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戏外
吉奥古客栈这几日没有了以往的清净,来了几个特殊的,显眼的人物。
首先住进来的是身着灰色粗布长袍极为朴素的中年汉子张三丰,与他并肩而来的是一身白衣如雪的绝色少女风樱雪。
两人来了吉奥古之后非常低调一人一间早已订好的房间在一楼面朝风雅湖。
风樱雪平日极少在人前走动,只因她容貌倾城,麻烦甚多。
来到这里,她时而坐在六角亭里抚琴,时而读书作诗,并没有去拜访什么陌生人。
然而张三丰也极少到风樱雪的房间里去,男女之间要避嫌,这一点他做的很好。练字倒成了吉奥古里不可缺少的风雅时光。
他们刚住进来的第二日,吉奥古里新来了另一位人物。
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那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紫色锦缎长袍,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曳,他一进来直接进入了牟落花的房间。
之后,她的房间便传出了极其动听的戏声。
原来,那少年在清口唱戏。
半晌,唱戏的少年与牟落花一起从房里走出来,两人一起去了热闹的长街。这又是喝酒又是对唱的十分精彩。
回来的时候,少年两只手拎了好大几包东西,他倒是识趣,放下东西没多逗留。
这天夜晚,客栈里多数人都已经入睡,牟落花独自一人坐在风雅湖畔的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喂了一会儿鱼,看样子她多半是睡不着,接着她又携带长剑出了客栈。
张三丰也掠出了客栈,跟随她来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杂树林。
牟落花一进林子便抽剑而出,她在练剑,通常习武之人半夜不成眠,多半都会练武的。
张三丰在一棵大树后面,趁着月光远远的望过去,她那套一剑挽七花的剑法尽收眼底。
女人就是爱练这种缥缈动人且不实际的剑法。张三丰暗忖着。
正思忖间,杂树林里以极快的轻功掠入一个少年,那人抽出绑在身后的长剑,呛的一声触上了她的。
林子里,两人斗了一阵,眼看着越斗越紧。蓦地少年伸出大手来从背后一把抓住了牟落花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
牟落花手中长剑落入了草丛。
“哥,你快放手,我认输了还不行。”牟落花嚷着。
张三丰早已认出,那人便是来武当山挑战的无名剑客牟落雨。
牟落雨将她放下来,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你只顾谈情说爱去了,什么师门剑法你都快忘光了。那小子就没舍得指点你几招?”
牟落花垂下头来,嘟囔道:“什么,哪个小子呀?”
“行了,别和我装蒜了。你还是快点回暹罗去吧,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牟落雨瞅着她,说。
“不,我不回去。”
“你硬要留下看着我和那小子谁死谁生?”牟落雨说。
“哥,应该回去的是你。你打不过他的。”
“那可未必!”牟落雨眼睛里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怎么那个叫苏生的戏子可对你的口味?”
“你……你再出口伤人,我可真要生气了。”牟落花气愤不已。
“我还纳闷了呢,我妹子怎么会去瞧那样的草包戏子。这下我全明白了……”牟落雨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林子。
牟落花待他走后,向树林的另一头掠了出去,张三丰远远地跟着。
只见她掠进一处大杂院,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一间小屋,张三丰从外面瞅着,很快地牟落花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并且以黑巾蒙面。
她麻利地锁好房门,一掠而出,之后她踏过几重屋脊,从早已侦查好的守卫不怎么严密的一处朱红色的高墙掠入了衙门。
张三丰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并没有黑巾遮面呀,思忖间,他手臂一挥将粗布袍子从底下撕下一块,大小正好可以当作面巾遮脸。
待他整好这临时的夜行装扮掠入高墙之内,牟落花早已不知了去向。
这里一重重的院落,房间太多,张三丰一时无法弄清楚她去了哪里,正隐在一座假山后头观望。
不多一会儿的工夫,张三丰看到黑衣人牟落花双臂抱着一具尸体急奔而来,她毕竟是女子,武功又不怎么高强,她的奔跑声惊动了当差的官爷,那些当差的大约有十几个人从后面呐喊着追赶牟落花。
顿时,衙门里亮如白昼。
然而,牟落花并没有抛下她抱着的尸体。
她将尸体夹在腋下,右臂急挥长剑,可对方人数众多,又各个都是强壮如牛的汉子,眼看着牟落花就要被俘,张三丰抓了一把小石子,伸手一扬,那些石子如暴雨般瞬间将官爷们手里举着的火把全数打灭。
接着,他趁乱带着牟落花掠出了衙门,一直掠入刚才的杂树林才停了下来。
现在已经安全了,牟落花将尸体好生的放在林间草丛中,又站起身子看着背对着她的张三丰。
牟落花不曾摘下面巾,张三丰也未摘。
张三丰就这样背对着她持续了一会儿,牟落花终于开口说:“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张三丰不回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晚之事,在下只是碰巧搭救,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