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左右为难

夜浓如墨。

宁夏六盘山下风雅阁里柔如云絮的白色大床上，风潇然正将双手垫在脑后，精赤着上身仰躺着凝视天花板。

是福是祸？是喜还是忧？

他已经不知道了。

在做不了决定以前，风潇然是无心回武当山的。

牵肠挂肚，左右为难……这些天，萦绕在心头的百般滋味，他解释不了。

他的心从未这样乱过。

他甚至想到回到武当山后立刻就出家。做个出家道人，清心寡欲的研究武学，钻研道教岂不清静？

出家？武当山上道士近千人，风潇然打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对于道士他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

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出家。

父亲只是答应张三丰跟随他上武当山学武，出家那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再说师傅也不许。

干脆把心一横，将黑翼剑客牟落花杀了吧。

风潇然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一切使自己纠结，困惑于万丈深渊之底的根源原本就是牟落花，杀了这个从暹罗而来企图危害中原武林的女人，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真得能结束吗？

正在这时，风潇然敏锐地听觉被廊间夜行人的脚步声所惊扰，他披衣而起，将右耳贴近窗子，那脚步声轻快又迅疾，简直是一闪而过，所去之处正是牟落花的房间。

风潇然穿窗而出，静静地来到牟落花房外。

“武当王，苏二人的事可办妥了？”屋里从牟落花口中传出极其轻微的声音。

“牟主子，一切都办妥了。”夜行人悄声道。

“巴颂那边……”话音未话，门‘呀’的一声开了。

进来得正是担心师兄陷入阴谋之中的风潇然。

“说！你们把武当我的二位师兄怎么了？快说！”风潇然的手一瞬之间已经掐住了夜行人的脖颈。

“没……没……”夜行人支支吾吾。

牟落花娥眉紧蹙，跺脚道：“风潇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放手呀。听我慢慢……”

风潇然暗忖若对一个小喽啰出手，未免有损侠名。

“哼！”风潇然将手一松，背过身去。

“你还不快走！”牟落花喝退属下后又绕到风潇然面前。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女魔头，对吗？”牟落花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尽是忧伤。

风潇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反而说：“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究竟将我二位师兄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呀？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牟落花瞬也不瞬地瞅着他，故意让他着急。

“你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就立刻杀了你。”风潇然一双深邃的眸子瞪视着她。

“好，你杀吧！你最好立刻就杀了我，免得以后受罪。”牟落花一步步逼近他，将头高高地仰起来。

风潇然一步都没有后退，他如铜墙铁壁般屹立在她身前，凝视着月光下她如梦如幻的大眼睛。她也同样地凝视着他。

半响，她开口说：“你的两位师兄已经被我从巴颂手中救出来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真的？”风潇然对这个敌营中的美人实在不能不疑。

“我干嘛骗你？”牟落花气不打一处来，又喃喃道：“为了你，我多次与巴颂作对，你都一点也不为我考虑的，竟还……还怀疑起我来了。”

风潇然的心又软了下来，若事实真像她所说的那样，那自己岂不是个混蛋。

女人心，海底针。风潇然虽不懂女人，可他绝不让自己陷入女人的漩涡中。以前形形色色以各种方式引诱过他的女人都失败了，可这次不同，风潇然感觉自己好像要陷进沼泽里了。

他不敢再去直视她，刚要转身闪躲，她却从背后抱住了他。

从后背传来她温暖的体温，那一夜的缠绵瞬间在他脑海中升腾而起，理智与现实的冲突直逼着他发疯，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