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标本
真是绝了，要是查完这件事她不能给自己来个合理的解释，这事就过不去了。
他继续向前走，两边依然都是好像沉睡当中的人。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标本……实验？
这地方不是胆子大到敢私自搞什么人体实验吧？
他刚想联系闫恺，猛地发现这地方没信号。
我去，能让自己的手机也收不到信号，这地方是不简单。
前方突然有幽幽的蓝色荧光，林哲关上手电，紧握着枪。
他离那束光线越来越近，食指早就按在了扳机上。长廊的尽头是一个房间，那束光在斜前方，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赌一把，就算有人，也应该不会太多。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电脑？
屏幕亮着幽蓝色的光，屏幕上打着四个白色的字：好久不见。
白色的光标不断的闪烁着，黑色的电线交错纵横，好像蜘蛛织的网，从屋顶垂下来。
好久不见？和他说的？没人？
林哲丝毫不敢大意，警惕的看着四周。没人，也没有看见通道……
“迟默！”他再次喊道。这么短的时间，她不是知情者绝对找不到机关，也就是说她应该还在这里。
然而没有回应。
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难搞。
不过既然没人管自己，就别怪自己翻电脑了。还好之前学过一点，这电脑的保密工作真不是他说，太菜了。
这要不是专门留给自己看的，他就要怀疑是不是被一群弱智耍着玩了。
好的，果然，自己很容易的就翻到了这家医院的非法交易信息，甚至还有各种实验的提案。
参与人一栏的签名里，赫然就有李昇轩的名字。
更要命的是他认识李昇轩的笔记，这绝对就是他亲手签的。
自己是被他耍了，还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林哲翻到实验那一页，脑组织的分离再生与永生。我去，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从古至今，总有那么几个人觉得自己能和神话比肩，脱离物种进化的进程不老不死。
没看出来，这小破医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理想和抱负。但愿他们只是疯子，不是天才。
头顶的灯骤然亮起，连带着走廊上的灯，一起照亮了这个地下室。林哲猛地端起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对他说：“别紧张，我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哦，是吗？”他尝试着分辨出声音的方向，可惜那人早有准备。他环顾着四周，食指依旧扣在扳机上，不像有人的样子，是躲在别的地方？
“你就这么由着我调查下去？”他问。
“你会把这么一份写着你兄弟名字的资料交给你的上司吗？”
“为什么不会？”
“真的吗？”那个声音笑了笑，“其实把一切暴露在你眼前是对我们来说最坏的结果，但李昇轩不让我们动你，他自己又不巧被发现了，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下下策了。你会帮我们把他救出来的吧？”
林哲眯了眯眼睛：“好啊，既然有求于人，就出来说话。”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面前吗。”那人嘘了一声，“再看看后面的实验员吧，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哪来的非法呢？”
“你情我愿？”他向后翻了几页，上面确实有被实验人的签字和风险责任书。
“手术签了字就能做，为什么实验不能？他们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想放手一搏，双方都同意的事，怎么在你们那就成了不允许了？”
“你真的告知了他们所有的风险，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了吗？退一步说，什么叫双方同意，有的人连拒绝加班都不敢说，被逼无奈也能算主观上的同意？”林哲冷笑了声。
“这明明是个伟大的研究课题，是互利共赢，怎么就算我逼他们了？比如，我自己。”
电脑屏幕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打出一行字：你看，永生并非遥不可及。
林哲沉默一会，继续气定神闲的说：“我还是觉得远程控制电脑比较靠谱，您觉得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事实。”屏幕上浮现出一个老人的身影，下一秒屏幕一闪，老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江深？”林哲喊出了那个名字。这家医院的创始人，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幕后主人，那个本来已经死了的迟暮老人。
“对，没错，就是我。”那个声音侃侃而谈，“因为碳的特殊性，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以其为基底。但在化学元素里，特殊并不意味着唯一。相信你多少了解过碳基和硅基的理论吧？”
“聊这种生物化学问题，建议你找我亲爱的搭档，这方面他才是专业的。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可惜闫恺不在，那家伙是个全能型人才，除了格斗菜鸡以及考试菜鸡之外，五花八门的歪理论比谁知道的都多。
“年轻人，我是真的欣赏你，才会把这个伟大的发现告诉你。医学上把脑死亡认定为真正的死亡，只要我们思想不死，任何形态都只是皮囊。这项技术早有提案却迟迟搁浅，如此伟大的医学研究，你们却处处阻挠。”
“你连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程序都分不清，谈什么研究。这才多久，就忘了人工智能的教训了？”
房间内所有的灯突然一瞬间就灭了，有人一枪打穿显示屏，滋滋啦啦的闪起火花，但那个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否认事实，蒙蔽的只有你自己。”
林哲一愣，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快走。”
这声音……迟默？
“你刚躲哪去了？跑什么我还没问完。”林哲气不打一处来，该一起的时候到处跑，自己问话的时候，又突然跳出来。
“我在地上的时候见过相似的东西。他很危险。”迟默说，“人一旦和计算机连上，力量不可估量。”
“我去？”他短暂的惊愕了一下，然后不屑的说，“照你这么说，他不过就是一堆网线，网一断就是个残废。”
“你断的了所有地区的网吗？还记得十几年前人工智能出现人类的情感，闹出过多大的乱子吗？他可以控制智能门锁，将我们永远锁在太平间，也可以入侵我们的手机，发送错误的信息。我们现在到处都是网络，仅凭我们两个能做什么？”
林哲猛地变了脸色，迟默没带手机他可带了，万一真发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给自己的联系列表……
迟默拉着他按原路跑了出去，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没有人阻拦，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陷阱。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呢？”林哲话音刚落，某种闪着红光的东西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他们脚下。
迟默愣了下，林哲只来得及骂一句脏话，抱着迟默往回跑，三秒后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