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坠落11

母亲攀着我的肩走出了教学楼，父亲的怒气如潮水般退却，退却的原因应该是是姜主任对父亲鼓吹的“北大风”，父亲认识到我在老师心里仍是北大的火苗，未曾熄灭，因而脸上自然地浮现出笑容。背着手，略显轻松地跟在后面。

校门口，站着三个染发少年。我发现站在中间的黄毛小子就是那天在医院出现的徐涛。

“同学，放学了啊？”徐涛把烟圈吐向地面，象朋友一样向我点头。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装着没听见，继续前行。

母亲打量着徐涛，“他是谁啊？”母亲看到了徐涛脸上的刀疤，表情似乎有点警觉。

“不认识。”我故意加快了脚步，徐涛几个人围了过来。

父亲发现了我的紧张，急忙跟了上来，不经意地看了看徐涛脸上的疤痕，又看了看我，父亲走向徐涛。

“你是徐涛？”父亲不紧不慢地问。

“是啊，这位叔叔是？”徐涛以为面前的父亲是一位无关的路人，有点惊讶。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我是李晓光的爸爸，昨天你们打了我儿子，我不再跟你们计较，以后离我儿子远点！”父亲咬着牙，用手指着徐涛的脑袋叫嚷。

徐涛傻住了，愣在原地，摸着被扇痛的脸，似乎很害怕。周围两个黄毛用眼睛向徐涛发信号，徐涛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们慢慢地围了过来，手伸向了裤兜。

“爸，小心！”我发现了一个黄毛手上的匕首，大声地叫了一声。

父亲一个踢腿，黄毛还没近身，就应声倒地；另一个手上拿着亮闪闪的弹簧刀站在原地，准备冲过来。

学校两个门卫闻声已拿着警棍冲了出来。

“走！后会有期！”徐涛恶狠狠地地叫了一声，三个人一齐跑向了街对面，消失在人群中。

母亲惊魂未定，紧张地看着父亲，父亲转过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有爸在，别怕这群小流氓。”父亲眼神坚定，魁梧的身体挡住了耀眼的阳光，我仿若婴儿般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第一次涌动着一阵难以名状的温暖和感动。

姜主任闻讯赶了过来，几位科任老师也跑步来到事发现场。姜主任一脸紧张，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太不像话了！没王法啊！”

语文老师老张跑过来抱住我，紧张地问：“没伤到哪里吧？”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

老张回过头，认真严肃地说：“这事得报案！”

母亲眼里闪着惶恐，试探地问父亲：“老李，这学校还能呆吗？”

父亲没有回答，姜主任被母亲的话击中要害，在他眼中，我还是难得的北大幼苗，需要留在这里！姜主任立即用肯定的口吻安慰：“没事，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会让警察来处理，学校也会加派人手的。晓光，你就认真地学习吧！”

父母犹豫地向姜主任点头，只有在主席台见到的副校长也赶了过来，低声跟姜主任耳语了一阵，立刻与我父母自我介绍，握手安慰，拍着胸口说：“放心，门卫马上增加人手；放学路上我们也将派专人护送一段……”

母亲急忙摇头：“放学就不用专人护送了，这种情况，我们自己接送就行了。这样才能放心！”

姜主任见父母打消了转学的意愿，若释重负，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我环顾着这眼前的副校长、科任教师、门卫、父母，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能被这么多人呵护，有点受宠若惊，也开始有点怕自己会辜负这些关心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