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缘起缘灭（第三更）
“林殊，我只问一句：待得靖王继位，他是否能做到‘永不削藩’？”
叶草发此一问，还没等梅长苏回答呢，霓凰便先道：“叔叔，靖王殿下不……”
“霓凰！”叶草狠狠瞪了霓凰一眼，纵然是她这位叱咤风云的女元帅，也不能避免感情用事。
谁当皇帝叶草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穆王府，是云南王这个番号还在不在。
他在老王爷灵前发过誓，要护其一家周全，容不得半点马虎。
“……”梅长苏陷入了沉默，他明白叶草的意思，可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所在意的是能不能复仇成功，能不能为赤焰军洗刷冤屈，至于云南那毕竟偏远，且从未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他给忽略了。
是的，梅长苏很自私。
可这世上许多事，偏就只有自私的人能做到，因为足够自私的人，必定足够心狠。
梅长苏被叶草这么一点，这才想到这个问题，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历任梁帝都对云南这‘国中之国’颇为忌惮，之所以不对其动手，乃是为了让穆府抵御南楚，且无力镇压南楚。
可靖王就不一样了，他是军队出身，登基之后，有能力，也有手腕指挥军队，灭了穆家军。
将大梁境内一切大军攥在自己手中，再无任何掣肘，从而迈上统一天下的道路。
若从皇帝谋士立场出发，梅长苏自己都会提这个，毕竟‘削藩’对大梁是百年国策。
寻找借口也很简单，赤焰军都能被设计剿灭，云南的穆家军同样可以。或者就让大军进攻南楚，不听命令即为抗旨，听了命令，那就让大梁援军变敌军好了。
“林殊哥哥。”霓凰震惊地看着梅长苏，从他的沉默，就可看出问题了。
“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就去问你的主君吧，我云南需要他的一个承诺。”叶草起身，然后拽着霓凰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霓凰坚定地对叶草道：“叔叔，靖王不会那么做的。”
“呵呵。”叶草呵呵一笑。莫要以人来看待皇帝，他们是天子，是不具备感情的。
杀兄弑父，抢儿媳妇，杀儿子，这些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并无深交，又影响国家稳定的藩王了。
马车中梅长苏问甄平与黎纲：“靖王登基，会削藩吗？”
“！！！”甄平与黎纲先是一惊，而后陷入了沉思。
梅长苏并未去问靖王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回了宁国侯府。
因为他现在，还没到与靖王表明身份的时候，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表明自己的身份。
林殊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梅长苏。林殊是阳光的正义的，而梅长苏是阴暗的、邪恶的。
梅长苏时日不多，就让林殊美美的，活在人们心中吧。
这个问题，他不仅现在不会问靖王，以后也不会问靖王。
一旦问了，就会在心中埋下一个选项，就如梅长苏一样，他之前就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梅长苏有赌的成分，但以他对靖王的了解，他更相信靖王没有削藩的打算。
两天之后，十位擂主的文试，宛如考状元的殿试一般，在皇宫中举行。
考试内容既不考你治国方略，也不考你纸上谈兵，仅仅只考书法。
梅长苏明白梁帝的心思，他是想将霓凰拴在这京城，她的夫婿要治国能力干嘛？要领兵打仗作甚？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考书法。
正所谓字如其人，书法是很重要的，也是一切文采的基础。
结果自不必多说，叶草浸淫书法几十年，不仅夺了这头名，其书法更是惊艳了全场。
“好字！好字！”
“书法大家！”
“自成一派！”
“堪比书圣！”
一众皇亲贵胄，将叶草夸到了天上去，他则谦虚地来在席位上坐下，因为按照流程，通过文试的几位，要与霓凰郡主对招了。
梅长苏手中刷下去了几个人，懂事地将大梁子弟全部保留，且把百里奇淘汰。
叶草作为文试榜首，放到了最后与霓凰比试，在霓凰打败言豫津与萧景睿之后，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草身上。
“见过郡主，还请郡主使出全力。”叶草这次拿出了剑。
“拿我的枪来！”霓凰今日将使出全力，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
枪由霓凰使来，宛若一条游龙，虽是女子，却也有气吞山河之势，蒙挚见得也是连连点头。
似霓凰这等实力，莫说琅琊榜第十了，便是第五都当得，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位女元帅。
那可不，霓凰是由叶草调教出来的，自是要比原著中强大许多。若非是女人家先天不足，即便是蒙挚也能战而胜之。
但是，霓凰强，叶草更强大，只攻不守应对的是游刃有余。
他是最被低估了的那一个。
“用力！”
“快！”
“再快！”
这哪里是一场比试，分明就是师傅在教导弟子，霓凰打的是越来越生猛，枪法快到肉眼看不清的地步。
在她的身上，众人看到了什么叫作‘铁血’，什么叫作‘顽强’，什么叫作‘不屈’。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守护南境十年吧。
“啊！”
枪气如龙，狂啸而出，亮出利爪直攻向叶草。
“嗡！”剑鸣声起，一道剑光出，将那龙一分为二。
“嗯~”霓凰绝招被破，不免受到反噬，嘴角溢出鲜血。
叶草收剑还鞘，看着有伤在身，却仍提枪不倒的霓凰，摇头道：“罢了，罢了。”
“陛下，臣认输。”叶草因是客卿的关系，所以自称为臣。
“先生这是？”梁帝有些没看懂，这明明就是赢了啊，按照规矩，霓凰就要嫁给叶草的。
“陛下，臣乃修道之人，讲究个缘法。陛下设立比武招亲是缘起，郡主宁死不从是缘灭。既然我与郡主无缘，臣便不再强求。”叶草早就想好了这个借口，所以才将自己包装成‘神仙’。
不然败在霓凰手下，谁会信啊？他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不是。
“郡主，叶某对你一见倾心，不会让你为难。”叶草复杂地看了霓凰一眼，而后对梁帝道：“还请陛下恕罪，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哦，好。”梁帝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在场所有人心头上，都冒出了‘痴情人’这三个字来。
叶草的人设也就此立下了。
“霓凰啊霓凰，你真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啊。”梁帝不禁扼腕叹息，多好的人，尤其是那一篇长生诀。
晚间时候，四叶递送来一张纸条，是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
越贵妃欲要以‘情丝绕’对付霓凰。
情丝绕是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