众嘈杂声中尤为突兀雄浑。
果然,她的声音响起,众人便住了嘴,只是眼含愤恨;原本是不想给这少夫人面子的,但大婚之日见识过她的厉害,还不敢太造次。
岳承天正待说话,云芝珲叫住她:“一切以大局为重。”示意她不要试图把云芝珑供出来,这样不仅大伙儿不信,也会损毁两门颜面。
岳承天岂会不懂,云芝珲要护着云芝珑没错,但不能拿自己的人开刀,回头淡然一笑:“公爹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稳重淡定,没有丝毫卑躬屈膝之态,倒有一副讲条件的拿捏架势,知道云芝珲最在乎什么,所以半分不惧。
云芝珲一愣,没想到岳承天可以这般从容回复反问。
岳承天继续道:“或者我再问一句,公爹要我继续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