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源客栈
见宋京墨不说话，罗管事有些着急。
“千年份的冰莲花市场价在三千到五千上品灵石，放在拍卖会上也不会有比我更高的价格。”
宋京墨回过神，猜想是这位管事要冰莲花急用。
“那就按五千上品灵石算吧。”宋京墨的心理预期价格其实是一千下品灵石，能卖出更高价格当然更好。
罗管事愣了一下，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来，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去取灵石卡。
在这段时间里，罗管事把玉盒挨个打开看了一遍，表情逐渐呆滞。
什么时候荒域的百年灵草千年灵草可以这么批发了？
通常有一株千年灵草就能做中型拍卖会的压轴拍品，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十几株保存完好的千年灵草。
而且这十几株里头她只认识一半，这些灵草都气息温和，明显是温养身体的灵草。
罗管事在灵源拍卖行待了好几年，从未见过哪场拍卖会能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千年灵草。
出生在荒域的孩童往往会存在着先天不足，因为在胎里没受到足够的灵气滋养，要是能有一株固本培元的灵草，不管是直接服用还是做成药剂都能够起到改善体质的作用。
就是罗管事自己也想多囤几株备用。
“小郑，去把郑老请来。”罗管事把玉石质地的灵石卡递给宋京墨后，偏头吩咐刚回来的工作人员。
“是。”
郑老是灵源拍卖行专属的药剂师，对于灵草很有研究，罗管事需要一个行家来进行这批灵草的鉴定。
即便同为千年灵草，功效也接近，价格还是会因为种种因素产生不小差异。
小郑领着郑老来的时候，宋京墨正一一给罗管事介绍那些灵草。
“郑老，您来看看。”罗管事对这些药用灵草没什么研究，除了自己修炼要用的辅助灵草认识长什么样有什么用，她就只认得一些常规灵草。
“千年灵芝草，品相完整，药效保留完整。”郑老看完一个就合上一个盒子。
“千年玉骨草，品相完整，药效稍有流失。这玉骨草金贵得很，摘下了要么用特质的容器存放要用的时候取出来，要么就在摘下的时候直接用。像这样没长在土里还暴露在灵气匮乏的环境里，它的药灵气就会自己往外头跑。”
郑老立马关上放着玉骨草的玉盒，粗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灵草，露出极为心痛的表情来。
“怎么盒子打开了不立即关上？这些灵草保存得再完好也经不起这么祸祸啊！”一头花白头发的郑老速度极快的合上了所有盒子。
“我都看过了，能上这次的拍卖会。宛丫头，你把这个这个和这个给我留着，正好我手里有个药剂方子，这几味药都是主药，千年的药效比百年的要好。”
罗管事点点头，准备跟宋京墨谈价格。
宋清琰有些稀奇的看着这一幕。
在她的时代，千年灵草虽然也算珍稀，但是随随便便进个秘境就能得上几株，大家族子弟和大中型宗门的内门弟子，谁身上没有几株千年灵草傍身？
那时候千年灵草看灵草的珍稀程度定价，一朵千年的冰莲花能买卖到一千上品灵石就算不错了，因为冰莲花一长就是一片，能发现一朵千年冰莲花就能发现一片冰莲花。
住在冰雪之地的种族还有圈起地盘种冰莲花的，光是宋清琰记得的就有一个专门种植冰莲花的秘境。
“那秘境要是现在还在，估计里头全是万年份的冰莲花。”宋清琰感慨道。
不认真去对比两个时代存在的差距，她在很多时候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存在了上万年。
最后三株郑老看中了灵草分别以三千上品灵石、两千上品灵石和九千上品灵石的价格达成交易。
价值九千上品灵石的就是那株玉骨草。
宋京墨想着药效流失了一点价格会要打折扣，没想到玉骨草的价格能比高价卖的冰莲花还要高。
“玉骨草可以用来炼制玉骨药剂和玉骨丹，这位药剂师应该是要改良玉骨药剂，做出一份针对特殊体质的药剂来。”
“玉骨药剂是一份近乎完美的锻体药剂，作为主药的玉骨草能有这个价格并不奇怪。”
“冰莲花和玉骨草，你想到了什么？”宋清琰笑着问。
“冰肌玉骨？”
“对。”
离开灵源拍卖行之后宋京墨还是忍不住想：冰肌玉骨还能是锻体药剂的效果？这不是形容美人的吗？冰肌玉骨在修灵大陆能比得上铜皮铁骨？
虽然铜皮铁骨也不大管用，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揣着遇到的第二位大户给的灵石卡和自己买回来的贵宾邀请函，宋京墨找了家看着不错的客栈入住。
“一间上房，七天。”目光扫过挂在柜台后面墙壁上的今日住宿价格，宋京墨有种梦回现代小酒店的错觉。
“好嘞，上房一间，七天共一百四十枚下品灵石，承蒙惠顾。”
宋京墨怀着诡异的心情付了房钱。
她觉得这对话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好像不久之前，她以另一个身份对某个大户说过相似的话。
“天字七号上房，这是您的门牌，房间内十二个时辰供应热水，内有豪华汤池，欢迎您的入住。”
宋京墨木着脸接过门牌，另一个穿着青色短打肩头搭了条白色布巾的店小二就笑着迎了上来，领路的时候一张嘴也没闲着，语速极快的把客栈的优点介绍了个遍，总而言之就是入住不亏。
“我怎么感觉像是还有老乡在。”宋京墨进了房间把想进来给她一一介绍房间内陈设的店小二关在外头，耳朵终于清净下来。
“这店小二功力堪比一百只鸭子大合唱。”被吵到的不是宋清琰，她毫无负担的笑了起来。
“有种去奶茶店的既视感。”
“那家奶茶店啊？确实太过热情了一点，有点遭不住。”
回想到了什么不太妙的记忆，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宋京墨熟悉了一下房间里的布局和陈设，坐到桌前开始查看玉简中的拍品清单。
三件压轴拍品中就有一块是灵源，光看影像也看不出灵源品质好坏，只能转为看其他拍品。
“咦？还有灵石原石参与拍卖？”宋京墨看到前三件拍品，有些疑惑。
“这些都是测出里头有灵石存在的原石，没有切割过，具体能开出什么灵石需要看运气。”
“就算是灵气浓度达到极品灵石层次，也有可能买回去一大块原石只解出来指甲盖大点的极品灵石。”
“拍卖灵石原石跟赌石性质差不多，拍卖会上的灵石原石一般会当场解石，要是解出来的灵石品质不错，拍下的人又愿意卖掉，就可以作为押后的拍品。”
“第三块原石我看着有点特殊，小鲸你到时候留意一下，价格不高就拿下，兴许能捡个漏。”宋清琰提醒道。
宋京墨点了头，继续看剩下的拍品。
不说拍不拍，看看拍品信息和定的起拍价涨涨见识都是好的。
拍品里就有一株千年血灵芝，起拍价是三千上品灵石，位置中间靠后，宋京墨多看了两眼，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玉简震动了两下，宋京墨输入灵力，玉简里就传出一道通知。
通知内容就是拍品清单有更新可以查看。
宋京墨只以为是加了自己寄拍的灵石灵草，放下玉简准备下楼吃饭。
先前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隔开的大堂飘出的食物香气，闻着有点熟悉，重油重辣又很香，宋京墨感觉是火锅。
“这位客官需要什么帮助？”宋京墨刚一出门，过道里候着的另一名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在哪儿点菜。”
“这是我们开源客栈今日的菜单，今天主推的特色吃法是红红火火锅，将处理好的食材在锅子里烫上一会儿，吃起来极为过瘾。还有红糖凉粉，吃起来冰冰甜甜，能解辣。”
“开源客栈？这客栈好像有我一份。”宋清琰听到熟悉的名字，只觉得不可思议。
宋京墨也觉得惊讶，这代表开源客栈至少开了上万年。
一个客栈能在灵源城这样的地方开上万年还生意红火，底蕴有多深厚可想而知。
“那来一个红红火火锅。”宋京墨还想点自己打火锅常吃的菜，不确定在这儿那些菜叫不叫自己记忆中的名字，停顿了一下。
“客官是在大堂用餐还是在房内用餐？喜好吃肉食还是素食？”
“我去大堂，菜单给我一份，我自己点。”宋京墨出房门前就戴上了另一张易容面具，这易容面具是一件伪灵气，上脸极为服帖，即便是凑近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对。
店小二立马住了嘴，领着身后不喜欢吵闹的客人去了大堂角落的偏僻位置。
“这是菜单。”宋京墨刚一入座，穿梭于大堂几十张桌子之间的白色短打戴方帽的店小二适时地送上菜单。
一块木托盘里摆放着上百枚写着菜名的竹简，宋京墨问了宋清琰喜欢的菜色，很快点好了菜。
吃火锅必然要吃肉，毛肚和肥牛都少不了，蔬菜用来过渡，各人有各人喜欢的口味，料碟也得照着自己喜欢的口味调。
宋京墨调了几个料碟，在自己面前一字摆开。
铜制锅子里红红的辣椒段浮在表面，锅底已经沸腾，浓香的火锅味道把衣服都要熏透。
桌子不小，二十几碟处理好的食材加锅子也摆满了整张桌子。
闻着久违的火锅香，宋京墨先是长叹一口气，然后两眼发光的往锅里一盘接一盘的倒入耐煮的食材，然后夹起大片的毛肚放进去，默默的数起了数。
从一快速数到六十，毛肚落进碗里，稍微吹一吹吃下，没什么需要仔细回味的口感，这点根本不够垫肚子，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涮肉涮菜然后夹进碗里吃进肚里的过程。
吃完一轮菜，宋京墨点了第二轮，因为已经比较饱，这一轮她吃得比较慢，还有空跟宋清琰描述一下菜的口感和味道。
“等会儿你问问店小二开源客栈的事情。”宋清琰能看到能闻到但是尝不到，有宋京墨竭力的描述食物味道她也能跟着回忆一下自己吃火锅的感觉。
火锅的味道其实并没有特别好，宋京墨自己厨艺就不错，她是吃火锅回忆和朋友和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情景。
火锅有腾腾的热气，能熏得人掉眼泪，也能辣得人流鼻涕。
店小二候在一边，宋京墨吃下一块煮得软糯的土豆，开始主动找起话题。
“开源客栈在灵源城好像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是啊，我们开源客栈是从灵源城建立起就在的，当时有个很有名的解石师喜欢在开源客栈吃饭，她最爱的就是这红红火火锅呢！”
“往来的客官要是想去拍卖行碰碰运气，一般都会来吃红红火火锅。”
“听掌柜的说，这红红火火锅是那位解石师送的方子，吃法也是解石师教的，开源客栈就是靠着红红火火锅开到了今天。”
“方子握在厨老手里，客栈里的厨子想要学着做的都得去找厨老。”
“厨老一月也就动一回手，旁的厨子的手艺也好，但是还是比厨老做出来的味道差远了。要是您再多留几天，就能尝尝厨老的手艺了。”
“用的都是顶新鲜的食材，只要肠胃受得住辣，吃这些食材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店小二了解得也不多，只就火锅讲了一些，不过这些信息也足够了。
准备结账时得知住宿期间客栈内其他消费都是记账等离开时一同结算，宋京墨就回到了房间。
“那位解石师是清琰？”
“是啊。”宋清琰情绪有些低落。
“那厨老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当年把火锅底料的炒制方法教给了一个小厨子，那小厨子什么都不懂，客栈老板都跑了，他还想着把客栈撑起来，我告诉他想要赚钱就得开源节流，他就给客栈改了名叫开源客栈。”
“我认识小厨子的时候，他才十五岁呢，和你一样的年纪，身量不足，灶台快有他的肩膀高。”
宋清琰以为自己的故人都已逝去，现在却不确定了。
“我在灵源城的时候，他每天忙着一遍遍的炒制锅底，然后让我尝哪个更好。”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天天吃火锅，人都快变成火锅味。”
“他在修灵上有些天赋，我离开的时候，他是大灵师修为……”宋清琰慢慢的回忆着，从自己的那堆东西里取出一块木牌来。
“这块木牌算是信物，要是之后有机会，你替我把木牌带给那位厨老。”
“清琰不见他？”
“还不知道是故人还是故人的后代，如果先有了希望，后头又希望落空，反倒不好。”宋清琰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飘忽起来。
“即便是小厨子的后代，也有可能小厨子留了话要给你啊。”宋京墨不赞同宋清琰这种逃避的心理，试图劝说。
“等你的事情办完，再去看看吧。”宋清琰沉默良久，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