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旗子
酋长陪着四公子用了早膳后,摸着小儿子的脑袋,道:“这孩子啊,还是小的时候可爱些,长大了……”随之摇了摇头,自在一脸茫然的四公子目送下离开。
酋长知道四公子听不懂,所以后面言语并未说出来。当然,若四公子听的懂,酋长怕也不会起头。
酋长慢慢的回到院里,酋长夫人也已起床,正在梳洗,酋长只冷冷一句:“你了解老太太吗?”正准备行礼的酋长夫人刚愣在那里,尚未回过神来开口,酋长冷哼一声,已翻袂远离了去,自去处理政事。
狩猎多日,应该是有政事被耽搁了下来,也该处理一下。
酋长离开后,酋长夫人面色由青转白,终是软倒在椅子上。小画心忧,刚伸手去扶酋长夫人,担忧的言语尚未出口,已被酋长夫人一个掌掴扇翻在地,跌了鼻青脸肿。
小画见了非怒似怒、不言不语的酋长夫人,不敢动也不敢言语,就那么跌坐在地,与软倒椅子上的酋长夫人一般心事重重,不知该当如何。
酋长这一问是不好回答的,也不能回答。酋长夫人若说不了解,那就该死;若她说了解,则该是诛意!
酋长问出这番言语来,也不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或许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酋长到了政厅,命小宦带人全部出去掩上门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屏风,随着屏风后面一声轻响,过了片刻,屏风后面转出一个黑袍罩身之人。
黑袍人走到酋长身前行了君臣之礼,酋长请他坐了后,黑袍人道:“君上,目前看来,一切顺利,事情正按我们最初的设想在走!”
酋长摇了摇头,道:“不算顺利,出了点意外,此事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黑袍人一惊起身,道:“什么?怎么会……君上没有吩咐紫宁儿……”
酋长道:“我吩咐了,虽然我一再强调,可惜紫宁儿并没有悟出事情的严重性,架不住她的权威,无奈放了她入院,在老太太面前好生哭诉了一翻,哼哼,很好,很好!”
黑袍人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只能让紫宁儿好好看住老太太,千万别出了岔子。”
酋长道:“我已给她下了死令,希望这次紫宁儿不会让我失望,否则……对了,童林那里可有消息?”
黑袍人摇头道:“据臣得来的消息,童林仍在西海寻那大鱼。之前战了几次,童林并未拿下那大鱼,看来也不一般。这般看来,臣倒是希望那大鱼凶狠些才好。”
酋长道:“也不必强求,目前童林被大鱼拖住,已是意外之喜,我们已有足够的时间。童林回来也好,不能回来也罢,只要再晚些,已无关大局。”
黑袍人摇头道:“君上,以臣愚见,万不可大意!童林一旦归来上岸,必然牵动整个局面。现在已有人派了亲信去西海岸等他,臣相信,陆续还会有更多的人去西海,一旦这些人成盟勾连童林,我们不见得能控制住局面。可惜啊,童林没有家人,既好,也不好。”
酋长轻笑一声,道:“就算童林有家人,也不能走那臭棋,那样只会将他逼向极端。他没有家人,没有顾忌,也是没有顾虑,考虑事情也就简单些,这对我们更有利,只希望他不要踏差了才好。对了,他……家里怎么样了?”
黑袍人道:“具体的,臣目前也不清楚,但以臣的了解,乱是必然的,至于能否乱到我们期望的程度,现在仍好不说。”
酋长点头道:“有些事情,虽说事在人为,天意也不可轻忽。若不是老太太不大喜欢他,我也不想走这一步棋。”
黑袍人摇头道:“君上,他家乱是迟早的事,就算老太太喜欢他,最后也是祸害。既如此,不如我们抢先一步,倒也容易控制。若不出意外,他家应该也有受益者,也不算待薄了他,不是吗?”
酋长叹道:“不管怎样,我们也算对不起他,若非事逼极端,也不必如此绝情!大祭司……那……”
酋长说到此,沉思一想,只摇了摇头,并未继续下去,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黑袍人点了点头,起身施礼道:“既如此,若君上没有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酋长点头道:“请慢走!”
黑袍人声称不敢,躬身缓缓退入屏风后,又是一声轻响,随之渐渐归于平静。
片刻后,酋长负手走到屏风后看了看,并无不妥,又走到政厅前,道:“来人!”
小宦闻声,急忙开门走了进来,眼观鼻,鼻观心,躬身道:“君上有何吩咐?”
酋长看着行动仍不自如的小宦,道:“宫里可有消息?”
小宦忙道:“回君上,大小姐已到了夫人那里!”
酋长面色一冷,缓缓点了点头,道:“下去吧,你带些人到老太太那里去,该怎么做,相信不用我教你!若有他事,你派个可靠的人来就是。”
小宦忙躬身领命去了。
酋长看着小宦离去的身影,伸手拿起折子缓缓打开,自语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酋长与夫人的里屋,大小姐连丫鬟、小画等人全赶了出去后,冷笑道:“母亲,你猜的果然不错,昨儿大半夜里,爹爹独自到了我的府里,跟做贼似的。
“他单独和我说话儿,安慰我说,让我放心,虎毒尚且不弃,他怎么会丢下我们不管?只说让我待在府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他自有定夺!
“我依了母亲的吩咐问他,若非女儿自他处得了消息,爹爹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然后独自寻活路去?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他竟勃然大怒,起身就要掌掴我!
“现在朝不保夕,我岂怕这个?我就把脸伸到他掌心前,让他打,哼哼,却又假装下不了手,演什么戏!我问他,爹爹到底准备带哪些人活命去?
“他正经言语不回女儿半个字,说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无非就是他多么多么难,还说连老太太也瞒着,难道就是自己的母亲也不顾了?
“我就回了句:‘谁知道呢?’他又大怒,下死手的踢了我一脚!母亲你瞅瞅,他还把我当女儿吗?下如此重手!”
大小姐说着,就掀起绣袍,让酋长夫人看她紫青的一块,却也是脚印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