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样都好

玉清神色漠然，不为所动。

卫璞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衣摆，声音哽咽，含着泪哀求。

“师尊，徒儿以后会听话的，以后师尊教什么，徒儿都好好地学，再也不偷懒了，再也不让师尊失望了……”

“求师尊，别生气了……”

玉清冷冷地看着他攥住自己衣摆的手。

卫璞在她的目光下缩回手。

玉清并没有因他眼中的祈求而动容，因为之前动容过无数次了，他讨巧卖乖装可怜的伪装，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

她再也分不清，他给她看的情绪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到底要做什么？”

玉清冷冷地问，漠视他泪流满面的脸。

“师尊，我只是……”

卫璞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不说，就离开。”

玉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探究，晨光落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晕，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卫璞却觉得好似远在天边。

他攥紧了怀中的书籍，绞尽脑汁去找借口。

玉清漠然地看着他，随时都打算将他赶出去，卫璞走投无路，只得哑着声音开口。

“师尊，您答应，帮我解毒的……”

九殇毒需要解九次，还差最后一次。

卫璞一开口，便觉得自己卑劣，拿过去的承诺来绑架她。

可是，除了这个。

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留下的借口了。

只要留下，怎样都好。

师尊怨他厌他都好，只要别不要他……

“嗯。”

玉清垂眸答应。

“师尊你……”

卫璞不敢置信地抬头。

玉清眸光微凉，意味不明，“你可别后悔……”

卫璞拼命地摇头。

扯出灿烂的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谢师尊！”

＊＊＊

玉清看着手中的九转并蒂莲。

巴掌大的两朵莲花并蒂而生，一朵是无暇的白，一朵是如墨的黑，这是她前几日，师徒尚未决裂的时候，亲自不远万里去寻的。

彼时一番爱徒之心。

今日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清脆的茶盏触碰声响传来，令人心旷神怡的茶香，在院中飘荡着。

卫璞沏好茶后，便双手奉于玉清面前。

玉清没有接，她随手将并蒂莲放在一旁的案上，清冷的声音意味不明，“卫璞，救命之恩，你该拿什么还？”

卫璞愣了愣。

却见玉清眸中浮现若有若无的讥讽，“你莫不是还当本尊，是对你无私奉献的师尊？”

卫璞心头刺痛，手抖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倾泻在他手背上，烫出一片红印，而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仍然捧着发烫的茶盏，低眉顺眼地回她。

“师尊，什么都行……”

玉清神色平淡，从案上的一本书籍之下，抽出一页纸，卫璞连忙放下茶盏，双手接过。

“这是……”

卫璞的神色有些不解，纸上记载着契约炉鼎的方法，他下意识以为她在气揽月台之事，便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

“师尊，对不……”

可还不待他话落，便听玉清淡淡开口。

“本尊缺一个炉鼎。”

卫璞错愕抬眸，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下意识道。

“师、师尊，使用炉鼎，会有损您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