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狄亚克哲学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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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为什么语言是分析方法这些方法的不完善之处

有多少种语言就有多少种分析方法

如果人们意识到了为什么行为语言本身是一种分析方法,那么将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有多少种语言就有多少种分析方法;如果人们懂得了,没有行为语言就不能进行思维分析。人们认识到,在停止用行为语言表达的条件下,若不能以发音清晰的语言作为补充,就没有思维分析。分析唯有运用符号才得以形成,且唯有运用符号才能够得以形成。

甚至应该注意到,如果分析的形成开始时就没有使用行为语言的符号,那么分析的形成永远不会使用我们的发音清晰的语言。实际上,如果某个概念不能用行为语言来表示,那么一个词语又是如何成为这个概念的符号呢?而且,如果行为语言未让人对完全别样的事物分别进行观察,那么这个语言如何来表示呢?

跟人类的全部发明一样,分析在人们有分析计划之前就已经开始有了

只要经验没有使人觉察到根据自己独特的自然去做事,人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所做的只不过是他们在未计划做此事的情况下已做的事。我认为这个观察结果将始终成立;我还认为,如果该观察结果不被遗忘,人们将比以往更好地去推理。

他们只想根据对已做之事的观察结果进行分析,只想根据对已领会之事的观察结果去表达让人理解的行为语言之意思。以同样的方式,他们只想根据对自己用清晰的声音说话之观察结果去说同样是声音清晰的话;且人们在计划形成这些语言之前,就有人开始说这些语言了。诗人和演说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他们在想成为诗人和演说家之前,就已经开始使用这些语言了。总之,无论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早先总是受自己独特自然的驱使,且仅当观察到了自然使自己做了什么才去为做这些事而学习。所有的独特自然总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这个事实我们已经多次说过。

为什么语言曾经是确切的方法?

直到人们说与必不可少的需要有关的事的时候,语言才成为确实的方法。因为如果此时有人在分析中对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做假设,那么经验对于让人发现这种不存在事物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人们要改正自己的错误,并且/或者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说实在的,在这种情况下,语言是非常有局限性。但是不可以因为语言有局限性,就认为语言在形成的时候就有问题,很可能是我们的缘故使得语言不完美。事实上,说语言不确切,并不是因为语言很混乱地表达诸多事物,而是因为语言没能把大量的事物都表达得条理清楚。

为使语言完善,人们如果能够像刚开始形成语言的时候一样继续推进语言的形成,那么仅当一个很完备的分析真实地给出新的概念时,人们才可通过类比方法寻找到新词语,而且始终是确切的语言被更多的人理解。

语言是如何成为不完善的方法的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人们在茫然状态下作分析,而不去注意,假如他们有各种确切的概念,也不会将它们只归功于分析。因此,他们未认识到分析方法的全部重要性,随着对分析之需要的感觉越来越少,他们很少作分析。

然而,当人们确定对必不可少的需要感到满足时,就觉得需要不再那么有必要了。从此,人们越来越少地感到需要是必要的,而且逐渐地产生纯属好奇的需要,发表言论的需要,直至最后产生无意义的需要,相互之间完全变得轻浮不堪。

那个时候人们每天感觉到很少有必要去作分析。很快地,人们只感觉到有说话的欲望,而且在对想说的话不假思考就脱口而出。此刻不再是让判断自然地经受经验证实的时候。人们已经不再有兴趣去核实经过判断的事物是否跟设想的一样。人们倾向于不经细查而相信判断,而且一个人们对其已经形成某种习惯的判断成了一种人们对其不再予以怀疑的信念。这些错误是经常发生的,其原因在于,经过人们判断的事物未曾被观察过,且有这些事物常常不可能如判断的那样。

这种情况甚至发生于哲学家。他们学习分析的时间不长,还仅仅把分析运用于数学、物理学和化学。至少我不认识有哪个哲学家将分析运用于各种概念的。再则,哲学家中无人想到把语言和分析方法等同看待。

因此,语言早先源于各种极不完善的方法。然而商业使得做交易的人接近,可以说,生意人的想法和偏见,就像从他们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作物和他们的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产品一样。他们的语言混杂,类比也不再能引导他们懂得词义。所以推理方法显得不为人知,有人曾说过推理方法不再有可能让人学会。

然而,即使自然早先把人带到发现的路上,人还会偶然地在迷路后重新找到道路,不过人未意识到自己重新找到了道路,而若是人从来不学习,就会重新迷路。

如果人们已经注意到语言和分析方法一样多,那么就不难找到推理方法的规则

此外,多少个世纪以来,人们在发现推理方法的规则方面一无所获。他们不知道上哪儿去获取规则,他们在推理机制中探索过,而该机制中仍然保留着语言的全部缺陷。

要找到这些规则只有一个途径,就是观察在自然赋予我们的各种机能中进行想象和学习的方式。应该看到语言确实只是分析方法,这些方法在今天看来虽然已经很不完善,然而它们曾经是确切的方法,而且可能仍旧是确切的方法。人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因为人们不注意,为形成各种概念我们需要有多少词语,人们相信词语只是我们交流思想的一种工具,除此之外,词语没有别的优势。此外,跟在许多方面一样,语言在语法和哲学方面似乎有任意性。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人提出语言无规则只有任意使用,也就是说,语言经常是无规则可言的。然而全部分析方法一直在使用,且语言应该有方法。因此,假如至今无人怀疑有多少种语言就有多少种分析方法,也不必大惊小怪。[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