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报告: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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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差异化战略支点—层级城市网络”的拓展选择

基于中心城市与分工网络共生演化的理论基础,以及模块网络化初兴及全球分工格局变迁的时代背景,中国选择布局“差异化战略支点”与建设“层级城市网络”,是拓展“一带一路”的可行方式。

1. 支点辐射区域的理论依据与现实需求

中心城市的功能无法独立存在,而与空间扩张的相关分工环节紧密联结,不可分割,构成自组织的城市系统。结合产业演进通过分工广化、分工深化来实现的原理,城市的产业发展,归根结底取决于所处分工系统规模的扩张。中心城市是从所辐射分工网络中内生的生长出来,并以这个中心点引领整个分工网络。因此,通过中心城市影响所辖区域、甚至整个分工网络,并依据该城市系统发育状况,对不同空间采取不同的产业拓展方式,是符合经济原理的客观要求(如图1-3-4所示)。

图1-3-4 城市开发与发展的路径

从现实需要来看,“一带一路”建设遍地开花将耗费巨大投资,从经济上不可行;发展问题在短期内很难见到成效,广泛投资更不能给当地尽快带去收益,反而将消耗当地合作热情,增加拓展难度;“一带一路”沿线区域大多有着独特的宗教文化、复杂的地缘政治关系,甚至局部冲突和战争,全面推进从政治和文化冲突应对方面也不可行。由此,通过支点辐射区域,能集中力量、定点突破、规避风险、形成影响,符合“一带一路”推进初期的现实需求。

2. “差异化战略支点”布局的基础及区分方式

基于模块网络化在东亚初兴带来的全球分工格局的变迁,可以看到“一带一路”沿线除了亚欧两大经济区域已经形成规模较大的“中心国—分工系统”结构,以及以色列、印度、南非等体量较小的分工体系外,大部分国家和地区分工薄弱、发展水平低下(如图1-3-5所示)。

图1-3-5 “一带一路”沿线发展状况示意图

这一发展状况表明,“一带一路”沿线将是新旧生产方式并行发展的区域,亚欧两大区域产业演进程度较高,有条件和基础进一步推进模块网络化新兴生产方式和产品内分工发展,因分工联系形成的区域价值链表现为价值链深化;亚非很多区域尚未经历工业化,更适合产业间分工的发展,区域价值链表现为价值链广化;但亚非等落后地区工业化的推进、产业规模的扩大,为中心国产业演进提供重要支撑。因此,“一带一路”沿线有必要区分升级区域和发展区域,前者以新兴生产方式发展为主导,后者以传统工业化为主导;前者是产业升级的主要区域,后者是产业规模扩张的主要区域;前者主要促进价值链深化,后者主要推动价值链广化;前者在“一带一路”中起着引领新生产方式、新经济关系兴起的作用,后者起着夯实分工基础、支撑中心地区产业升级的作用(如图1-3-6所示)。

图1-3-6 “差异性战略支点”示意图

依据支点辐射区域的原理,以及升级区域和发展区域各自分工体系的特征,“一带一路”建设可以着力于在升级区域拓展“升级性支点”、在发展区域拓展“发展性支点”,两者定位和功能不同,但都辐射周边区域,共同起到加速“一带一路”有效推进的作用。

此外,转型期的显著特征在于新旧生产方式、新旧经济关系、新旧地缘政治关系的竞争与较量,不管是升级区域还是发展区域,其进一步演化都需要保障要素供给安全、生产经营安全、流通销售安全等;而且新生产方式发展所需要素与传统工业化所需要素并不一致,价值链深化与价值链广化所需条件也不一致,在与旧经济政治关系等的较量中,产生传统和非传统的安全需求,由此,提供不可缺少的差异化的安全保障,是“一带一路”建设重要内容之一。同样依据支点辐射区域的原理,安全保障主要体现为根据安全需要,强化安全性支点的建设。

总体来看,在“一带一路”沿线布局并着力拓展“升级性支点”“发展性支点”“安全性支点”,是结合时代特征、地区形势、发展需要、现实可操作性等多层面考虑的现实选择,各类支点的区分标准取决于“一带一路”建设需要,以及各区域发展基础和形势。

3. “层级城市网络”的建构需要

由于中心城市和分工网络之间是共生演化的一个整体,分工网络也正是不同集聚方向的城市的集合,“一带一路”主要根据自身战略需要和不同城市分工系统特征,选择“差异化战略支点”来协同推进。战略性支点的意义在于着力于中心城市的拓展,而使中心城市自主的辐射有分工联系的城市。“升级性支点”位于分工发达的升级区域,建设目的是引领新生产方式发展,所辐射分工网络规模庞大、联结密切;“发展性支点”主要位于经济基础较为薄弱的发展区域,建设目的是促进传统工业化,扩大区域、乃至全球的总体产业规模,为先进地区产业升级奠定基础,这类支点所辖分工网络规模较小;“安全性支点”以满足安全需要为原则,哪怕在不具备经济发展条件的环节和地区,也需要着力建设,以及不要求形成区域分工网络;当发展区域转向利用新生产方式加速转型升级,其所辖分工网络规模不断扩张,战略支点城市能够不断演进升级。由此,从整体上来看,“一带一路”就是由“差异性战略支点”及其不同规模的分工网络共同构成的层级城市网络(如图1-3-7所示)。

图1-3-7 “一带一路”“层级城市网络”分布示意图

可见,选择“差异性战略支点和层级城市网络”相结合的方式推进“一带一路”的建设,主要基于集聚与分工演进的空间特征,以及沿线产业演进的多层次性和发展形势的多元复杂性。