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几张大铁床
“小直！”关玉涛在一旁拉了我一把，着急地说道：“你怎么了？”
我被关玉涛从这种混乱而恐惧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连忙说道：“哦，没什么，我是在想，这件事儿有些怪异，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萍看我的脸色不好，也跟着问道：“小直，那个奇怪的患者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能把这个过程和嫂子说一下吗？”
我觉得我和耿华大哥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或许我也会和耿华大哥同样的下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这件事儿从头至尾给刘萍嫂子说了一遍。
刘萍听得眼睛发直，半晌才说道：“小直兄弟，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耿哥应该也是同样的遭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还是行动起来吧？”关玉涛也有些担心了，看着我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找一找这个地方，一边也报警。”
我愣了一下：“报警？怎么说啊？”
关玉涛和刘萍对视一眼，也都无话可说，一个患者说梦境，之后我就报警，这确实说不过去啊！
我也觉得事不宜迟，确实是摊上事儿了，看着发愣的刘萍说道：“嫂子，我们还是不打扰了，先去找一找这个地方再说，也未必就是这么回事儿呢，或许是凑巧了。”
“行！”刘萍点头说道：“小直，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记得给嫂子打个电话，你关哥就知道我电话，还有就是那个患者，一定要留下来，我觉得这件事儿和你耿哥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当然是点头答应下来，拉着关玉涛离开刘萍家，一起下了楼。
关玉涛是个热心肠的人，应该也感觉这件事儿有些诡异，下楼就盯着我问道：“小直，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让朋友帮我开业，你就别去了，咱们一起找一找这个地方，或许真有呢！”
“谢谢关哥。”我心里真是有些乱，看着地面上粉黄相间的地砖说道：“关哥，你看这地面！”
关玉涛看了一眼地面，也惊呼一声：“这······怎么找啊？”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这都未必是真的，或许就是我自己吓唬自己，一边想着那个奇怪患者述说的梦境。
“那人最初说黄粉相间的地面，之后就说地面凸凹不平。”我迟疑着说道：“这就说明下了大道，是从人行道上拐弯儿进的小径，两侧蒿草丛生，有半米高，之后才进入一扇挂着锁头的大铁门。”
关玉涛紧紧盯着我，脸上满是惊疑的神色。
“之后就说地面上都是灰尘。”我想了想接着说道：“这就说明这个地方没有人，要不然也不会都是灰尘，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不会！”关玉涛立即说道：“距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就不会铺着黄粉相间的地砖了，我看就在市中心附近，或者是距离不远之处，我们尽快分头找吧，打车找，可别真的······”
虽然关玉涛没说下去，我也知道关哥接下来要说什么，其实我也非常担心，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关玉涛一边拿出电话给朋友打过去，一边挥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才和我挥手，往前面开去。
我心里也乱极了，不知怎么会遇见这种诡异的事情，也连忙拦了一辆车。
司机是一个年轻人，看了看我问道：“小兄弟，去哪里？”
“这······”我犹豫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沿着粉黄相间地砖的人行道随便走，少不了你的钱就是。”
司机被我说得也是一愣，不过我后面的话应该打动了他，呵呵一笑，开车就走。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司机应该也没见过这种乘客，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沿途看着两侧的道路，留意后面地面凸凹不平的路况，或者是存在的建筑物。
可能是我心里有些乱，也可能是司机没有目标，这么一路开下来，直到下午三点多，我也没有看到什么离开人行道的建筑。
我拿出电话给关玉涛打了过去，希望关玉涛能有所收获，但我心里很清楚，应该是没有，如果有的话，关玉涛会联系我的。
关玉涛倒是很快就接听了电话：“小直，你找到了？”
“唉！”我叹了口气：“没有，关哥，会不会是我想多了？我们先回去吧，这样也不是办法。”
“唉！”关玉涛那边也叹了口气说道：“行，我们就先回去商量一下，确实不是办法。”
挂断电话，我才让司机把车开回诊所，什么也没找到不说，还搭了两百多块钱，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健身馆。
关玉涛所在的位置应该距离不远，比我先回来的，看我进来就拉着我上楼。
“小直，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关玉涛坐下就说道：“但我总感觉我们没有找到，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你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真是有些无奈了：“关哥，你打车花了多少钱，这钱我给你。”
“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的状况。”关玉涛白了我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提钱，没事儿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吧？”
我想了想才说道：“关哥，我也感觉这一切不是想多了，尤其是我昨天临睡觉的时候，还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
“你可真是的，好在不是那种挂历，要不然你就画了两个圈！”关玉涛埋怨着说道：“也是我不该欠嘴，否则你也未必就能碰到这个人，你怎么不早些关业啊？”
我并不怪关玉涛，该来的总是要来，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定数一样。
我拿出钱夹，想把打车钱给关玉涛，但手确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关玉涛问道：“关哥，我花了两百四十九元，你花了多少钱？”
“小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啊？”关玉涛瞥了我一眼：“大哥不差这点儿钱，事情要紧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说道：“就算不给，我也想知道你花了多少钱！”
“二百五十一。”关玉涛随口说道：“咱们跑的路差不多。”
我心里又是一颤，看着关玉涛说道：“关哥，我昨天要了那奇怪患者五百块钱，今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花在找这个地方的路上，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啊？”
“啊？”关玉涛也被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这么准？这个奇怪的患者就给了我们这么多路费？”
我也瞪着关玉涛说道：“找不到的话，那就预示着我也没有机会了？”
关玉涛没来由地浑身一抖，随即呵呵笑着说道：“你别胡说八道的，这一切可能都是巧合，也可能是你乱想，根本没有的事情呢！”
关玉涛在呵呵直笑，但我看得出来，关玉涛的笑有些勉强。
“别想那么多了，都是胡闹的。”关玉涛也觉得气氛有些异样，站起来说道：“哥今天不走了，就陪你住在这里，也免得来回跑，现在去买些吃的，咱们在你诊所喝点儿。”
我连连点头，也希望关玉涛能留下来，刚要说给钱，关玉涛已经转身下了楼。
我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牌，那个圆圈还在，此时看起来那么刺眼，站起来把日历牌画圈这一页撕了下来，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下一页，农历十五。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明天晚上就是我的死期，或许我也会和耿华、黄韬一样，夜里猝死，毫无原因的猝死。
我心里隐隐泛起一股恐惧感，逐渐强烈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生怕那个奇怪患者的那张脸出现在诊所门口。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心里没来由的一跳，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非常快，也非常有力，是关哥上来了。
果然是关玉涛，拎着一些食品，还有一打啤酒。
也许是啤酒起了些作用，两瓶酒下肚，那种恐惧感逐渐被驱散一些，我看着关哥说道：“关哥，算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我看也都是胡闹的。”
“别，你还是再想一想的好。”关玉涛也好了一些，笑着说道：“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找到不是放心了？”
“咱们也尽力了，五百块钱都花完了，不是也没找到······”我忽然心里一颤，看着关玉涛说道：“关哥，我们找的方式不对，忘记后面的一些情况了，那个奇怪的患者还说，那地方里面有几张铁床，这是什么地方？”
“铁床？”关玉涛被我说得也是一愣：“什么地方有铁床？宾馆？宾馆怎么可能没人？”
我心里也猛然间一动，连忙说道：“关哥，本地你比我熟悉，有没有废弃的宾馆，或者是废弃的医院，也可能有铁床啊？”
“医院？”关玉涛眼睛瞪得老大：“还真有一个，今天我还路过了呢，只不过没有想到那里，咱们市有一家小医院就在奋斗桥下，前两年着了火，就一直废弃在那里，难道说是那里？”
我心里又是一颤：“真有这个地方？外面有一个大铁门？”
“更对了，都有，咱们走！”关玉涛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知道这个地方，距离还不远呢！”
我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一起下了楼。
楼下健身馆早关了门，我们从侧门出来，眼前一黑，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想起那个奇怪患者述说的梦境，我心里一阵战栗，如果真是这里，我们这个时候去，是不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