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放(二)

在说说笑笑中迎来了开学了，找到闫老师报道后，他带我来到了班里。班主任走上了讲台，而我在进门处停了下来，观察着教室。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教室的结构，四周是砖墙，房顶是木头搭的人字形的框架，上铺瓦片，地面是块块青砖铺成，有很多地方的砖都破了，漏出下面的泥土。面积不大，容纳着三十多名同学。教室里桌椅板凳都是最古老的那种木式的，一桌两人，跟之前的学校不同，这里的同桌都是同性别的，大家都喜欢把书在桌面上摆成堡垒的样式。同学的衣着就是自己家做的衣服，都是纯色的布做成的，没有什么花纹样式，脚下穿的也都是自己家纳的布鞋，之前宿舍里的同学多数也是这种打扮，我就衣着的问题咨询过大家后才惊讶的知道衣服鞋子都是自己家做的。当时穿着运动服和篮球鞋的我，感觉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这也是为什么我站在那里，很多同学看着我的眼神都比较怪异的原因。后来才听同学说他们当时见着我的感觉像是在看稀有动物，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闫老师给大家简单的说了我是新来的插班生之后，让我上台做自我介绍，我的用标准的普通话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年龄，并且说了自己很高兴能加入这个班级之类话，迎来了一片鼓掌欢迎之后，就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的一张空桌上，没同桌。坐下后，开始早自习。农村学校作息是这样的，早上六点半开始早自习，七点半开始吃早饭，八点开始正式上课，中午十二点休息两小时，下午课上到六点，两个小时吃晚饭，八点到十点晚自习，十点后放学。所以在这里是非常充实的。下了早自习后，大家开始从背包里拿出蒸馍和咸菜吃早饭，咸菜最多的就是辣椒。我看了看就准备出门，去食堂买菜夹饼，我起身的时候发现同学们的眼睛都看向了我，但是没人搭理我，等我买完饼回来，我被我们班一个女生拦住了，她问了一句我来这里之后被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你个城里娃咋跑我们农村来上学了？”，这个女同学姓汪，在全校来说也算的上是有姿色的了，我们称她为汪美女吧，后来就是因为她，才有了打了初三的人，最后刘哥替我出头的那件事。那件事是这样的，后来班里有三个同学跟我关系很好，虽然哥们义气要不得，但是我们还是结拜了兄弟，因为农村上学都比较晚的缘故，虽然我是复读初二，但是我的岁数还是最小的，所以我就是老四，老大名叫段晓波，国字脸浓眉大眼有些帅气，身高一米七，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班里最早染黄毛的他，后来被闫老师给剃光了。老二名叫段青龙，像只瘦猴，性格有点跳脱，跟段晓波是亲戚，从辈分上说是段晓波的爷爷，一张损嘴，净爱惹事。老三名叫汪涵磊，黑铁塔似的一大高个，性格有些易怒，有点不爱说话，但是打架一把好手。老大和老二是坐在我前排，这也是我们四个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坐的近经常能聊。村里都有早结婚的习俗，初中毕业就和同学结婚的经常有的。老大喜欢汪美女，从初一就喜欢，可是汪美女不喜欢他，为此一提起这事，老大就唉声叹气的问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汪美女觉得他不怎么靠谱，毕竟女生总是比男生成熟的早。就在初二快毕业的时候，汪美女跟初三的一学长好上了，那学长姓翟，当地发音是zei，二声，我们就成他为翟学长吧。这其实也不能怪翟学长为人不大气，老大这个痴情种知道名花有主了，还有事没事去表白。这事不知怎地让翟学长知道了，一个早晨在校门口把老大给堵住了，并警告老大离汪美女远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老大听完就炸了，当场就对翟学长进行了肢体上的交涉。老大因为家离得近，所以没有住校，当时老二老三和我因为住校都来得早，在教室早自习呢，当老大流着鼻血青着眼，来到教室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汪美女知道翟学长和老大发生了冲突之后，就跑去找了翟学长，回来知道就冲着老大一通喊，原因是翟学长掉了颗牙，嘴烂了。不过翟学长也算是条汉子，没有去告老师。不过他还是集结了几个同学，准备在晚上报复老大。报复的过程很俗套，没什么意思，坏就坏在老二的那张破嘴上。因为是晚上放学，校门口还是有些回家的同学见证了翟学长报复的这一幕。结果当翟学长和他的伙伴们倒地不起的时候，老二冲着他们喊了两句疑问句：“你们初三的就这战斗力？是不是也太垃圾了点？“。当这两句第二天传遍整个学校的时候，刘哥找到了我，告诉了我初三的很多学长要收拾我们几个，其中带头的跟他关系不错，就来问问我具体什么原因。我把原因说了以后，他告诉我让我中午吃完饭来趟他们教室。回到教室跟哥几个一番商议，当时的感觉一点不夸张，真的是要大难临头的感觉。哥几个说要一起去，我告诉他们人多反而不好，我一个人去没问题。一上午在忐忑中度过，中午吃完饭，我拿起了一袋子双汇王中王，走向了三年级教室。双汇王中王是我妈给我送来的一箱，这东西在学校里绝对算是硬通货，我经常吃腻了食堂的饭时，会拿双汇王中王来换同学的特殊蒸馍吃。同学吃的蒸馍有一部分是有玄机的，有的中间是吃起来像咸鸭蛋黄的油面馅，有的是白糖馅，还有的是芝麻盐馅的，这些就是特殊蒸馍。所以带着双汇王中王去谈判，也算是很有诚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